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果彷彿是又回到了從前,眼角有淚水滑了下來,落在了毛十八的褲子上,涼絲絲的。
毛十八用手指輕輕的把淚水抹去了,可是,抹去了還有,還有。
紅果的淚水就那樣無聲的靜靜地流淌,沒有嗚咽,樣子讓人心疼。
毛十八緊緊的摟住了紅果,用自己的身體溫暖紅果這樣一顆受傷的心靈。
紅果乖巧的像一隻小兔子,繼續夢囈一樣的講着她的故事。
後來父親查出來是肝癌,已經是晚期了。
父親突然把酒戒了,開始天天的給紅果做飯。
父親讓紅果上學,說,孩子,雖然我的學問沒有用的上,但是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夠用上。
紅果心裡頭亂七八糟的,他不知道有一天讓父親看到了自己在酒店裡的身影會怎麼想。雖然自己是在努力賺錢給父親治病。
父親也總會問自己吃的藥多少錢,一千五百塊錢一瓶的藥,紅果告訴父親一塊五毛。
父親笑,說,沒想到這麼便宜的藥還這麼管事,疼的輕了好多。
毛十八的眼睛溼潤了,好久都沒有哭了,忽然感覺流淚的感覺非常的舒服。
冰涼的淚水落在了紅果的臉上,紅果伸出來柔軟的小手替毛十八擦了擦,說,哥哥,你哭了。
毛十八笑了笑,捧起來紅果的簡單問,你願意一輩子都跟着我嗎。
紅果詫異的看着毛十八,一時間不知道毛十八是什麼意思。
毛十八又問,說,我希望給你一個溫暖的港灣讓你這條小船停靠。
紅果臉上因爲激動而變得紅撲撲的。興奮的簡直要叫起來。
可是這種表情沒有超過三秒鐘,紅果又頹唐的坐了下來。
毛十八問,怎麼了,你不喜歡。
紅果說,我不相信是真的,我怕你以後會後悔。
毛十八說,我做過的事情從來也不後悔。
紅果一下子把毛十八按在了牀上,深深地吻住了毛十八。
房間裡的燈光柔和的就像紅果輕柔而悠長的呻,吟。雪白的牀單上驚豔的綻放一朵春天的玫瑰。
激情過後,紅果躺在毛十八的懷裡疲憊的睡着了。
毛十八卻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想死了田麗麗,自己有讓他失望了。
也許自己和田麗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本就不應該相識,或者是遇見。
毛十八關了房間裡的燈,摟着紅果柔軟的身子靜靜地躺着。
此刻他忽然明白,原來這世界上什麼是陰陽調和,就是男人的身邊一定要有一個女人,一定要有一個愛着他,喜歡他,依靠他的女人。
毛十八感覺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從前的那這個挫敗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女人帶來的不只是身體上的滿足,還有內心的感動,責任。
自己一定要做出來一番事業,讓自己的女人,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能夠擡起頭來做人,走在大街上可以昂首挺胸,不用看着別人的臉色過日子,不用低三下四的去祈求別人的施捨。
讓那這個上不起學的孩子都有書可讀,讓他們不在空曠的原野上,**着雙腳,一手拿着趕羊的皮鞭,一手拿着破爛的課本流淚。
不讓他們在成爲許多人嘲笑的笑料,不讓那個可惡的笑話在流傳下去,他們不會在心裡只有羊,不會只知道長大了娶媳婦生娃,養羊,這樣永無止境的循環下去。
每一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理想,每一個理想都值得尊重,每一份尊重都需要努力。
讓那些孤單的老頭老太都可以面帶笑容的看着每一個清晨和黃昏。
讓他們不用再流落街頭,看着沒日沒夜的翻垃圾箱裡的東西爲生。
如果可能,再建一所醫院,讓紅果父親這樣的病人能夠早一點的發現,早一點的治療。
現在的藥品簡直貴的要命,從廠家出來之後,到病人手裡,中間幾乎是加了幾十倍的利潤,真他媽的殺人啊。
毛十八感覺自己越來越精神,身上彷彿充滿了力量。
電話裡的微信又響了起來,是田麗麗。
打過來的是一張照片,半躺半臥,穿着一件睡衣。
下面有一段文字,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毛十八腦袋裡頭一下子亂了,心說,哎,這可怎麼辦,田麗麗。
毛十八輕手輕腳的從牀上下來,坐在角落裡點着了一顆煙。
菸頭在黑暗中明滅着,淡淡的菸草味道彌散了整個房間。
毛十八心裡頭不否認喜歡田麗麗,可是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喜歡但是又無法親近,或者說理智上不能親近,讓毛十八簡直有些抓狂。
不是因爲胭脂的恐嚇,毛十八從來就不怕這些東西,他只相信自己的匕首,或者是拳頭。
他所畏懼的是田麗麗的家庭背景,神秘而且深不可測。
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毛十八感覺非常的累,疲憊不堪。
不想跟紅果在一起,讓他放鬆,讓他知道自己是一個男人。
是啊,田麗麗不需要呵護,不需要他的可憐。這樣毛十八男人的形象就完全失去了意義,所以,在田麗麗面前,毛十八是可有可無的,是卑微的。
儘管田麗麗對他非常的好,可是毛十八從來沒有感覺到和紅果那樣的感覺。
毛十八看着手機上的微信,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剛纔還山盟海誓的說着情話,現在一切都發生了變化,自己已經是紅果的男人了,難道還沒夠和田麗麗說什麼愛你,喜歡你嗎。
毛十八按滅了菸頭,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
就在剛纔,我的心已經給了別人,對不起,我不是前世埋葬你的那個男人。
毛十八長長的出了1一口氣,感覺全身都輕鬆了下來。
良久,田麗麗回過來信息,說,我等着你,用我的一生等着你。
毛十八苦笑了一下,心裡愧疚的要命,這時候,隔壁傳來輕微的響聲。
毛十八一下子站了起來,第六感覺告訴他,那兩個人要行動了。
毛十八也換好了衣服,靜靜地躲在黑暗裡看着外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