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的房間外面,寧辰和寧華二人一起閃身進來了,一看房間的情況便笑了起來。
琉月趕緊的冷哼:“別笑,憋氣,房內有迷香。”
這兩傢伙一聽趕緊的憋氣,不敢再大意,原來師姐在房裡下了迷香,所以夙世子和三個丫鬟纔會昏睡了過去。
“師姐,難道你逃婚一個人不帶。”
寧華小心的叫出來。
琉月點頭,瞄了一眼身後倒在地上的三丫鬟,指示寧辰和寧華二人:“把她們三個扶到外面的牀上去。”
“是,”兩人趕緊的動手腳,琉月則是走到後窗前,打開了窗戶,房內的淺淺若有似無的香味兒,慢慢的散了。
寧辰和寧華二人已經把三個丫頭扶了出去,安排好了,然後返身走到房間裡,請示琉月。
“師姐,你要我們做什麼?”
琉月招手示意二人近前,小聲的嘀咕了幾句,指示他們二人所做的事情。
兩個傢伙一慣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聽了琉月的話,眼睛晶亮,連連的點頭,然後琉月便給寧華易了容,又給他挽了發,然後找了一件自已的衣服給寧華穿上。
原來她是讓寧華冒充自已,乘夜逃婚,好把那些暗中監視的人調開。
爲免那些人不上當,琉月先讓寧辰在上官府的西側首大叫有刺客,這樣先吸引了一部分人過去,然後寧華再乘機逃跑,這樣的計中計,相信可以讓自已順利脫身,等到他們二人把夙王府的手下全都調到西邊去了,她便從東北角上翻牆出去,保證萬無一失。
琉月很快替寧華易好容了,又翻找出一件衣服讓寧華穿上,然後朝他們二人點頭。
兩個傢伙閃身出去了,不過走了幾步又回身望向房內的琉月叮嚀:“師姐,你小心些。”
琉月點頭,揮手讓他們快走,夙燁的手下可在外面呢。
因爲此刻夙燁在她的房間裡,所以那些手下離得有些遠了,生怕驚了自個爺的好事,那他們非要捱揍不可。
琉月也正是摸準了這些手下的心思,所以纔會故意把夙燁給引進自已的房間裡。
寧辰和寧華二人總算離開了,雖然有些擔心琉月,不過卻也知道師姐極聰明,一般人是佔不到她的便宜的,除了夙燁這傢伙總是讓師姐吃癟,這讓他們看着不爽極了,所以纔會同意師姐逃婚的/
琉月待到寧辰和寧華二人離開,立刻動手收拾自已最值錢的東西打包帶上,衣服就不帶了,回頭她出去肯定以男裝示人,所以到時候再買便是了,收拾好了東西,她又閃身到外間,找了一套小蠻的衣服穿上,然後挽了小丫鬟的髻,做好了這一切,她拎上包袱掃視了房內一眼,最後視線落到了夙燁的臉上,兩步又走到夙燁的身邊,惱怒的說道/。
夙燁,這事怪不得我,我本來是認真考慮這大婚之事的,可是你太霸道了,我不是那被人困在籠中的籠中鳥,你若是想娶籠中鳥,尚京多的是女子跟你,何必選我,選我不就是看我有個性嗎,可是現在你卻想折斷我的羽翅,這是不可能的,那樣我一輩子也不會快樂的。
琉月默默的想着,然後想到自已定下的婚後五十條條約被這男人劃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幾條了,不由得惱怒,一轉身便找了一件綠色的衣服,手腳俐落的疊了起來,很快疊了一個綠帽子,放在了夙燁的身邊,然後還寫了一條紙條在壓在放在帽子旁邊。
“給你一頂同綠帽子戴戴,我與人私奔去了,別找了。”
她寫完閃身便走,再不走說不定夙燁很快會醒過來了,他的意志力是常人無法估計的,這她已經見識過了,所以不敢大意了。
此時,上官府的西側,有人叫起來:“快,有刺客啊,有刺客啊,抓刺客啊。”
一時間滿府皆驚,尤其是夙王府的手下,因爲他們知道這尚京好些人看琉月小姐不大順眼,派人來刺殺琉月小姐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所以這些手下一聽說有刺客,立刻便有人閃身追了過去,至於另外一些人依然隱身在暗處監視着碧闌園,就在這時,兩道身影飄忽着往西北最角落的院牆而去,那隱在暗處的夙王府侍衛一看,不好,這是琉月小姐的調虎離山計,她要逃婚嗎?
