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燁惱怒的離開了,房間裡琉月卻開心的笑起來,眉飛色舞,使得她本就豔麗的面容,越發的像一朵千嬌百媚的花朵,肆意懶散的釋放着屬於她的魅力。
其實在夙燁開口的時候,琉月便知道他想騙自個兒,也知道夙燁應該真沒和女人有過這種關係。
做過男女歡愛的事情,自個又如何一點感覺沒有呢,而她除了身上有些吻痕外,身子無一點不適,也沒任何的痠疼虛軟,所以說她身上根本就沒有發生那種事。
夙燁只是騙她,騙她嫁給他而已,所以她也逗了他一把。
琉月雖然逗了夙燁一把,心裡卻認爲這樣的夙燁很真摯,完全不是那個嗜殺的冷血閻王。而且他是正人君子,沒有在她醉酒的時候真的碰她。
門外,小蠻和石榴等人走了進來,一看小姐滿臉的笑意,再想想先前世子爺黑了一張臉走出去,三個丫頭不由得稀奇的問。
“小姐,你怎麼這麼開心,奴婢們瞧着世子爺可是一臉黑的走了出去了?”
“我與他開玩笑呢,沒想到他不能開玩笑,竟然惱了。”
小蠻等人有些不相信,一定是小姐欺負夙世子了,夙世子又豈是那等開不了玩笑的人啊。
幾個人侍候琉月起牀,盥洗過後,一路去石襄園正廳裡用早膳。
正廳裡,夙燁已經盥洗過了,又換了一套衣服,脣角擒着笑意的望着琉月,似乎先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不過等到琉月走了過去,他伸手拉琉月坐在他身邊的時候,貼着琉月的耳朵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小月兒,下次爺動真格的了,看你還笑不?”
琉月錯愕,擡頭瞪了這傢伙一眼,還以爲他忘了這事,沒想到還給她來這麼一出。
夙燁看琉月惱怒,心情百般爽,立刻命令門前的小蠻等人。
“把早膳準備上來。”
小蠻應了一聲,出去吩咐小丫鬟們把早膳上來。
很快,幾名小丫鬟魚貫而進。
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琉月看得咋舌,這早膳是不是太講究了,從點心到菜餚,再到各式粥,擺滿了一桌子。
不過看着真是好有胃口,琉月一邊動手吃早膳一邊數落夙燁。
“是不是太浪費了,有錢也不能這麼鋪張浪費啊。”
夙燁一邊笑一邊道:“其實也沒怎麼浪費,我們石襄園裡有很多人,除了我們不是還有手下呢嗎?待會兒這些東西撤下去,他們再用了早膳,也沒多少下剩的了。”
夙燁一說,琉月總算不說話了,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真是商人本性,確實是很精明的。
既自已吃了美好的東西,又讓屬下嚐了好東西,最重要的是一點也沒有浪費,琉月想着,說道:“你厲害。”
“謝小月兒誇獎。”
兩個人玩笑的說道,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互相挾着菜,吃得歡快無比。
門外,夙鬆拿了一張貼子走了進來。
“稟世子爺,宮中送來了貼子。”
“宮裡的貼子?”
夙燁眼神暗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一會兒。
門外石榴也走了進來,手裡拿着同樣的一張貼子,走到琉月的面前:“小姐,上官府來人,說一早上有宮中的太監送了貼子進上官府,宮裡賢妃娘娘請小姐赴宮宴。”
琉月停住了手裡的動作,伸手接了過來,一邊打開一邊說。
“這宮裡好好的舉行什麼宮宴啊。”
看了看地址,果然是賢妃的千棠宮。
一側的夙燁已合起了貼子,幽然的接了琉月的話。
“也沒什麼奇怪的,之前惠王被抓進了刑部的大牢,楚國公府的人也被抓進大牢中去了。現在惠王被放了,楚國公府的人也放了,關於之前楚國公府所做的事情,都推託到了你父親和幾位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所以惠王和楚國公府算來沒事了。最高興的自然是賢妃,她在宮中舉辦宮宴慶祝一下也是正常的事情。”
琉月沒說什麼,合上了貼子,說實在的她還真不想赴宴。
不過賢妃既發了貼子,她不去,便是不禮貌,日後她嫁給夙燁,身爲夙王府的世子妃,這種社交應籌是少不得的,所以她還是學習些吧。
夙燁把手裡的貼子交到了夙鬆的手裡:“好了,晚上我和小月兒一起去千棠宮赴宴。”
“是,世子爺。”
夙鬆和石榴二人一起退出了廳堂。
正廳裡,夙燁和琉月已吃飽了,喚了人進來把東西撤下去。
兩個人坐在廳堂上吃茶說事,因爲先前請貼的事情,所以他們想到了朝堂上的事情,夙燁輕蹙眉說道。
“今兒個晚上的宮宴,恐怕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什麼意思?”
