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楚琉月伸手阻止了石榴,她們還是不要多事了,若是今日鬧起來,只怕日後要有更多不利於她的流言了。
她手裡拿着幾包繡花針張嘴問裡面的小攤販:“這——?”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聽到大街上不知道哪裡傳來一道叫聲:“大家快讓開,夙王府的馬車過來了,夙世子過來了。”
這聲音一落,只見大街上行人迅速的退避到兩邊,小攤販們動作整齊的把貨架給拉到了旁邊,連大街上正在行駛的馬車也動作迅疾的讓到了一邊,有條不紊的動作顯示出這種事是經常發生的,等到楚琉月主僕二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滿街只有她們兩人站在街道的中間,街道邊人人一臉驚色的望着她們,旁邊有人叫起來。
“姑娘,快過來,快過來。”
楚琉月一臉不解的問旁邊的石榴:“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石榴必竟是小丫鬟,平時聽到的事情要略比自家的小姐多一些,先是沒反應過來,然後想起什麼似的臉色微微的白了,伸手便想拉楚琉月往旁邊避去,可是此時已經晚了,只聽得大街上響起了整齊有力的馬蹄聲,眨眼便從遠處疾駛了過來。
楚琉月擡首望到這狂肆如入無人之境的馬車,不由得蹙起了眉,一側的石榴趕緊小聲的提醒楚琉月。
“小姐,這是夙王府的馬車,聽說馬車裡面坐着的人乃是夙王世子夙燁。”
楚琉月對這夙王府並沒有特別的印像,而且她對於這等無法無天的行爲十分的不屑,忍不住冷諷:“就算是夙王府又怎麼樣,這裡是天子腳下的京都,還有沒有王法了?”
本來楚琉月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此時那馬車已行駛到她們主僕二人的身邊,馬車之內的人,武功十分的高強,聽力自然比別人敏覺得多,所以楚琉月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了此人的耳朵裡。
他微微的睜開了雙目,深邃狹長的鳳眸一瞬間凌厲無比,暗芒瀲瀲,煞氣重重,好似滿天的烏雲洶涌翻滾,令人窒息似的壓仰,不過很快便又笑了,只是那笑沒有一點的溫度,性感的脣角上揚,勾出了淺淺的嘲諷,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沒想到尚京城內竟然有人和他說王法,這真是多少年沒有聽說過的笑話了。
馬車之中端坐着的人,正是夙王世子夙燁,說起這位世子爺,整個尚京城的人都爲之臉色變了一變。
這位爺不但身份尊貴,人也長得出衆,最重要的是他年紀輕輕的便把生意做到了各國,成爲整個南璃國最有錢的主子,聽說他每年都會向西北的軍營捐一批糧響,所以皇上對他可是有求必應,這也是爲什麼這位爺可以如此橫行,無法無天的原因。
不但如此,這位爺還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子,聽說他處罰起下人來,可是六親不認的,抽筋扒皮,斷腸碎骨是常事,總之最好別招惹到這位主子纔是真的,尚京城的百姓有不少人暗地裡還給他起了個名號“冷血閻王”。
私下裡還曾經流傳着一件事情,聽說這位夙王世子十三歲的時候曾親眼目睹了夙王爺的一個妾侍以及數名下人被大火燒死,而他不但一聲不吭,還看得津津有味,以至於現在夙王府的下人見到這位主子就跟見到了鬼一樣。
街道邊,有人離得楚琉月近的,聽到了她先前的低語,不由得臉色變了,心中不禁爲這小姑娘祈禱,什麼人不好惹,要去招惹這冷血閻王,不是找死嗎?
只見先前急速而行華麗奢侈的馬車內忽然響起一道冰冷暗沉的低語:“停。”
白色無一絲雜毛的駿馬揚起前蹄,然後穩穩的落地,風吹馬車之上的錦鍛車簾,流光溢彩,一隻如玉般完美,沒有一絲暇疵的手伸了出來,輕輕的掀起了車簾往外望過來。
兩米之外的楚琉月擡首,一眼望進那深不可測,好似萬年深潭的瞳眸之中,只一眼便讓人窒息得喘不過氣來,好似數九寒冬在冰湖之中漂浮一般徹骨的寒冷,不過她只是一瞬間的不安,很快便回過神來,心中也對馬車之中的人生了小心,看來這人確實是有很大的能力,只一雙眼睛便讓人心生恐慌不安,可見手段定然十分的厲害,難怪這尚京城內的人對他如此敬畏,畏如鬼神。
不過這夙王世子長得卻是極其好看的,五官深邃立體,鳳眸幽暗冷冽,此刻那性感的脣角微微的上挑,顯示出他的譏諷和不屑,眼神中也是毫不掩飾的冷淡,他打量了一眼楚琉月,只不過是個沒有長開的黃毛丫頭罷了,也敢來和他說王法,當真是好笑,緩緩的放下了車簾,咐咐前面駕車的侍衛:“走吧。”
侍衛應聲,立刻駕馬離開,很快遠離了這鴉雀無聲的街道,等到行駛到無人的地方時,只聽得馬車之內的夙燁冷酷的聲音響起來:“夙風,給我去查剛纔這丫頭的來歷。”
“是,爺。”
夙風領命飛快的離去。
夙王府豪華的馬車一如往常的回府了。
夙風,夙竹,夙鬆,夙和四人乃是夙王世子夙燁的得力四手下,不但武功厲害,而且個個都長得極其的清俊,這主僕幾人走到哪裡可謂是一道華麗的風景線,夙王世子夙燁對這四人甚是喜愛,所以賜姓夙,整個尚京城的人只要看到他們,便如看到夙王世子一般,都要賣三分薄面的,不過這四人確實也是忠心耿耿的。
此時的大街上,楚琉月和石榴二人被一團人給包圍住了,個個關心的盯着她們。
先前賣東西的小攤販們忍不住擔憂的提醒她們:“小姑娘,以後可別亂說話,指不定就招惹上禍事了。”
“是啊,先前好險啊,若是那夙王世子發怒,只怕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對的,不過今日夙王世子沒有發怒,看來他的心情不錯呢。”
楚琉月聽着耳邊響起的說話聲,脣角扯了扯,然後拿着手中幾包繡花針問小攤販多少錢,吩咐石榴把錢給小攤販,兩個人趕緊的擠出來離開這是非圈子,身後的衆人還在指指點點的說着剛纔的事情。
陽光下,石榴的小臉蛋也有些白,擔心的開口說道:“小姐,剛纔真是好險啊,奴婢想想便後怕呢,若是那夙王世子發怒,只怕我們就要倒黴了。”
“你真是想多了,夙王府的世子既然那麼高貴神聖不可侵犯,又何至於爲了我們這樣的小人物而髒了自已的手呢,我們回去吧。”
她並不擔心那夙王世子找她的麻煩,因爲自已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雖然先前說了一句話,但一句話不至於從此被定了死罪吧,另外,她還真沒有怕他的必要。
石榴不再說話,跟着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回府。
楚國公府的蓮院內,此時正招待着一名尊貴的客人。
這尊貴的客人正是先前休掉了楚琉月的靖王爺鳳吟,鳳吟長着一雙細長的桃花眼,鼻子很挺,脣也是細細薄薄的,五官十分的精緻,不過卻有些傾向於陰柔,但是舉手投足的尊貴之氣,倒是很好的掩飾了那份陰柔,使得別人只看到他身上的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