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細思,她進門後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座偏僻的院落。院子裡什麼也沒有,只有牆角有一口枯了的水井,空地的邊緣有幾間低矮的破房及一株大樹。
很久以前這裡是下人居住的屋子,後來下人房新建,鳳驚雲與她母親被趕到了這裡。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夫人!”一聲又長又淒厲的哀泣從屋裡傳了出來,“您不要死!您還要等着看小姐成爲太子妃呢……您要好起來,以後一定可以跟着小姐享福……您不能有事,您走了,奴婢與小姐該怎麼辦……”
鳳驚雲推開房門,只見房內的傢俱極其簡陋。一張桌子、兩張缺了腳的椅子,及一個老舊的箱子,牆邊擺放着一張陳舊的破牀,牀上躺着一名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中年婦人。
一位穿着破爛的女子跪在牀前嚎啕大哭,剛纔的哭喊就是她發出的。她是鳳驚雲的貼身丫鬟翡翠,比鳳驚雲年長一歲,是魏雪梅早年買下的孤女。
翡翠看向門口,臉上閃過一瞬驚喜,又垮下面色,“小姐,您回來了,可惜夫人她……她沒氣兒了……”
鳳驚雲走到牀邊,伸手探了探魏雪梅的鼻息,瘦長的手指掀了掀她的眼皮,又替她把了下脈,立馬說道,“去把補衣服的針拿給我。”言語間,在魏雪梅身上幾處穴位有續地按下去。
翡翠傻在一邊,“小姐您……”
“叫你去拿縫衣針,快!”她皺眉催促。本來是要鍼灸用的銀針的,房裡沒有,只好縫衣針代替。
“哦。”翡翠胡亂地點頭,擦了把眼淚,就到箱子裡找起來,很快便遞上了一枚縫衣針,“只有一根針。”
“將就着用了。”鳳驚雲接過針一折爲二,一半針插進魏雪梅頭頂的百會穴,另一半插進人中,接下來又將針拔出,換扎進耳門穴、睛明穴……如此反覆幾次,最後,一針扎入膻中穴。
魏雪梅倏地有了氣息,激烈咳嗽,鳳驚雲扶她坐起來,對準她後背用力一拍,一窪血痰自魏雪梅嘴裡吐了出來,吐得滿被子都是。
翡翠在一旁看呆了,更多的是欣喜,開心得撲到牀上,也不管滿牀的髒污,涕淚橫流,“嗚嗚……夫人……您醒了!太好了,奴婢還以爲您……嗚嗚嗚……”
“我……沒死麼?”魏雪梅也很奇怪,“我還以爲這次死定了,氣兒也喘不過來……胸口又痛又悶。只覺得眼睛疲累無比,以爲再也醒不過來了……”
“卡着您呼吸的血痰已經吐了出來,你會沒事的。”鳳驚雲的語氣淡漠如水。
魏雪梅側了下腦袋,看着座在牀邊,在背後扶着自己的人,“雲兒……”
“我在。”
“聽翡翠說……你去找太子請大夫來替爲娘看病,大夫找來了?”
“沒有。”鳳驚雲搖首,不着痕跡地將魏雪梅身上用過的縫衣針拔下扔了。
“那,方纔是誰給爲娘看診……”
“是我。”知道瞞不住,鳳驚雲便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