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總不會是你信任我。”
“你說得對,我不相信你。”她說,“但若真是你所爲,君寞殤中的那一箭要真的是你射的,你在場的話,看到我落崖,你就算不會跳下去,也會反射性地大聲喊叫出來。儘管……我在你心目中不是最重要的,卻依然是相當重要。也儘管,我不需要在你心目中佔位置。你愛我,仍舊是事實。”
原來,她竟看得如此透徹。他說,“雲兒,你錯了,現在在我心裡,你跟寶寶是最重要的。”
“比你的江山重要,比你的命重要?”她記得很清楚,當初給了他一把匕首,叫他自盡,他完全不肯。
並不是她鳳驚雲變態到真要他自殺,只不過試探一下他的心意而已。他不肯是一回事,她試探,又是另一碼事。
“只有我活着,才能好好地愛你。至於江山……雲兒你說,我出身於皇室,所受的教導,所接觸的一切,都告訴我,皇室太過殘酷、太過陰暗,成爲弱者,只有被欺壓的份。唯有站在權力的巔峰,成爲一切的主宰者,才能去決定所有人的命運,而不是被人所主宰。我君佑祺自認是生來的王者,江山只是我所該擁有的,與你,並不衝突,你總是讓我在江山與你之間擇其一……”
“你錯了。”她說,“我早就選擇了君寞殤,早就沒叫你挑了。”
“是了,你對他無比的寬容,卻讓我爲了你放棄江山,放棄大好前程,從來不讓他也那麼做。你說他會爲你放棄一切……”他苦笑,那個瘋子真的會。難怪,當初他會輸給那個瘋子。
“你明白就好。”
“不談那些。我發誓以後不傷害你。只會好好地愛你、愛着我們的寶寶。”他澀然笑道,“我感謝你沒有直接定我的罪。是了,若是我在場,看到你墜崖,一定會反射性地痛苦地悲喊,一定會衝到崖邊,無數聲無數聲地大聲叫喊着你的名字。所以,背後放暗箭害君寞殤的人,真的不是我。是夜月天。”
表面上,他是一點兒也不驚訝,像是恍然大悟。
也確實,他剛剛纔想到這一點。他太傷心,甚至遺忘了,一時根本沒想到這個最真實最直接的反應。
而云兒,卻注意到了。
可惜,雲兒萬萬沒想到,他當時真的是反射性地痛苦悲嘯着她的名字,可他當時太過慘痛,一時失了聲,無聲地吶喊。
想不到,這不在計劃中的一點,連他都沒有算計到的一點,會成爲脫罪的關鍵,上天還真是待他君佑祺不薄。
鳳驚雲確實怎麼也沒想到君佑祺那時悲痛到暫時性地啞了音,她沒再說話。
見她神情淡然無波,雖然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但她沒再追迫下去,說明她暫時地相信了不是他所爲。
也就是說,他安全了。
不然,以她的醫術與使毒於無形的本領,哪怕他的武功勝於她,她若想置他於死地,他也隨時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