琉月歪靠在榻上,隨意懶散的問。
夙燁沉聲說道:“不出意外,皇上會在這宴席上宣佈立惠王爲太子,最近的苗頭都有這意思,皇上遷皇陵進樊龍城,肯定要自已的親信前往,現在他最相信誰,除了自已的兒子,應該不相信別人了,所以一定會先賜封惠王爲太子,然後由太子來主持這遷陵之事。”
琉月沒說話,這是朝堂上的事情,與他們何干。
老皇帝喜歡怎麼做是他的事情,他們不想理會。
“不管了,幹我們什麼事啊,只要老皇帝不招惹我們便好。”
琉月說道,然後想起老皇帝跟夙燁借銀子的事情:“老皇帝跟你借銀子的事情,你怎麼說?”
“不借,我想過了,若是借開了頭,只怕老皇帝會當我是小金庫,以後沒事便會向我借銀子,這可是個無底洞,我憑什麼借銀子給他啊。”
琉月點頭認同,不過沒忘了說道:“你先拖幾日再說,看看老皇帝的風向。”
夙燁點頭,兩個人又吃起茶來,說起別的事情來。
廳外的夙鬆又走了進來:“世子爺,惠王爺來訪。”
“惠王?”
夙燁和琉月都很稀奇,這可是稀客啊,眼下惠王正當紅,很快便有可能成爲太子,他這時候來夙王府拜訪夙燁是什麼意思啊,。
夙燁一揮手命令夙鬆:“有請惠王。”
“是,世子爺。”
夙燁和琉月二人已經起身往外迎去,惠王很快便是太子了,他們可不想樹這麼一個敵人。
眼下皇室中,除了惠王便是三皇子鳳禎年紀相當,不過皇上並不矚意三皇子,至於別的皇子又太年幼了,所以說來說去,這太子的不二人選便是惠王了,日後南璃國的皇帝。
夙燁和琉月二人領着一幫人往外迎去,很快看到一簇人走了過來,爲首的男人,溫潤如暖玉,雍雍而來。
惠王鳳卓不管是五官還是一身的氣度,都與當今的皇帝明堯帝神似。
看上去是一個謙謙君子,不過帝皇家的人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
惠王能擊敗所有的對手,順利登上太子之位,他又怎麼會是簡單的角色呢?只不過他一直隱忍罷了,手段更是隱暗。
夙燁和惠王一照面,便抱拳笑道,。
“真是稀客啊,惠王竟親自來夙王府,怎麼不派人過來與我說一聲,我親自登門去造訪惠王。”
惠王鳳卓雍雍而笑,一派溫和,客氣的說道。
“我是正好經過這條街,便來探望一下夙世子,不知道夙世子歡不歡迎。”
“惠王客氣了。”
夙燁幽然的說道。
鳳卓的視線落到了夙燁身側的琉月身上,脣角的笑意越發的如水般溫潤。
“琉月表妹,你也在這裡啊。”
“是的,惠王。”
雖然惠王稱她表妹,琉月可沒有喚他表哥的必要,眼下惠王很快成爲太子了,她可不想讓別人以爲她是巴結惠王殿下,壓根就沒這必要。
“不是表哥說你,你先前所做的事情太不好了,以後萬不可做這種事了。”
琉月知道惠王所說的事情是她大婚之日逃婚的事情,那件事確實是她做得不對,琉月也不生氣,溫和的應聲:“惠王教訓的是,是琉月有欠考慮了。”
惠王鳳卓眼神閃了一下,這個表妹真的與別人不一樣,可惜?
他知道這表妹可是夙燁認定的人,他沒有必要與夙燁搶女人。
夙燁已經把鳳卓往裡請了:“惠王請。”
“請,夙世子。”
雖然夙燁只是夙王府的一個小小的世子爺,但是連老皇帝都賣他面子,何況是鳳卓,。他對夙燁分外的客氣。
一行人很快進了正廳,然後有小丫鬟奉上了茶水,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在門外守着。
廳堂裡,只有夙燁惠王和琉月三個人,三人一邊喝茶一邊說話。
夙燁率先開口問鳳卓:“不知道惠王殿下前來夙王府所爲何事?”