剩下的幾名夙王府侍衛閃身朝西北飄去。
而真正的琉月,此時已拎着一個小包袱,直往東北的院腳而去。
一來現在所有人都往西面去了,二來她身子嬌小,靈活無比,一路往東北院牆而去,竟無一人發現。
琉月心裡高興,閃身躍上了高牆,翻牆而下。
不想牆外一人接住了她,歡喜不已的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要逃婚,我們私奔去。”
這說話的人乃是武寧候府的晏錚,晏錚因爲明日琉月要大婚,所以睡不着覺,乘夜跑到上官府來,本來只想遠遠的看一眼上官府的府邸也是好的,誰知道卻聽到了上官府內鬧起了刺客。
晏錚立刻想到這會不會是小月兒的計謀,她想逃婚呢,先前叫喊刺客的方向乃是西面,那麼小月兒會不會從東面離開呢。
難得的晏爺這回聰明瞭一會,竟真的逮到了逃婚的琉月,所以歡喜不已。
琉月沒心沒肺的贊同:“私奔就私奔,正想給他弄頂綠帽子戴戴。”
晏錚一聽越發的高興了,伸手拽着琉月便走,誰知道剛走了兩步,身子一軟往地上栽去,不由得難以置信的指着前面的女人:“你給我下藥。”
“我可沒說私奔的對象是你啊。”
某女人一臉無辜的說道,然後好心的伸手把晏爺給拽到了一邊安置坐下來。
“晏爺,我走了,你不會有事的,一會兒便好了啊。”
她說完轉身便走,晏錚忍不住叫:“小月兒,你去哪兒啊。”
眼下夙燁雖然被她矇騙得逃了,可是這傢伙的能力可是很強的,一定會張開大網像捕魚一般,很快便找到小月兒的。
琉月卻不理會,早閃身奔走了,現在不走,只怕稍後走不了了,
她施展腳下功夫,好一陣狂奔,半個時辰後,已奔出了兩三條街,現在出城是不可能的,說不定夙燁的手下一發現她不見了,便令人封鎖了城門,她去便是自找死路,所以眼下還是在京裡找個地方藏藏身。
琉月眉一挑,很快拿定了主意去哪,身子一轉直奔隆親王府而去。
夙燁再搜查,也不會搜查到隆親王府去,她先待在鳳晟的紫蕪院裡,絕對是安全的。
隆親王府的戒備很嚴,好在琉月知道鳳晟的紫蕪院在什麼位置,所以小心翼翼的一路繞了進去,費了好一番的功夫才進了紫蕪院,一路上還迷昏了幾個侍衛,纔有驚無險的進了紫蕪院。
進了紫蕪院後,找了一個下人,給他餵了一顆藥,威脅他去把鳳晟世子叫來。
那下人嚇得臉色都變了,趕緊的進了世子爺的房間外面,說有人要見他。
鳳晟起來,跟着下人的身後進了紫蕪院的正廳,一眼便看到立於正廳之上的小月兒,看她的裝束,身上還搭着個包袱,立刻心知肚明這傢伙逃婚了。
第一直覺便是開心,第二反應便是這丫頭的膽子太大了,竟然大婚前夜逃婚了,這若是落到夙燁的手裡,還有得她好嗎?
鳳晟一揮手命令紫蕪院的手下:“出去吧,今夜的事別說出去。”
“是的,爺。”
手下點頭,然後望向琉月:“我的解藥呢?”
琉月噗哧一聲笑了:“那不是毒藥,騙你的。”
那手下一聽鬆了一口氣,然後憤憤的離開了。
等到那人離開了,正廳裡只剩下鳳晟和琉月,鳳晟忍不住責怪:“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玩?”
琉月纔不擔心,轉身坐到正廳一側的椅子上,大搖大擺的端了茶來喝。
“短時間內,他是查不到隆親王府的。”
“所以你現在是打定主意逃婚了。”
鳳晟眯眼望着琉月,他的眼睛很魅惑,一眯越發的妖治,不過眼裡神彩栩栩,一眨不眨的盯着琉月/。
雖然他從沒有打算和夙燁爭小月兒,只是想小月兒開心一些便行。
可是現在看小月兒逃婚,他的心裡還是莫名的高興。
那個男人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小月兒,怎麼樣也要讓他受受挫。
“難道你害怕我拖累隆親王府?”
