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不,她早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他是高高在上力壓叛軍的大將軍。
她是全國通緝的階下囚。
曲向晚有些怔忡的看着他緩步走來,忽然覺着那人有些遠,再也回不到當初那燦爛的模樣,猶記得第一次相遇,他還是個莽撞少年,尚還不知愁滋味,可是什麼讓那個少年燦爛的生命染上了風霜,有了歲月的刻痕?
這,真的是阿翼麼?
他的臉……
“放肆!見了殿下還不下跪!”一聲粗喝傳來,曲向晚不知不覺竟看的有些發怔了,她慌忙回過神跪拜下去。
“豐泰,戰事不斷,傷員增多,軍醫找到了沒有?”身穿盔甲的任凌翼微微蹙眉,聲音冷肅,不怒自威。
這樣的任凌翼無疑是陌生的!
“戰火四起,百姓逃亡,會些醫術的都找來了。”豐泰慌忙道。
“嗯,找個醫術最好的派到我的營帳中,念語的病情惡化了。”任凌翼隨手拉了拉一張弓,箭尖指向的正是叛軍的方向。
豐泰道:“這個女人雖然醜了些,但醫術還是不錯的,馮將軍眼睛中了毒箭,便是她出手救回了馮將軍的性命,但那隻眼睛受傷嚴重,卻不知日後能否恢復正常。”
“是麼?”任凌翼的視線終於掃過來,漠然的落在曲向晚身上,脣角擡了擡道:“真的很醜,不要嚇壞念語纔好。”曲向晚心中的震駭無以復加,任凌翼向來不會以貌取人,突然聽聞他這樣說,讓曲向晚一時無法回過神來。
豐泰這才瞪了曲向晚一眼道:“等會把你的臉蒙上再去給念語小姐醫治!你叫什麼名字!?”
曲向晚惶惶然道:“茉莉……”
豐泰鄙夷道:“本將軍最討厭花名了!”
任凌翼掃了曲向晚一眼道:“尤其是茉莉!”
曲向晚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她只低低的垂着頭,她易容自然易的醜,還佝僂着身子,形態很是狼狽,偏偏又取了這麼一個爛俗的名字,被嘲笑也是情理之中,但曲向晚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嘲笑自己的竟然會是任凌翼。
豐泰甩過來一塊布,讓曲向晚蒙上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她低着頭順從的跟着任凌翼向營帳內走去,任凌翼就在她面前三步的距離,曲向晚卻覺着兩人之間隔了三世歲月那般陌生!
“你,擡起頭來!”任凌翼的腳步一頓,驀地回身望向曲向晚。
曲向晚一怔,但不敢反抗,只得擡起頭。
任凌翼的身子驟然怔住,難以置信的盯着她:“晚姐姐!?”
曲向晚只覺心裡一咯噔!怎麼會……怎麼會被認出來!?
對了,她因被毀了容貌,以前常年臉上覆着面紗,只露一雙眼睛,而她易容重點易的是臉,卻將這個疏忽了!!
任凌翼一雙眼睛驟然極亮,一把拉過她撕下她臉上的面巾,身子顫了顫後退一步道:“怎麼可能……”
曲向晚愕然的盯着他,他的右臉頰有一條深深的傷疤,就那樣殘忍的劃了下來,看的曲向晚陣陣心驚。
任凌翼一把將她推開,聲音冰冷道:“以後不許蒙着面,就這樣吧!”
曲向晚慌忙佝僂着身子道:“是。”
營帳之內並不奢華,行軍打仗本是勞心勞力,是以即便是任凌翼的營帳,也不會比別人好多少。
而在任凌翼的牀榻上,正躺着一個少女,少女生的極美,巧的是眼梢也險危危的綴着一顆桃花痣。
曲向晚走上前挽起袖子,爲她拔了把脈,頓了頓道:“敢問殿下,這個姑娘近日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任凌翼冷着臉道:“嗜睡!高燒不退。”
曲向晚沉吟了片刻道:“那是因水土不服引起的身體不適,又因過度緊張而引起了其它病症,另外這個姑娘……”曲向晚打住,隨手拿起紙筆寫下藥方道:“按着這個方子抓藥,會痊癒。”
任凌翼隨手拿過那張藥方,望着那方子上的字道:“你寫的是什麼字體?”
曲向晚心頭微動,暗自慶幸自己還會別的字體,便道:“宋體。”
任凌翼凝眉:“會不會梅花小篆?”
曲向晚搖了搖頭道:“不會。”
任凌翼抿了抿脣凝眉道:“下去吧!”
曲向晚慌忙起身要走,卻聽牀榻之上的少女嚶嚀一聲醒轉過來,任凌翼慌忙撲了過去急切道:“念語,你醒了!?”