鳳卓溫和的一笑,放下了茶盎,望了廳堂上的夙燁一眼,本來他今兒過來,是想與夙燁好好交談的,但是沒想到琉月竟然也在,而且夙燁問話也不避着琉月。
鳳卓也就不迴避琉月了,一直以來他都想拉攏夙燁,現在琉月在,說不定與他倒是有利的。
雖然他很快便會成爲太子,可是太子也要有自已的人脈,這樣才能穩固自已的地位。
夙燁是他拉攏的最重要的對象,只是一直以來夙燁對他既不回拒,也沒有直截了當的站在他的這一邊。
眼下朝局越來越不穩定,玉樑國和慕紫國的針紛紛的埋在南璃國。
內裡還有一個三皇兄緊盯着他,找他的錯處,若是他稍有不慎,只怕便會栽在三皇兄的手裡。
不但是太子之位,就是他這個人只怕性命也不保了。
雖說他身後有楚國公府,還另有幾大家族站在他的身後,可是他已得到消息,三皇兄正有意拉攏夙王府,若是夙王府的人被三皇兄拉攏了去,那麼他就多了一大勁敵。
只要夙王府站在三皇兄的身後,朝黨上有些望風的人肯定也會站到三皇兄的背後,再加上他本來手裡便有支持他的黨派。
所以自已能不能坐穩太子之位,便看夙王府的態度了。
除了三皇兄緊盯着他,還有他的皇弟們,雖然他們都很小,可是他們背後的母氏一族,未必不打這種主意,所以現在的他並不比之前輕鬆。
鳳卓想着溫潤的開口。
“上次我與你說的事情怎麼樣?你考慮清楚了嗎?”
夙燁瞳眸微微的幽暗,琉月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是什麼,眸光在兩個人的臉上轉悠,暗自猜測着他們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隱約可猜出鳳卓所說的事應該是讓夙燁助他一臂之力,日後他若登基爲皇,夙王府一定會成爲肱股之臣。
琉月想到這裡,眼神暗了一下,夙燁並沒有意向入朝爲官,所以惠王的建議恐怕?
琉月剛想到這裡,便聽到夙燁暗沉的聲音響起來。
“上次夙燁便和惠王說過了,對於朝政上的事情,夙燁並不參與。”
他答應了他的母親不參與朝政上的事情,所以絕不會理這些皇儲之爭。
夙燁話一落,鳳卓的眼神暗了,。
隨之振備了一下又繼續開口:“我知道夙世子不樂意參與朝政,但夙王府要想置身事外,恐非易事,有智之人當擇良木而棲,此乃上道?”
夙燁沒說話,他知道鳳卓的意思。
即便他不參與,他父親乃是朝堂上的人,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他是樂意也好,不樂意也好,一定要選一派而立的。
夙燁一時沉默,琉月卻飛快的思索了起來。
其實她倒是認同站在惠王這一邊,當然也不是幫助惠王做什麼事。
這皇家的爭鬥他們不理會,但是他們表明立場是站在惠王的身後的,這樣一來一可保自已,二來可以不動聲色的注意着朝局的進展,反正就算最後惠王做不了皇帝,他們什麼也沒有做,那新帝登基能耐他們何,。
琉月想着,便笑着開口道。
“夙燁,惠王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你要尊重其事的考慮這件事。”
夙燁挑眉,望向琉月,一時竟沒出聲。
琉月又望向惠王鳳卓:“惠王爺,容夙世子好好的考慮考慮吧,相信他定會擇良木而棲的。”
鳳卓一聽琉月的話,心思便活躍了,看來琉月是有意站在他這邊的,既如此他何不再等等,相信琉月一定會勸說夙燁的。
想着鳳卓站起了身笑道:“好,以夙世子的聰明智慧,定然會有一個好的選擇。”
夙燁也起身,笑望着惠王鳳卓:“惠王爺好走。”
“嗯,今日宮中的宮宴,本王等候兩位。”
“一定會準時赴宴的。”
夙燁說,雖然他依舊沒有答應,但鳳卓從他的言行舉止中,已瞧出端睨,看來夙燁因爲琉月的話,已選擇了他,這真是太好了。
鳳卓高興的向夙燁和琉月二人打了招呼,然後走出了正廳。
夙燁起身送了鳳卓離開,等到送走了惠王爺,他纔回身領着人走進了石襄園的正廳。
琉月坐在正廳裡等候着他,她知道夙燁定然是有話要與她說。
“小月兒,你認爲眼下支持惠王好。”
夙燁本來不想理會任何人的,現在琉月一說他倒是認真的考慮了的。
琉月點頭:“你若是不理會任何人,那麼便會成爲任何人的對手,既如此倒不如應了惠王所說的話,有智者擇良木而棲,反正只是棲,至於皇家之間的明爭暗鬥,又與我們何干,我們表明了立場,至少惠王這一派不會再整日想辦法針對我們,何況眼下惠王是有最大勝算的皇子,至於三皇子,我們本來就瞧他不順眼,何必理會他。”
琉月說完,夙燁想了一下,倒也同意了,最後緩緩說道。
“好,這件事我會認真考慮的,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不懼怕他們,但是沒必要與這麼多人爲敵。”
夙燁說完又望向琉月說道。
“小月兒,你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下午的時候我們進宮去參加千棠宮的宮宴,這宮宴恐怕要到很晚才結束。”
“好,”琉月起身走出去,身後的夙燁微凝眉,認真的思索着琉月先前說的話,很快舒展了眉宇,反正決定了站到惠王一派,那就沒什麼可多考慮的。
至於三皇子鳳禎,他從沒想過幫助他,不但不幫助他,他還有些帳沒和鳳禎清算呢?
