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老王妃雖然心裡惱怒,不過臉色卻是不顯的,好歹眼面前的姑子乃是當朝的太后,她又不是瘋了,去招惹她,逐笑着點頭:“皇上確實是孝順的,太后娘娘是個有福之人。”
太后看着身側自已的嫂子,那僵硬的表情,言不由衷的話,心情越發的好起來,只要看到自已的這個嫂子吃癟,她便覺得開心。
夙老王妃的話落,太后身邊的德妃等人也一人一句的接了口。
“母后和皇上母子情深,這在南璃國可是佳話。”
“是啊,皇上一向仁孝,乃是天下人孝仿的偕模。”
“今日母后壽辰,皇上就算有再忙的事情,也會放下來,過來爲母后慶祝的。”
幾位妃嬪的話說得太后眉眼如花,越發的神彩飛揚,夙老王妃心情鬱悶,若不是忍着,真想掉頭就走,不屑的冷哼,不就是做個壽嗎?至於得意成這樣嗎?
三妃知道太后和夙老王妃雖然表面和樂,暗下里卻是針鋒相對的,所以每人說了一句恭奉的話,便不再說了,以免刺激到夙老王妃,這夙老王妃雖然只是一個老王妃,但因爲是太后的親嫂子,所以若是做出什麼不當的事情來,太后也不好責罰她,最後遷怒的很可能便是她們了,所以她們還是聰明些,別刺激這夙老王妃了。
一行人說話間便走到了上首的位置坐下來,太后娘娘坐下後便吩咐下面的衆人也各自坐下閒聊一會兒,皇上馬上就過來了。
太后命令下了,便自顧和身側的德妃等人閒話家常了。
下首的誥命婦和皇室的親貴們,也再次的說起話來,整個花園中,很是熱鬧。
太后娘娘一向仁慈,不管是宮中的后妃,還是皇室的公主,還是朝中的誥命婦,全都知道這一點,只要不犯事,太后一般不會找碴子的,所以太后的吩咐下來,衆人便自顧說笑了起來,等候皇上。
這時候,黃公公已經領着楚琉月從花園的一角悄悄的進來了,礙於楚琉月的身份,黃公公並沒有高調的宣佈,只是把楚琉月主僕二人帶到了一邊,吩咐她們稍候着,他去稟報太后娘娘。
楚琉月點頭,黃公公自去請示太后娘娘。
宴席上,熱鬧不已,楚琉月和石榴二人看得眼花繚亂,只覺得一雙眼睛都不夠看了,花團錦簇,美女如雲,一個個都打扮得千嬌百媚,看看這個是美女,看看那個是美女,而她們兩個人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土渣渣的樣子,石榴這丫頭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大的場面,腿腳發軟,都有些站不住腳了,伸出手來抓住楚琉月的手,小聲的低語。
“小姐,奴婢腿腳不聽使喚了。”
楚琉月本來也有些不安,她不安的不是這些女人,而是這樣的場面,前世的她喜歡安靜的搞研究,很少出席什麼盛大的宴會,所以對於這樣熱鬧的場面,其實有些怕怕的,但是她被石榴一抓,便覺得自已是個主子,該有個主子的樣子,心也就安定了下來,心一安定,便覺得這樣的場面也沒什麼可怕的,不就是人多一些,穿得講究一些,收拾得齊整一些嗎?何況,楚琉月望向了自已身上的穿着,她可沒忘了今日進宮,她可是打算給葉氏狠狠的一擊的,脣角不由自主的勾出了笑意來,安撫身側的石榴。
“有什麼可害怕的,難道她們不是人,不就是富貴一些,穿戴講究一些,事實上與我們一樣都是女人,剝掉了華麗的外皮,內裡恐怕還不如我們呢?”
