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御醫也就心裡敢想想,嘴上是很恭敬的。
皇后根本不在意老皇帝的腿傷,又催道,“皇上,您看……您方纔說馬上立祺兒爲太子……”
“此事容後再議吧。朕身體健康,又不會死。立儲一事,不急。還是那句話,若是老十達成了那件事,朕立即就下旨。”皇帝擺了擺手,“勞煩皇后過來看朕了,沒什麼事先退下吧。鄭御醫暫且留下,朕還有事。”
“……”皇后華麗廣袖裡的十指都快把手絹揪爛了,臉色僵硬地福了下身子,“臣妾告退。”
皇帝又屏退了其餘人,只餘太監小李子及鄭御醫。
“鄭御醫,除了朕的腿傷,朕可還有別的病?”皇帝是真的不想自己有病,也忌諱說自己有病一事,又不得不問。
“回皇上,沒有。”
“你過來,再給朕仔細把把脈。”鳳驚雲醫術天下第一,她說他死期將近,真是讓他驚恐不已。
“是。”鄭御醫細細把了脈之後,只說,“皇上,您除了身子有點虛,龍體確實無別的問題。臣爲您開個補身體的藥方。”
皇帝還是不放心,又吩咐太監傳了十幾名御醫,輪流看診,都是一樣的說詞。
皇帝這才疲憊地揮退所有人,只讓太監小李子在一旁侍候。
“安祿啊,你說,朕該不會真的得了什麼隱疾吧?”皇帝頭疼地撫了撫額頭。
“皇上,奴才是小李子,不是安祿公公……”
“對……”老皇帝這纔想起來,“安祿已經去了,侍奉了朕幾十年的老奴,就這樣死了,朕還真是不習慣。”
“安公公若泉下有知,知道皇上您如此惦記他,死也瞑目了。”
“老三那個孽畜!別說朕身邊的奴才,就是朕,他估計也敢下殺手。”想到自己堂皇堂一個皇帝,九五之尊,毫無尊嚴地向一個邪孽乞求才保住了一條命,他就氣得發抖,“早晚有一天,朕要剝了君寞殤的皮,抽他筋、碎他骨!”
“……”小李子是不敢搭腔,殤王的壞話,說不得。
皇帝氣憤了一下,又安靜下來,聲音裡忐忑不安,“方纔就算十幾名御醫都說朕除了腿傷,沒別的事兒,朕的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
“奴才覺得那麼多御醫都說您沒事兒,那就肯定是沒事。”小李子狡猾地進言,“鳳四小姐說您……要是她說了什麼對您不吉利的話,興許她是不想您對她……她或許對您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所以,故意嚇您來着。”
皇帝板着老臉,炯炯有神的老眼裡頓時蓄起不悅。
小李子嚇得臉色蒼白地跪地,“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起來吧。罷了,你說的也是實話。真要是鳳驚雲氣朕不該打她的主意,故意嚇朕的,反而倒是好事。萬一朕真有什麼連十幾名御醫都看不出來的隱疾,那就麻煩了。”
“那也……還是會有法子的。皇上,鳳四小姐既然瞧得出來,您讓她幫你醫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