曲向晚回眸望了一眼那少女,那少女也向她望來,曲向晚身子一怔,心驀地沉了沉,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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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回到營帳,便被小寶一把抱住大腿,小傢伙開心道:“孃親,小寶給你準備了好吃的。”曲向晚挑眉笑道:“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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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神秘兮兮的抱出一個盒子,而後小心翼翼打開,曲向晚驀地一怔。
“是桂花糕哩,孃親,是馮將軍送給小寶的哦。”小寶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桂花糕,撲鼻的香氣勾/引了他腹中的饞蟲,可小寶覺着好東西,要給孃親吃。
曲向晚眸光垂下,良久道:“我不愛吃甜食,小寶,你也要少吃,否則會長蛀牙,知道嗎?”
小寶“啊”了一聲道:“孃親,你不要吃麼?”曲向晚笑了笑道:“你吃吧,記住,不可以一次吃光,否則對牙齒不好哦。”小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總覺着,這種甜甜的東西有幸福的滋味呢,爲什麼孃親不喜歡吃呢?
曲向晚將小寶哄着睡下後,這才起身,撩開帳簾望着夜空。
冬日的夜寒涼,即便夜空零星點綴着幾顆星子,卻不讓人覺着溫暖,反而多了些孤寂。
曲向晚這些日子睡眠不好,即便睡下了,也總會驟然驚醒,時間長了,眼下浮起了淡淡的青色,好在她易着容,平日也看不出來。
她圍着營帳一圈圈的走着,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走,但每次走開,最後又回到原點,心裡便好似好受一些。
曲向晚自懷中掏出一個金燦燦的小人,那日她身上的東西都丟開時,不經意間自貼身錢袋裡發現了這個小人,這是任凌翼當時送給她的,彼時少年,明朗燦爛如錦繡,而他送她禮物的心意,那樣溫柔。
她丟棄東西時,猶豫了很久,便將這個小人留下了,畢竟知道這個東西存在的只有她和任凌翼兩個人而已。
曲向晚覺着自己是冷情冷性之人,她得知了身世,竟然並不歡喜,也不會爲親爹親孃的出現而覺着人生美好,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也習慣了無人關懷的日子。
她內心對溫暖親情的渴求,竟然也淡了下來,眼下她擁有小寶,每天看他開心,她自己便覺得是開心的。
可是,這樣的黑夜,這樣寂寂無人時,她的心就開始揪揪的痛,她無法抑制的去想那個人,可每每想到就又會想到他那日冷絕的眉眼,那種痛便會更上一層,讓她泣不成聲。
她看似堅強,其實一顆心又那樣脆弱,她和他一起時,便覺知足,這種情感到分開時被不斷擴大,而後日益加深,忘不了放不下,於是她便生出許多後悔,但又膽怯於他那句“殺無赦”,如果真的殺無赦呢?她反而不如逃避來得好,至少能幻想他不過是一句玩笑,做不得真。
“誰!”黑夜中突然一聲冷喝傳來,曲向晚臉色驟然一白,慌忙轉身往回跑,她現在滿臉淚水,被發現了怕是不妙!
顯然那人是有功夫底子的,幾乎是一瞬間掠了過來,好在曲向晚迅速的鑽進了營帳,諒那人也不敢亂闖。
任凌翼凝眉。
他夜深睡不着纔到處走走,卻沒想到聽到有人在低低哭泣,這樣的深夜,有個女人在哭,這種感覺委實不好。
可待他跑過來,這個女人竟然不見了!莫不是見鬼不成!?
任凌翼圍繞着營帳走了一圈,突然腳下一硬,他驀地俯身,藉着月光,任凌翼看清了地面上的東西,臉色驀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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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向晚被這麼一驚嚇,這一夜倒是睡了過去,第二天早早醒了,就有個小兵跑過來道:“殿下讓你過去,還沒睡醒呢!?”
曲向晚慌忙收拾一番道:“這就去。”曲向晚佝僂着身子慢騰騰到了任凌翼營帳,裡面幾個將軍正在商討軍情,馮將軍也在,他長得憨厚,見曲向晚進來,呲牙笑了笑,曲向晚只好也報之以微笑,但她這副形容,估摸着笑起來有些讓人不敢恭維。
任凌翼沉了眸光瞥了曲向晚一眼道:“明日對決便按這個計劃來,叛軍日益強大,我們豈能任由他們囂張!?”
衆人齊齊應了,而後退了出去。1b921。
馮將軍走過來小聲道:“昨兒送你的桂花糕吃了麼?”曲向晚心頭一驚,下意識的瞥了任凌翼一眼,果然見他看了過來,曲向晚慌忙道:“多謝馮將軍了,我自幼不愛吃甜,便給小寶吃了。”馮將軍“啊”了一聲摸了摸後腦勺道:“小寶麼……小寶很可愛,我很喜歡。”
曲向晚“呵呵”乾笑兩聲,像她這種相貌醜陋的女人,又帶了個娃娃,別人自然一眼看出是個被拋棄的寡婦,很多人都會看不起。
但如今戰火不斷,大家逃命還來不及,哪裡有空去議論她這個寡婦?
