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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吧,爲了感謝你的大恩大德,我再送你一個藥方如何?”閆素素笑道。
蝶谷仙眼裡閃了一抹興趣的光芒:“說來,我記着。”
“菊花十二錢,蔓荊子、側柏葉、川芎、桑白皮、白芷、細辛、旱蓮草各六錢,將這八味草藥一同搗成粗末,備用。
每次用藥十二錢,加水三大碗,煎至兩大碗,去渣後用藥水沐發,每日一次。不僅可以滋養頭皮,更有生髮的功效。
我看你頭髮這麼長,這配方,權當送給你養髮了。”
這個護法配方,還是閆素素念中醫學的時候,同屋有個女孩子脫髮的厲害特別研製的,雖然閆素素沒有嘗試過,但是聽別的試用過的同學反映,效果比霸王還強。
看着蝶谷仙一頭柔順的烏髮,閆素素就忽然想到了這個配方。
行醫之人,得一良方,自是珍惜,雖然——這良方看似並無太大用處。
“不錯,以後若是我幫了你,你就送我一個方子如何?”他卻依然如獲至寶。
這有何難,算起來,還是閆素素得了個大大的便宜呢!
“別說一個,就算你要兩個,我也拱手送上。”閆素素柔笑一聲,恰看到倩兒從內室出來,便轉向倩兒,輕聲問道,“我娘睡了嗎?”
倩兒上來回話:“歇下了,一碰到枕頭,就睡沉了過去,昨夜通宵等着小姐,今天白天有睡的少,主子是當真困極了的。小姐,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倩兒,倩兒以爲,再也……”
倩兒說着,哽咽了起來。
從袖口裡掏出了帕子,閆素素擡手要給倩兒揩拭淚水,目光卻在觸及手帕上肖遙二字時,停了下來,隨後,把手帕塞到了袖口裡,換了用衣袖,給倩兒拭淚。
倩兒抽噎了幾聲,總算止住了哭聲,看着蝶谷仙的茶都涼了,就說要給他去換盞茶,退了下去。
倩兒一走,蝶谷仙玩笑了一聲:“方纔那帕子難不成是閔王爺送的,這般珍惜。”
閆素素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思緒有些飄飛。
蝶谷仙面具下的眼眸,有一瞬的收緊。
“我看到手帕上,好像繡了只鷹。”
對蝶谷仙,閆素素也不想隱瞞什麼:“是一個叫任肖遙的人,這手帕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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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眼眸,因爲聽到這個名字,又緊了一下,隨後,在閆素素髮覺到異樣之前,又恢復如常。
“你怎麼認得這人的,這人可是江湖中人。”
閆素素一喜:“你認識?”
她臉上的那種驚喜,有一瞬刺痛了蝶谷仙的心。
他淡笑一聲,儘量不透露自己的任何別樣情緒:“有所耳聞,並不認識。你還沒說呢,你怎麼認識他的,他的手帕,怎麼會送你,你可別告訴我,是用來定情的這麼煽情。”
閆素素渾然不覺,蝶谷仙的話中,帶着吃醋的意味。
“呵呵,你胡猜什麼呢!”她只把他當做藍顏知己,“這次遇刺,我能僥倖不死,都虧得他相救,這帕子,是我吃東西弄髒了嘴巴,他借我的,後來他匆匆走了,忘記了帶走。”
蝶谷仙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倩兒進來奉茶,然後伺候在屋子裡,他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和閆素素閒聊了三兩句,看着天色將暗,知道閆府今天有貴客要來,他便起身告辭,臨行前,趁着倩兒不注意,他把一包東西塞到了閆素素手裡。
閆素素剛要問這是什麼,卻見他對她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也就沒有開口詢問,而是不動聲色的把東西藏在了袖袋裡。
蝶谷仙這次沒有飛檐走壁的離去,而是由倩兒送着走了正門出去。
兩人一出去,閆素素才發現自己少問了他一個事情,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也就沒有追出去,而是回了屋,掌了油燈。
在昏暗的燈光下,抽出袖袋裡的小包袱,只覺得有東西在內蠕動,她皺了下眉頭,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包袱,一條灰色的蛇仔自包袱內跌出來的時候,她着實被嚇了一跳。
這人,怎麼送她個蛇,怪不得不能讓倩兒看到,不然還不定把倩兒嚇的魂飛魄散呢。
驚嚇過後,卻是欣喜,這蛇,不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原矛頭蝮嗎?