下午,夙燁和琉月一起前往宮中赴宴。
夙王府豪華的馬車上,夙燁鳳目流轉,緊盯着琉月,好半天沒眨一下,然後一伸手便撈了琉月的身子入懷,緊緊的攬着她的腰,俯身便給了她一記長長的火熱的吻,直吻得琉月整個身子都酥軟了,他才鬆開了手。
“小月兒,今天你真美,我都不想讓你進宮赴宴了。”
夙燁的眼神深邃暗沉,隱有不愉快的情緒在裡面,琉月臉頰飛紅,千嬌百媚。
聽了夙燁的話,翻了一下白眼,然後伸出白嫩的素手輕點了一下夙燁的胸。
“你自已也不差好不好,宴席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盯着你呢?”
夙燁一聽高興起來,小月兒是不是吃醋了?
“小月兒,要不然我們都不去參加宮宴了,一定無聊死了。”
夙燁很認真的想這個問題,無非是你來我往的應籌,他對於朝堂上的事情根本不感興趣,這宮宴參不參加都沒什麼意思。
琉月卻不贊同。
“難不成以後逢到這樣的宴會你都不參加了。”
夙燁總算不說話了,伸手抱了琉月的身子取起暖來。
兩個人說起別的話題來:“小月兒,你小心些,今兒個宮宴肯定有不少別有用心的人在裡面,所以千萬別讓別人有機可乘。”
“嗯,我會小心的。”
琉月點頭:“你也小心些。”
雖然夙燁很厲害,可是不代表沒人謀算他,先前他可是被人暗殺過的,箭上還塗了孔雀膽,想到那一次他被人刺殺的事情,琉月不由得關心的問。
“對了,上次刺殺你並給你下孔雀膽的人,你可是查到了?”
夙燁沒有隱瞞琉月,點了點頭:“查到了,三皇子鳳禎派人動的手腳。”
“三皇子鳳禎,他不是想拉攏你嗎?爲什麼刺殺你還給你下孔雀膽啊。”
“我不同意父王幫助三皇子鳳禎,鳳禎便想殺掉我,他派人殺了我不止一次了,只要殺掉我,我父王肯定會幫助他的,因爲他的母妃冷昭儀是我父王過去的情人。”
“沒想到竟有這樣的事情。”
琉月低語,然後擡首眼裡一瞬間的煞氣,沉聲說道。
“那麼你爲什麼沒有出手對付三皇子鳳禎。”
“鳳禎乃是皇室中的人,對付他不能着急,而且眼下尚京城內有玉樑國的針和慕紫國的針,這些針的目的一定是讓南璃國的皇室自相殘殺,若是我不動,他們肯定會動,即便他們不動,惠王也要動,所以倒不如讓他們去殘殺,我又何必自已給自已招事,而且我也不是一無所動,我把鳳禎手裡可用的兵將給殺掉了不少,眼下三皇子鳳禎手裡的人折損了很多,此時誰若是想殺他,並不是難事。”
琉月沒有說話,深深嘆息了一聲。
“眼下我們的敵人已經明確了,一個是老皇帝,他要殺的人是我,另外一個便是鳳禎,鳳禎要殺的人是你,至於別的人,都是跳樑小醜,不足爲懼。老皇帝和鳳禎這兩人我們要多加註意,而且我們不能坐義待斃,最好先出手製人。”
“不如等宮宴結束後,我們回夙王府好好的計劃計劃如何對付這些人。”
琉月沉聲說道,擡首望着夙燁,夙燁挑起狹長的眉,點頭應了。
“好。”
兩個人接下來沒說話,安靜的享受着這份溫馨。馬車一路進皇宮而去。
外宮門前,馬車很多,一一盤查然後放行了。
琉月掀簾望了過去,忍不住開口:“今日宮宴來了不少的人,恐怕正如你所說的,應該會賜封惠王爲太子,要不然不會所有的朝中大臣都一起出席。”