楚琉月輕聲的說道,然後掉首尋找先前領她們進宮的黃公公,黃公公正在太后的身邊,稟報着她的事情,然後用手指了指她所站的位置,她看到太后娘娘臉色微微的錯愕,然後神情有些不悅,朝着黃公公點頭。
楚琉月雖然沒有聽到太后娘娘說什麼,但明顯的太后對於她今日進宮的穿戴有些不悅,這樣隆重的日子,她竟然穿是如此的寒酸,這樣脂粉不施,首飾全無便進宮了,這分明是輕視太后啊,不過這樣的惡果不用她承擔,自有人會承擔這樣的事情。
楚琉月淡淡的笑了起來,看到黃公公朝她們主僕二人走了過來。
這時候,另有一人看到了她,瞬間目呆口呆,好半天反應不過,。
這人自然是葉氏,先前黃公公把楚琉月主僕二人帶進宴席的時候,因爲輕手輕腳的,所以沒人在意,只當黃公公和兩個小宮女進來了,所以誰會去注意他們,葉氏陪着國公夫人,正和身邊的貴婦們說得熱鬧,哪裡又注意到進來的人乃是楚琉月。
這會子無意間掃視了一下宴席上的人,便看到了立在宴席僻靜處的楚琉月主僕二人。
她一眼便看到楚琉月的穿戴,頓時間整個人如被雷擊了一般,一點反應也沒有了,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各種不安惶恐,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唯有心中驚駭的想着,楚琉月她爲何進宮來了,她爲什麼進宮來了。
葉氏半天沒有反應,坐在她身邊的國公夫人用手肘抵了她一下,見她還是沒有舉動,似乎被魔怔了一般,不由得奇怪的順着葉氏的眸光望去,這下不但是葉氏,連國公夫人也目瞪口呆了,楚琉月雖然不大露面,但是國公夫人還是知道她的,偶爾見過一兩次,對於她的眉目還是有些印像的,老三房的幾個孩子,只有這楚琉月長得和三弟楚千皓最神似,所以國公夫人才會一眼便認出了楚琉月,只是此刻楚琉月爲何會出現在這皇家的宴席上,竟然還穿是如此,如此?
國公夫人秦氏的身上開始冒冷汗,她身側的女兒,國公府嫡女楚纖纖發現母親的臉色不對勁,不由得奇怪的追問:“母親,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國公夫人秦氏一聽女兒的話,打了一個激靈,飛快的一把拉着女兒的手說道:“纖纖,你二妹妹進宮來了,你立刻帶她離開宴席,想辦法給她重新換一套頭面。”
若是待會兒楚琉月露面,堂堂國公府的嫡女,竟然穿得如此的寒酸,這不但是葉氏沒有臉面,就是她國公府的夫人也是沒有臉面的,而且這是太后娘娘的壽涎,這樣的穿着,可是對太后娘娘的大不敬,太后若是治罪,不但是楚琉月,恐怕整個楚府都落不得好,這樣的後宅之事,影響到全家,不要說葉氏的地位不保,只怕她的地位也要不保了。
所以秦氏纔會心急,楚纖纖身爲國公府的嫡女,雖然長得不是十分的出色,但因爲自認身份高貴,所以平時十分的囂張,趾高氣揚,除了那些身份高於她的千金小姐或者皇室的公主,一般尋常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對於母親口中的二妹妹,有些不太瞭解,奇怪的問:“哪個二妹妹啊。”
她們是大房,二房三房多的是姐姐妹妹的,她哪知道哪一個二妹妹啊。
“你琉月妹妹,她就在哪兒?”
秦氏推了女兒一把,催促着悄悄的指了一下,楚纖纖飛快的擡頭,自然也看到了楚琉月,以前她也是把楚琉月當成玩具的,所以自然是識得的,這會子一瞧,可不正是二妹妹嗎,越發的稀奇了,同時眼裡還帶着一抹惱恨。
“她來幹什麼,這種地方豈是她來得的?還穿得如此土掉渣,真是丟臉。”
楚纖纖還沒有意識到此事的重要性,只顧着發牢騷,秦氏都快急哭了,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啊,這可是大事啊,現在不是關心楚琉月爲何進宮的時候,她能進宮,必然是有人讓她進宮來的,現在是她穿着出問題了啊。
“你快過去想辦法幫助她換一套頭面。”
秦氏知道自個的女兒平時和宮中的公主走得近,若是帶了楚琉月出去,可以到公主的宮殿,先去借一套衣服換上,哪怕就是宮女的衣服,也比眼面前的衣服好得多啊。
可惜楚纖纖愣是不懂其中的奧妙,還在鬧彆扭。
“我不去,憑什麼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
秦氏一口氣差點沒有抽過去,這個沒有腦子的東西真的是她的女兒嗎?枉她平時教導了她那麼多的內宅之事,卻依然不開竅,真是白瞎了她平常的一顆心。
這時候,葉氏也清醒了過來,急得嗓子快冒火了,也顧不得去想爲何楚琉月便進宮了,趕緊的掉首望向了一側的楚纖纖:“纖纖,快帶你二妹妹去換套象樣的衣服頭面吧,就算三嬸求你了,日後你若是有什麼想要的,三嬸一定送給你。”
一聽到葉氏所的話,楚纖纖的眼睛倒是亮了,她正相中了一套首飾呢,既然三嬸如此說,那她就好心的幫助她們一次吧,想着點頭算是應了。
“既然三嬸都說了,那好吧。”
她應了,秦氏催促着她:“你快去啊,還磨噌什麼。”
若不是忍住,秦氏真想甩一個耳刮子給自已的這個女兒,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