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沒有結婚,跟個男人同居兩年,獻身獻心,爲個負心的男人付出了一切,她自以爲得到了世上美好的愛情,卻最終落得慘死。
她前世是結婚前夕死了。也曾想過婚後要一個寶寶,那只是一個沒有實現的憧憬而已。
終歸是孽緣。
今身得以重新活過一回,清白的身體,歷盡滄桑的心,從沒想過還能獲得一份同生共死的愛情。
如今有了真正愛她的男人的寶寶。
她是何其幸福。
一想到她與殤的寶寶在肚子裡一點一滴地成長,她就打心眼裡愉悅、期待。
澈瞧着她晶亮的眼瞳,那是一種叫母愛的熠熠光輝。
一向看起來清純若天上仙子的她,因而多了一種女性的嫵媚風情。
好美!
寧淡的眼瞳裡飄過一絲傾慕,又隱去,澈的目光依舊溫潤如玉。
若是她腹中的寶寶是他的,那該多好。那麼,他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只可惜,他只是一隻怨氣頗重的厲鬼。
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想不起來。
鳳驚雲察覺澈的手格外的冰涼,在他身上,額上摸了一下,就像現代冰箱裡剛取出來的冰一樣冷。以往的他就像一縷陰風,卻不是這般冰凍的冷,她不由關心地道,“你還沒復原。”聲音是肯定的。
“被陽光曬焦,魂魄能不消散、存在下來,已是奇蹟。”他淡然一笑,眼中有着佩服,“也只有你,在危急關頭,能想到這個方法救我。”
“你不是說有我在,你不懼、不怕麼?”她聲音帶着揶愉,“倘若我救不了你,豈不是辜負了你的信任?”
“我一時沒有想到此法……只是……”
“只是什麼?”她問。
“只是被曬焦了,很痛。”他有些不好意思,“雖然我只是一縷鬼魂,可是被曬焦,就像整道靈體瞬間被烤了個通透一樣,又痛又灼。”
“那你怎麼哼都不哼一聲?”想到他被烤焦那一瞬,他的肩膀都着火了。其實他明明可以不管她,自行躲進玉佩裡避陽光,可以不強行衝過陽光曬到的區域。可那樣,他一進玉佩裡,就沒辦法帶着她飛身進陸宅圍牆,她全身無力,翻不進去,有被追尋的死士發現的風險。
他是爲了她。
想必天快亮了,他還沒棲身進玉佩,而是出來帶她出雲起山莊圍牆,也是擔心她。
一個願意爲了她煙消雲散的鬼。
他溫和地望住她,“是鬼,亦是男人。男人不應該叫痛。”沒有什麼比再也見不到她更恐懼。
那份要消失前,害怕見不到她的痛楚,蓋過了灼魂的痛楚。
給不了她未來,那麼,就不要讓她知道他的心意。
她脣角微哂,“你不否認沒復原,就是默認還傷着。說吧,需要我多少血,你才能馬上覆原。能接受的範圍,我可以很慷慨地獻出。”就當是回報他的付出。雖然遠遠不夠償還,總歸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再吸你的血,形體也只能如此。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