外宮門前的豪華馬車一輛接一輛的進了宮,夙王府的馬車也很快進了宮。
皇宮寬闊的青磚道上,馬車慢悠悠的一路進去。
內宮門前,馬車全都停了下來,門外是宮中的侍衛林立着,內宮門是太監,再往裡是魚貫而立的是宮女。
很顯然的今日的宮宴十分的隆重,一絲不苟,層層把關,不容許出一絲的差錯。
夙燁和琉月二人下馬車的時候,迎來了很多的驚歎聲。
兩個人都極出色,夙燁光華瀲瀲,琉月豔麗無雙,天造地設的一對/。
尤其是先前大婚的時候上官琉月逃婚了,這會子兩個人又沒事人似的高調出現了,怎不引人注目。
內宮門前,很多朝中的大臣走了過來,和夙燁打招呼,客套的說着話。
至於琉月,也有人過來招呼她,與她一路說着話往裡走去。
這過來招呼琉月的人乃是丞相府的君紫煙,君紫煙自從與琉月進了皇家狩獵場一趟,與琉月的關係十分的好。
因爲君紫煙的關係,連帶的朝中的一些大臣千金也與琉月交好。
所以這一次琉月進宮,不似之前被人排擠冷落,反而是與人簇擁着有說有笑的一路進宮去了。
夙燁看着這樣的畫面,也不來打擾她們,一行人一路進宮去了。
君紫煙得了空小聲的問琉月。
“琉月,你上次怎麼逃婚了?”
琉月抿脣笑,然後小聲的說:“我不想那麼快嫁,想遲些日子再成親,所以便逃婚了,好在夙燁現在已經答應我了。”
君紫煙一聽,望了一眼夙燁,然後小聲的說道:“我真佩服你,膽子真的很大啊,夙世子可是很冷血的人,沒想到你逃婚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這天下大概只有你一人膽敢如此做了,看來,不管多厲害的人,也是一物降一物的。”
琉月笑着不言語,與君紫煙等人一路往裡。
一行人正往裡走,忽地聽到後面響起冷哼聲。
幾個人掉頭望過去,卻看見從後面走過來的人,竟是武寧候府的晏碧。
晏碧自從上次在武寧候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再沒有出過武寧候府一步。
這一次實在是憋不住了,所以纔會出來的,她看到上官琉月,便是一肚子的火氣,。
上次在武寧候府,她明明是算計這女人的,沒想到最後竟然算計到自個的頭上了,想想便覺得詭異,她感覺這其中肯定是上官琉月動了手腳。
“紫煙,你們現在倒是會巴結人了?以前怎麼沒看到你們這麼親近啊。”
晏碧不朝琉月發火,卻朝君紫煙發起火來。
君紫煙臉色一冷,說實在的她的個性是不喜與人爭吵,並不是怕晏碧,看來她的不喜讓晏碧自以爲是了,難不成以爲她怕她不成。
“晏碧,你說這話有意思嗎?我親近誰難不成還要向你彙報。”
晏碧一愣,沒想到君紫煙竟然膽敢反駁她,以前她可從來沒有過這種行爲的,難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怎麼看君紫煙,都覺得她身上的這股姿勢,與上官琉月這個賤人相似,可恨。
“君紫煙,你竟然膽敢如此與我說話。”
“我爲什麼不敢如此與你說話,晏碧,你身爲武寧候府的小姐,我爹爹也是當朝的丞相,我的門楣比你低了還是比你矮了,你動不動的便在我面前耍小姐的脾氣,難不成真以爲我怕你了?”