馮將軍眼看曲向晚無話說,只好尋了個藉口下去了,曲向晚這才望向任凌翼道:“不知殿下喚奴婢前來所爲何事?”任凌翼淡淡道:“你丟東西了吧?”
曲向晚很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道:“回殿下,沒有。”任凌翼隨手將一個東西丟在曲向晚面前道:“這個東西,你認識嗎?”
曲向晚一看臉色變了變,糟糕,她昨晚跑的急,竟然將這個小人給丟了!竟然被任凌翼撿了去。
曲向晚拾起來仔細看了看道:“殿下,奴婢落魄的很,哪裡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這,可是金的。”
任凌翼臉色又開始漠然了,這個東西,除了曲向晚,誰會有!?難道曲向晚潛藏在大軍中?皇宮突然下達通緝令,曲向晚卻消失了,如今已有兩月有餘,他費盡心力的想去尋找但皆是沒有絲毫線索!
可這個小人錯不了的!
但顯然眼前的人並不是她……任凌翼無限失望道:“嗯。”曲向晚暗暗舒了口氣,便聽身後傳來腳步聲,一聲輕笑傳來道:“殿下,這個小人有什麼不妥麼?”
掌心裡的小人被人拿了去,曲向晚擡頭一看,正是那個念語!
這個女人很美,但最讓曲向晚心驚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有一雙和她極爲相似的眼睛!尤其是笑起來時!
任凌翼道:“怎麼起來了?”
他走了過來,不着痕跡的將那金人拿了回去,而後扶住她。
“總是躺在榻上,悶死人了。”念語淺笑,柔弱的靠在任凌翼胸前。
曲向晚站在那裡覺着有些多餘,還是退出去比較妙,便恭聲道:“殿下若無事的話,奴婢告退。”任凌翼冷冷嗯了一聲。想遇下到想。
曲向晚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其它的,是一種被騙的滋味。
一個人就算再改變,也不可能會變的這麼快……任凌翼以前的模樣難道都是僞裝麼?她一直以爲他是單純燦爛的少年啊……
念語抿脣出聲道:“殿下,讓她留下來吧,我覺着身子不舒服呢……”
任凌翼淡淡道:“你留下吧。”
曲向晚只好佝僂着身子立在一邊。
念語卻很粘人似的,不時說些令人遐想非非的話,曲向晚在一側都禁不住埋怨任凌翼這個榆木疙瘩,怎麼聽不懂美人的暗示呢?
像念語這種不是處子的女人在某些方面想必是很有經驗的……
曲向晚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男女的濃情蜜意,視線卻越過營帳,望向遙遠的天際。
來年九華山的月桂就要開了,她要是能在春天來時趕過去就好了……可是要怎麼渡過那條大江呢?
正發着怔,有人走進來,曲向晚看了一眼,好像是某個將軍,便垂下眼睫,任凌翼將念語哄開,這才走過來。
曲向晚趁機道:“殿下,奴婢先下去了。”任凌翼看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曲向晚如蒙大赦,慌忙走了出去。
任凌翼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滑過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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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快要過去了,天也漸漸轉暖,可兩軍對敵,時間拖的越久,叛軍的力量也越是根深蒂固。
任凌風是私生子的事,似乎並未在叛軍中引起很大的反響,無論這個消息傳出來的目的是什麼,都只是讓大懿皇室蒙羞了而已,反而沒起到實質性的效果,倒是將皇上氣個半死。
冬天的最後一場雪來時,任凌天突然頒佈詔書,封任凌玉爲太子。
這個消息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而在帝都中一心佈局的任凌霄氣個半死!
到頭來,竟然被任凌玉搶了先機!
然顯然任凌玉這個太子當的並不安穩,不過坐上太子寶座幾日,就遭到數次刺殺,與任凌霄的關係也日漸惡化。
而鎮守江中的任凌翼卻好似並不在意誰坐上了皇位,只一心與叛軍周/旋。
叛軍也很是奇怪,並不猛攻,只打遊擊,偶爾出戰也好似在敷衍,好似安於半壁江山的現狀,而那個坐於高位之上的安帝的消息卻鮮少傳出。
但曲向晚已然看到兩軍耗了這麼久好似都有了疲憊之意。
曲向晚再一次望着南方,天一日日的暖了,她是不是該想辦法渡江了呢?
正發怔之際,突然有人疾奔而來,大聲道:“茉莉!茉莉!”
