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絲線猶豫,鳳驚雲面無表情地說,“你家房間的窗戶位置,有冷風進來也不會對着牀吹。何況,不透點氣,你父親臥牀多年,悶也悶出病了。”
“好吧。”陳絲絲一揚手,後面跟着的侍婢開了窗。
鳳驚雲走到牀前,看到牀上躺着一個枯瘦得只剩一把柴骨頭的老人,老人渾身抽搐,雙眼翻白,意識混沌不清。
“不知何因,家父食慾很好,每天都以名貴藥材補身,就是長不了肉,反而日漸消瘦。每次有大夫來,都是開各種各樣的補藥。”陳絲絲眼裡盛滿擔憂。
鳳驚云爲陳老爺診了診脈,又翻看了下他的眼皮,“令尊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蠱。此蠱爲饞食蠱,蠱蟲在令尊體內,把令尊的營養都吸食光了,令尊自然日漸消瘦,最後會虛弱而亡。看令尊這情況,中蠱六年左右,要不是貴府每天都侍候令尊吃補藥,他早就死了。但再好的進食,撐了六年,身體也不行了。具體來說,令尊是七年前中蠱,中蠱一年之後發作,到現今六年。”
“啊?”陳絲絲詫道,“我一直以家父是生了什麼怪病……原來是中蠱。”
“此蠱出自萬蠱門。而且只有萬蠱門長老極別以上的人才懂得使用。想必陳家跟萬蠱門有過節。”
陳絲絲咬了咬脣,“七年前,家父曾在市集公然說萬蠱門主夜月天不配掌門主之位,恰巧不幸被萬蠱門主聽到。估計是萬蠱門主懷恨在心下的蠱毒。當時萬蠱門主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家父忐忑了段時間,沒什麼異樣,倒也把此事忘了。”
“事情不止如此簡單吧。”鳳驚云云淡風輕地道,“聽說當年萬蠱門聖女夜雁離貌美如花,令尊也是仰慕者之一。令尊是成功的商人,圓滑之人不太會去直言江湖門派掌門之位是否公道,以免惹禍上身。哪怕令尊仰慕一個女子,也不可能在公然去說萬蠱門主的壞話,傳聞令尊是非常謹慎之人。想必是令尊在別的事情上得罪了萬蠱門。或者說,萬蠱門亦正亦邪,有時候也會爲了錢財辦事。”
“神醫忘川真是透徹之人。”陳絲絲面色窘迫,也就不隱瞞了,“其實家父看中了一座礦山,那座山屬於家父友人,家父想買下,哪知友人不肯賣,家父……用手段威逼,那友人被家父設計得殘廢,他與萬蠱門的一名叛徒桑佤熟悉,桑佤正好是萬蠱門已逝的一名長老之子。您說家父中了蠱。估計饞食蠱就是他下的。其實,家父當年也知道友人與桑佤交好,曾花了大筆錢銀巴結桑佤,以免他爲友人出頭。後來家父也不買那座礦了,以爲事情就那麼過去了,哪知一年後,家父就病了。說來,我陳家威逼他人,真是慚愧。”
鳳驚雲不置可否,“你們的恩怨我沒興趣聽。我也沒興趣主持什麼公道。”
“神醫說的是,讓您見笑了。”陳絲絲緊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