晏碧完全的被氣到了,她一直沒被人氣過,自從上官琉月出現後,她就沒少被氣,這會子又出來這麼一個人,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君紫煙,你找死啊。”
晏碧朝君紫煙撲了過來,想打君紫煙。
不過君紫煙的身手不錯,上次能進皇家狩獵場的人,身手肯定很厲害,所以眼看着晏碧撲了過來,她手腳俐落的一讓,晏碧撲了個空,她怒了,臉色難看至極,沉聲命令後面的丫鬟。
“去把我的馬鞭子取來,我要抽死這女人。”
小丫鬟應一聲,不敢不去取,趕緊的跑出去去取馬鞭子。
這裡的鬧聲,早驚動了前面的人,各家的夫人們全都回神又跑了過來。
其中武寧候夫人和丞相夫人,臉色難看至極,各自拉了自個的女兒過一邊,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都是大家閨秀,鬧成這樣成什麼體統。
琉月望着眼前的一切,倒也沒有幫君紫煙,不是她不幫,而是她相信君紫煙有能力處理這些事情。
等到丞相夫人說了君紫煙一通,琉月才走了過去。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快進去吧,若是讓娘娘們等急了可就麻煩了。”
琉月一開口,武寧候夫人和丞相夫人等皆停止了說教,狠瞪着自個的女兒,然後又彼此道了一聲歉,才轉身一路往裡走去。
琉月拉着君紫煙轉身跟着夫人們的身後離開。
誰知道她們剛走了兩步,便聽到後面有人叫喚君紫煙。
“紫煙姐姐。”
君紫煙與上官琉月停住步子,回首望過去,便看到楚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楚纖纖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們。
楚纖纖一看到琉月豔麗無雙的姿容,便先嫉妒得牙癢癢的了,再想到上官琉月現在是夙王府未來的世子妃,越發的惱恨不已,她清淺的聲音緩緩響起,親熱的說道。
“紫煙姐姐,我們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姐姐莫要中了小人的奸計,破壞了姐妹情,你以往與晏碧姐姐可是十分要好的。”
楚纖纖的話有耳朵的人一聽便知道她是針對誰的,個個望向了琉月。
琉月也不生氣,依舊笑意盈盈的,擡眸望向楚纖纖笑着招呼道。
“楚小姐又進宮了,我記得以前賢妃娘娘好像說過不準楚小姐進宮的,楚小姐進宮,豈不是打娘娘的臉子。”
楚纖纖一聽,臉色黑了,陰沉無比的說道。
“上官琉月,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我與賢妃娘娘很快便是一家人了,還計較從前的事情嗎?”
說到這兒,楚纖纖眉眼有些得意。
她的話和神態很容易讓人聯想些什麼,在場的的小姐中有不少是人精,不由得嫉妒的暗想,難道說楚纖纖會成爲惠王妃,那她們豈不是希望落空了。
個個心中哀嘆,琉月笑着向楚纖纖道賀。
“那恭喜楚小姐了,不日將成爲惠王妃了。”
楚纖纖神情一僵,然後便不自在起來。
琉月看在眼裡,不由得好笑,這楚纖纖就算嫁進惠王府也不可能成爲惠王妃,至多就是一個側妃罷了,倒不是說楚國公府的人配不上惠王府,而是因爲楚纖纖的頭腦太不夠用了,賢妃一定不會讓這樣的女子爲惠王妃,她想找的是一個能幫扶惠王鳳卓的人,所以先前她纔會相中自已,其實就是相中了自已的能力,那麼楚纖纖這個頭腦簡單的女子至多就是一個側妃罷了。
琉月的話落,不少人向楚纖纖道賀。
楚纖纖的臉色越來越僵。
後面的楚國公府夫人先是沒在意前面的動靜,等到大家向楚纖纖道賀的時候,才醒過神來,趕緊的緊走幾步過來,狠瞪了楚纖纖一眼,然後拉着楚纖纖的手說道。
“好了,大家快點進宮吧,待會兒賢妃娘娘要着急了。”
“是,國公夫人。”
幾位小姐應聲,一起往千棠宮走去。
琉月拉着君紫煙的手一路往裡走去,路上沒忘了寬慰君紫煙。
“好了,你也別生氣了,爲了別人氣壞自已的身子不值當。”
君紫煙聽了她柔柔融融的說話聲,總算舒了一口氣,不再理會晏碧。
她們的身邊自是圍繞着一羣人,有說有笑的一路往千棠宮走去。
而另一邊的晏碧和楚纖纖二人皆瞪着琉月和君紫煙等人,氣恨難平的一路往裡走去。
祟佳殿宮門前,早有太監和宮女林立着,一一恭迎客人。
今晚的宴席設在祟佳殿內,因爲天氣冷寒的原因,所以宴席設在殿內,。
大殿內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兩側早擺好了案幾,以及花果盆蔬,還有各式硃紅雕花縷空食盒擺放着,食盒中人手一份的精美菜餚,此時這些食盒皆蓋着,每一個案幾邊都跪着兩名宮女,動也不動。
大殿內三個一羣,五個一黨的議論着話題。
說得熱鬧極了,琉月和君紫煙等人湊在一起說話兒,晏碧和楚纖纖等人湊在一起說話兒。
貴婦們自和貴婦們湊在一起,至於男人們又是男人們的說話圈子。
琉月和君紫煙話的同時沒忘看了看夙燁,夙燁正和朝中的青年才俊們在說話,其中以惠王爲首的一圈人皆站在一起說笑着,不知道說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幾個人正肆意張揚的笑着。
琉月收回視線,便又與君紫煙說起話來。