曲向晚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一把抓住手腕,這才記起茉莉就是自己,這才“啊”了一聲。
馮將軍一臉是血,急急道:“殿下出戰中了埋伏,受了重傷,眼看不行了!”
曲向晚臉色陡然一變,轉身便向大帳跑去。
營帳之內亂成一團,曲向晚只覺心跳到了嗓子尖,一把推開衆人擠了進去。
任凌翼全身是血,已看不清原本的模樣,曲向晚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嘶吼道:“還不端水來!?你們想看着殿下死不成!?”
這個醜陋的寡婦平時性子最是溫和,突然這麼怒吼一句,將衆人都嚇了一跳,馮將軍先反應過來,慌忙將衆人趕了出去,準備熱水藥物。
曲向晚一把撕開任凌翼的衣服,飛快的給他擦拭着身上的血,不知怎的,便落了淚!
打什麼仗啊,打來打去又能怎麼樣呢!?江山歸誰,最後苦的不都是百姓和這些軍人麼!?
血水不斷被擦下,曲向晚越擦越覺着不對勁,整個身子都擦完,突然就有些發怔……
“你們都下去吧……”任凌翼睜開眼睛,淡淡道,然他的眼睛,卻如浸了桐油灼灼燃燒的冰火,一瞬不瞬的盯着曲向晚,讓曲向晚心咯噔一聲,下意識的想要逃……
事實她也這麼做了,卻被任凌翼一把抓住手腕。
他的衣裳被她剝的很利落,上身光裸,露出結實的肌膚,此時又被她擦的鋥光瓦亮的……曲向晚突然就有些頭暈。
衆人面面相覷發傻。
馮將軍也傻了道:“咦?咦?怎麼都是別人的血……”
任凌翼冷冷的掃過來一個眼神,衆人噤聲,慌忙推了下去,順便拉走了還在發呆的馮將軍。
任凌翼身子半起,眸光微微眯起,而後靠近曲向晚道:“晚姐姐……”曲向晚臉色驀地有些白,想要往後退。
任凌翼從沒有用這種口吻喚過自己一句晚姐姐……
然她退的厲害,他靠的越近,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讓曲向晚瞪大了眼睛,慢着!任凌翼是她弟弟沒錯吧!?
她那天可是親耳聽到雪凝香和任凌天的對話的!
“那個小寶是你的兒子?”任凌翼眸光微冷,除此之外,看不出別的情緒。
曲向晚頓了頓道:“是……按照輩分,小寶當喚你一聲舅舅……”
任凌翼身子一顫,而後聲音驟然冰冷:“曲新月告訴你的?”
曲向晚一頭霧水“啊”了一聲。
任凌翼眸光閃爍:“那又如何……即便你是我姐,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曲向晚覺着他怕是被門夾到了腦袋,神經不正常了!
“曲新月告訴我什麼?”曲向晚記得如雨曾說曲新月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任凌翼,難道也是關於她身世的事?
曲新月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世的!
任凌翼盯着曲向晚道:“不要說話……”曲向晚的疑問卡在喉嚨裡,眼睜睜的看着任凌翼的身子越來越近……
不說話會被憋死!
曲向晚慌忙道:“你不想知道小寶的爹是誰嗎!?”
任凌翼身子一頓,眼底滑過怒火一把抓住曲向晚的肩膀道:“爲什麼!?你不是最喜歡我嗎!?既然喜歡我爲什麼又和別的男人一起!?”
曲向晚張口結舌:“阿翼……你變了……”
“我沒變!”任凌翼怒不可遏,“所有的一切都是僞裝,那個白癡一樣的阿翼根本不存在!”
曲向晚怔住,她只覺喉嚨有些苦澀,這樣的阿翼她不喜歡,那個暖暖的如碧樹一般的少年,笑起來暖暖的有陽光的少年,那個阿翼是存在的,會在她心裡永遠不會消失……
“我是你姐姐!”曲向晚用力推開他,聲音冷冷“你不介意,我很介意!而且會永遠介意下去!”
任凌翼眼底涌出無盡的傷感,心痛點點瀰漫,終於化成一句委屈:“撒謊你也不會麼……”曲向晚身子僵了僵。
任凌翼自身後抱住她道:“我從小便固執,想要做的事,誰都阻止不了,晚姐姐你……也不行!”曲向晚驀地回頭驚詫的望向他,卻看到了他眼底緩緩涌出的黑暗,如蜿蜒的遊蛇油走,曲向晚的心驀地一點點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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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大家對墨墨灰常失望的情況下,俺決定將晚晚許給阿翼了,咩哈哈~~墨墨對晚晚不是誤會,可憐的晚晚也不知道墨墨對她的決絕是什麼原因,總之這就是命……耐心等吧,妞們,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