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斷根’當初是人的筋脈爲線縫好的,傷好了,就得拆線了。
君佑祺一臉陰沉地望着窗外,眼中盈着的不止是痛楚,更是滔天的憤恨!
霸天島上那被切、被打得瀕死的一幕又一次地浮現在他腦海。
每一天、每一晚地折磨得他睡不着覺,折磨得他在夢裡將君寞殤分-屍、殘-殺了無數回。
雙拳如鐵般捏握得指甲掐進肉裡、掐進骨頭。
好恨好恨!
他要君寞殤那個妖孽償盡他君佑祺受盡的痛苦的百倍、千倍、萬倍!
爲什麼君寞殤那個邪孽不但沒有死,還能抱着雲兒親親我我。
雲兒說愛君寞殤,她回了他身邊,君寞殤一定會‘碰’她、寵她,用身體要她……
砰!
想到雲兒被君寞殤壓在身下,君佑祺嫉妒得幾欲發狂,一拳重擊在牆壁上,整個房間都動盪了,牆壁上多了一個拳頭大的洞。
冷風從洞中呼嘯着灌了進來。
外頭的侍衛以爲有刺客,撞開房門進來,還沒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被君佑祺一道掌風掃過去,進來的侍衛全死了。
後面的侍衛又上前查看,君佑祺吼了一句,“滾!”
大隊侍衛退回原位待命。
園子與方平之嚇得跪地,一腔也不敢吭,就連讓皇帝息怒的話都不敢。
他們不知道爲何皇上陡然發怒,還以爲是該到拆線的時候,皇上怒了。
鮮血順着君佑祺的拳頭一滴滴地滴到了地上,在地上形成了一點點的小血圈。
君佑祺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痛,整個人麻木不仁。
他努力地去想,君寞殤那個妖孽幫他養孩子,努力地想君寞殤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會氣得肺都炸、氣得死不瞑目……
好半晌,他心裡總算舒坦多了。
不論怎麼樣也不能掩蓋,君寞殤再醜陋、再難看、再不人不鬼,君寞殤是個正常的男人。
而他君佑祺,已經連用身體疼愛心愛的女子的能力都沒有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至愛在他人懷中、於仇人懷中。
悲傷、苦楚、酸澀、淒涼、痛得剜心……
沒有人能明白他的感受。
一個時辰吧。
儘管房裡有着暖爐,冬日的寒風從窗外灌進來,還是將房裡的三人凍得直哆嗦。
確切來說,是園子與大夫方平之被凍得發抖,君佑祺就像是一個沒有知覺的死人。
“皇上,申時了。”方平之冒死開口,“冬天天黑得早,拆線得花上一個時辰……”
“拆吧。”君佑祺走到連着客廳的臥室,躺到牀上。
方平之跟上,打開藥箱,裡頭已經準備了藥物、銀針、銀製的小夾子……
園子關上門窗過來打下手。
君佑祺脫了褲子,不知是太過傷痛、太過憤恨,他的心、他的身體都像是沒有感覺了。
他一向有潔癖,不喜歡別的男人的筋脈連在自己身體,何況還是至重的部位。
方平之先給君佑祺的傷處抹了藥,當初縫合當成線的筋脈露了出來,用銀針挑助、用特製的夾子把線一點點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