大殿外面,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太后娘娘駕到,賢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昭儀娘娘到,六公主到,七公主到。”
一連串長長的唱喏下來,衆人皆望向大殿外,只見殿外走進來一簇光鮮亮麗之人。
爲首的雍雍老婦人正是當朝的太后,太后的身邊緊隨着的乃是賢妃娘娘。
往日這個位置站的乃是德妃娘娘,德妃死了之後,這位置便換了賢妃娘娘。
大殿內的人趕緊的分列兩邊,一起向太后和各位娘娘見禮。
等到向太后娘娘見過禮,皇帝又到了。
“皇上駕到。”
衆人再次的行禮,把明堯帝從殿外恭引了進來。
殿內的說笑喧鬧聲總算停了下來,大家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好,等到皇帝和太后以及賢妃等人坐好,大家才都坐了下來。
琉月坐在夙王府夙燁的身邊,因爲夙王府的地位不一般,所以坐到極靠前,再加上夙燁和琉月都是極出色的人,立刻成了最受人矚目的一對,倒把今晚的主角惠王的光彩搶去了不少。
這讓上首的賢妃娘娘很是不滿,抿脣好半天沒有吭聲。
不管終究是皇家的宮宴,衆人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上首的皇帝和賢妃娘娘等人身上。
皇帝眯眼掃視了一圈衆人,最後緩緩的開口道。
“今日之所以設宴請大家進宮,乃是因爲惠王和楚國公府的人身陷牢獄之災,現在一切都查明瞭,朕和賢妃心中高興,所以設宴宮中款待大家,這是其一,其二,朕希望今晚能爲惠王挑選一名慧心蘭質的惠王妃。”
明堯帝的話一落,殿內衆女子個個擺首弄姿,都擺出自已認爲最美好的一面,希望惠王能相中她們其中的一位做惠王妃,這樣便可以光宗耀祖,使得家族一躍而成爲尚京的第一大家族。
琉月望向自已身側不遠的君紫煙,小聲的嘀咕:“你也有機會。”
君紫煙卻有些不以爲然,她的眸光並沒有注意大殿上首的惠王,倒是似有意似無意的望向了大殿下首的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
琉月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心中有些瞭然。
難道說君紫煙喜歡的是隆親王府的鳳晟,如果真是這樣,她還真有點替她擔心呢?因爲琉月看到賢妃望了一圈後,那眸光停留在君紫煙身上的時間最長。
不出意外賢妃是相中了君紫煙做惠王妃了。
如若惠王成爲太子,君紫煙成了太子妃,那麼她不但拉攏了君家,還拉攏了宮中的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的皇子尚年幼,太子妃便是她的自家人,因着這一層關係,只怕淑妃也不會動不該動的念頭。
那麼惠王只剩下最後一個勁敵便是三皇子鳳禎。
先前大殿上,賢妃看得得很清楚,兒子與夙王府的夙燁等人相談歡快,不出意外,兒子與夙燁的關係不錯,那麼夙王府只怕也不會站在三皇子鳳禎的那頭,她們勝算更大了。
大殿下首,各人都有着各人的小算盤,上首的明堯帝一聲令下。
“開宴。”
宴席正式開始了,每張案几後面都跪着兩名宮女,皇上一聲令下開宴,那兩名宮婢便走上前來,輕手輕腳的揭開了食盒,把食盒裡的菜餚一一擺在案几上面,又恭敬小心的倒上了美酒,最後一衆人取了食盒魚貫的退了下去。
殿外宮廷的美姬翩翩而上,大殿內,輕歌燕舞,好不快哉。
有人起身向上首的皇帝敬酒,祝賀惠王殿下解除了牢獄之災。
又有人敬向惠王,總之滿殿的歡樂。
琉月一目望去,整個大殿內,最不開心的人要算上首的冷昭儀,還有下首的三皇子鳳禎了,鳳禎臉色陰驁,端酒的手也很僵硬。
他一心期望着能擊敗惠王,然後成爲南璃國的太子。
沒想到到最後他還是沒有成爲太子,最主要的是因爲父皇的心目中他不是太子的人選,所以他做得再多也沒有用,而且父皇所做的事情都是爲了鳳卓考慮的,上次鳳卓陷入打人事件中,明明應該重懲的,可是父皇竟然能給他擇得乾乾淨淨的。
鳳禎越想越愁悶,痛苦的喝着酒,到嘴的酒水比黃蓮還苦。
沒想到忙碌了一次,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其實他已經得到了消息,今日的宮宴,除了要替鳳卓選妃外,還會賜封鳳卓爲太子,如若這賜封一下,鳳卓便成了南璃國的太子,那麼日後再要扳倒他,只怕難上加難。
想到這鳳禎又大口的喝了一杯酒。
大殿內,有人痛苦便有人歡喜,最開心的莫過於賢妃,想到自已隱忍了多少年,兒子終於離太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遙了,她怎能不高興不開心。
這所有人裡,只有夙燁和琉月二人對於眼面前的局面無感,這些事與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不過琉月想到三皇子鳳禎曾對夙燁做過的事情,看他如此的痛苦,琉月的心情還是十分的好。
夙燁看她眉眼笑意切切,忍不住湊到她的身邊小聲的問:“小月兒,你怎麼這麼開心,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不成?”