第一次和他見面,她一眼就看上了的原矛頭蝮。
當然,眼下這條蛇仔,自然不是上次看到的那條大蛇,在跌出來的蛇仔旁邊,還有一張字條,打開一看,閆素素嘴角,勾了一抹濃濃的笑意。
原來,是那大蛇的孩子。
字條上,還寫了三兩句話,大意是告訴閆素素,讓她給這小蛇仔找個窩,讓它好冬眠。
爲了不嚇到倩兒,閆素素趕緊收拾了蛇仔起來,然後,一個人跑到了院子裡,弄了個花盆出來,給小蛇安頓冬眠的小窩。
倩兒回來的時候,身邊還跟着一個小丫頭,那丫頭給閆素素恭順的福了福身後,對她請道:“三小姐,客人已經都再大廳了,老爺說,再過兩刻鐘就開席,讓奴婢過來支會一聲。”
“知道了,倩兒,叫我娘起牀,我進屋去換身衣服。”在英雄場一天,身上也都積了些塵土,既然要見客,自然要打扮的乾淨清爽些。
倩兒領了命,進裡屋去喊王氏起來,閆素素也回了自己的房間,取了一套淡紫色長裙換上。
淨了一把臉,重新盤了個簡潔的髮髻,閆素素出屋的時候,王氏也正好出來。
方纔來請的丫鬟一直在門口候着,見他們都拾掇好了,就提着燈籠,在前頭緩慢的引路。
閆素素她們過去的時候,出了大娘李氏母女三人未到,其餘人都已經入席了,閆素素母女的位置,也早給她們空了出來。
依照長幼尊卑落的了座,閆素素和王氏中間,隔了兩個座位,顯然是給她兩個大姐留的。
落了座,閆素素的位置算是最下首了,一眼看去,對面的人,讓她驚了一跳。
是他!
男人似乎早就看到了她,一雙黑眸,正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她,絡腮鬍子下方的嘴角動了動,看不出情緒。
這大把的鬍子,讓人永遠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如蝶谷仙的面具一樣,給他做了一面天然的情緒盾牌。
不過,閆素素從他的眼神裡篤定,他定然是在笑的。
兩廂目光接觸了一會兒,李氏母女三人姍姍來遲,兩人的目光,才相互錯開,都看向了李氏一家。
李氏母女三落了座,李氏就忙給客人道歉:“拓跋王子,真是對不起,臨出門,長女忽然記起有東西要送給王爺,就又折了回去。”
李氏說着,目光瞄了閆玲玲一眼,帶着某種示意的味道。
然後,從閆素素的角度,看到了閆妮妮從後面,輕輕推搡了閆玲玲一把。
閆素素頓然明白了,這李氏在打客人的主意呢。也是,這個老大,居然是拓跋王子,拓跋族,是草原最強王族。
閆素素聽倩兒說過,草原上的統治,是哪個部落強,就哪個部落掌權。
十二年前期,遊牧名族拓跋族忽然雄起,驍勇彪悍的拓跋族,在短短三個月間,不斷開闊畜牧疆土,從一個不知名被奴役的遊牧名族,一躍成爲了草原上的王者之星。
十二年來,其勢力更是壯大擴展,無人能敵,地位,再也無人能夠撼動了。
可以說,若是嫁給了拓跋王子,就好比嫁給了元閔翔一樣,唯一的區別在於,嫁給了拓跋王子,就要遠離家鄉,遠離中土。
不過,看李氏如今的蓄意安排,怕汗死完全無所謂女兒會背井離鄉,在李氏眼裡,看到的應該只有榮華富貴而已。
看着不情不願,卻不敢忤逆李氏強作歡顏站起身來遞送禮物的閆玲玲,閆素素頓生了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