琉月挑眉望他一眼,然後小聲的說道:“看到三皇子鳳禎如此痛苦的一面,我心裡高興,來,我們喝一杯。”
她伸手去端桌上的酒杯,夙燁立刻一臉的不贊同,伸手按了她的手,警告她。
“不許亂喝酒。”
琉月一聽冷哼小聲的道:“那上次是誰灌我酒的。”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不一樣懂不懂,喜歡喝酒等沒人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再喝。”
夙燁說完霸道的一伸手端了琉月手中的酒杯,不理會她的黑臉,直接便給她喝光了。
這裡兩個人親熱的動作,落到大殿兩側的女子眼裡,個個看得目瞪口呆,外加嫉妒惱怒。
夙王世子夙燁竟然如此的疼寵上官琉月,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好命啊。
大殿內宴席繼續進行,有宮女從大殿的側首魚貫而進,把美味佳餚一道道的端了上來,大殿正中的舞姬已經跳完了一支舞,已經緩緩的退了下去,殿內寂靜了下來,皇帝端起了面前的美酒,望向滿殿的人。
“來,大家一起幹一杯,今日朕很高興,希望大家也能盡興而歸。”
衆人紛紛起身,然後端起酒杯,琉月的手裡只有一個空酒杯,夙燁看不過去,便給她輕輕的倒了一些,也僅是一些而已。
上首的皇帝已經幹了一杯,下首的衆人也紛紛的喝了杯中酒,然後坐了下來開始吃菜餚。
夙燁和琉月二人也不例外,這些菜餚是賢妃精心準備的,所以色香味俱全,一看便讓人食慾大動,忍不住一邊吃一邊讚許,滿殿的歡快聲。
大殿外,又有舞姬上來,不過卻換了另外一套裝束,一個個豔如春日的桃花,所跳的舞也是桃花舞,滿殿繽紛,好似桃花環繞。
琉月忽地感受到肚子有些疼,臉色一凜,。飛快的望向桌子上的菜餚,然後整張臉變了,飛快的開口阻止身側的夙燁再去吃東西。
“別,這些菜裡有毒。”
夙燁一聽,臉色陡的變了,陰驁難看,身子急急的站起來,嗜血的叫起來:“大家別吃了,菜裡有毒。”
此言一落,他的肚子疼了起來,臉色瞬間籠罩上了一層黑色。
大殿內,因了夙燁的一聲喚,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陸續有人叫起肚子疼了,不少人的臉色都黑了。
不但是大殿下首,就是大殿上首的明堯帝,以及賢妃淑妃還有太后等人,個個臉色都黑了,一看便知道中毒了。
滿殿的人都中毒了。
大殿內頓時間亂了,太監和宮女大叫:“宣御醫,宣御醫。”
有人往外跑有人往裡跑。
跌跌撞撞,。
殿內的人個個捂住肚子呼疼。
有些體弱的人已經不支倒地了,在殿上打滾。
上首明堯帝的臉色同樣的籠罩着一層黑氣,顯示他也中毒了,不過明堯帝會武功,所以立刻運力抵禦。
可憐太后和賢妃等人因爲不會武功,此時毒發作起來,痛苦的捂住肚子呻吟,。
琉月不理會別人,立刻取了冰魄銀針替身側的夙燁和自已放血,然後取了丹藥服下。
雖然不知道所中的是什麼毒,但銀針放了血,又服了解毒丸,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事的。
琉月身側端坐着的乃是君丞相一家人。
君丞相不顧自身的安危,一看琉月動手替自已和夙燁放血,便心急的催促起琉月來:“琉月小姐,快救皇上和太后娘娘。”
一聽要救皇上,琉月的臉色冷了,瞳眸竄起狠光,她實在不願意動手去救明堯帝,這死皇帝先前可是一心想讓她死的。
可是夙燁卻伸出手捏了捏琉月,眼下衆目眈眈之下,琉月若是不救皇上,可就是重罪,要想對付老皇帝以後再想辦法,眼下先救了他再說。
琉月會意,總算起身,緩緩的向上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