琉月問,鳳晟搖頭:“好了,你都逃出來了,先住在隆親王府吧,這樣,我明兒一早找套男裝給你穿上,然後你易容成我身邊的一個手下,我讓那傢伙暫時的離開一段時間。”
“好,麻煩你了,現在還是先找個地方給我睡覺吧。”
折騰了大半宿,她現在累了,只想睡覺。
鳳晟忍不住翻白眼,她這麼一逃,那邊都鬧翻了天,她竟然只惦記着睡覺。
鳳晟想想便又覺得解恨,夙燁,活該,你得了這麼一個可愛的丫頭,總要讓你受受折磨。
“跟我來。”
鳳晟招呼琉月,領着她進了紫蕪院的一間客房裡,然後讓她先洗洗睡了,明兒一早他便給她送一套男裝過來。
“行了,你去吧,我要睡了。”
琉月揮手,扔下手裡包袱,自去洗盥了,鳳晟一臉的無語,然後轉身出了房間,站在房門外,想想裡面住着的小丫頭,便又笑着搖了搖頭,這丫頭啊,雖然刁鑽頑劣,可卻是他求而不得的。
夙燁是好福氣的人,想着轉身離開。
房間裡,琉月早洗盥一番躺牀上睡覺了。
而此時,上官府那邊早已鬧翻了天。
夙燁早早的便醒過來了,一睜開眼,看到房間裡沒有小月兒的身影,心陡的往下一沉,朝外面大叫:“來人。”
外面的夙竹和夙鬆等人押着寧辰和寧華二個人走了進來。
他們沒進來便知道琉月小姐肯定逃婚了,因爲眼面前的兩個傢伙便是證據。
房間裡,夙燁已經發現了自已身側的一頂綠帽子,還有琉月留下的一張紙條兒。
夙燁完美的五官上一瞬間出現了裂紋,陰驁至極,大掌陡的一握,捶到了榻上,這個該死的小混蛋,竟然膽敢給他來這麼一出,不但迷昏了他,還乘機逃婚了,虧他這些日子精心準備了他們的大婚,她竟然臨門一腳的給逃了。
他一直以爲她會冷靜下來,不計較他們之前吵架的事情,還有那什麼五十條條約的事情,現在看來女人的氣性,比他所能想像的要大得多,她可以表面上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了,事實上比之前的氣性更大了。
“爺,是他們兩個幫助琉月小姐的逃婚的。”
寧辰和寧華二人並不逃避,挺胸昂首,神態倔傲的開口。
“沒錯,是我們幫助師姐逃婚了,怎麼樣,難道以爲我們怕你不成?”
夙燁微眯起眼睛,眼裡閃過懾人的寒芒,陰驁無比的盯着寧辰和寧華。
兩個傢伙面對夙燁的眸光還是有些不安的,吞嚥了一下唾液,警戒的瞪視着夙燁,夙燁冷聲問:“說吧,你們師姐去哪兒了?”
寧辰和寧華翻了一下白眼:“你以爲師姐會那麼好心的告訴我們嗎?”
夙燁想想他們的話倒也是對的,以小月兒的聰明勁,絕對不會泄露她的形蹤。
這個讓他又惱又愛的傢伙,等到逮到她的時候,他一定毫不客氣的打她一頓屁股。
房間裡,夙燁臉色的神色越來越冷冽,想着如何收拾寧辰和寧華二人,他們膽敢幫助小月兒逃婚,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夙燁正想着,門外,上官銘閃身衝了進來。
他一進來便對着寧辰和寧華二人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們兩個混蛋,竟然膽敢幫助你師姐逃婚,今兒個我不打死你們兩個,越來越壞了。”
房間裡,上官銘拿着一隻鞋子,對着寧辰和寧華二人沒頭沒臉的抽了下去。
兩個傢伙一下子被抽得嗷嗷怪叫,滿屋子的亂跑。
“師傅,饒命啊,師傅,饒命啊。”
另外一人卻叫:“師姐,救救我們,師傅又欺負我們了。”
上官銘一聽這話,抽得更來勁了:“你們師姐跑了,你們竟然還有臉叫,看我不替夙世子教訓你們兩個。”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邊跳一邊往屋外衝了出去,很快沒影兒了。
房間裡,上官銘回首望向夙燁:“這兩小子我饒不了他們,夙世子別生氣啊,眼下是不是該派人去找小月兒。”
眼看着天色將明瞭,再找不到小月兒,今兒個的大婚可就黃了啊。
夙燁一聽眼神暗了,上官銘怒打寧辰和寧華,其實是怕他爲難他們兩個,所以才搶先下手,這樣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過眼下最緊要的事情,確實不是寧辰和寧華兩個人,而是找到小月兒,最好在大婚的前找到她,那麼她無論如何也要上花轎的。
“來人,立刻封鎖全城,搜,一定要找到世子妃。”
“是,爺。”
夙竹和夙鬆二人應聲,立刻閃身出去派人守住各個城門口,另派人各處搜查,希望能在明日大婚前的時間找到琉月小姐。
房間裡,夙燁的臉上更是烏雲籠罩的,這一次他算是瞭解女人的氣性了,絕對不能小瞧,也不能以男人的思維去想女人,他以爲的過幾天會冷靜下來,氣消了,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女人氣了必須當時便解決了,否則後果很嚴重。
此時,上官府裡亂成了一團,可惜當事人卻一夜好眠,住在隆親王府裡別提多自在了。
第二日一早,鳳晟便命人送了一套新的男裝過來給琉月換上,琉月起來盥洗過後,易容了一下,便成了鳳晟身邊的一名手下,雖然她的個子不高,不過好在鳳晟的手下個子也不太高,是平常負責跑腿的一個手下。
鳳晟之所以選了這麼一個手下,是因爲這手下平時不喜多話,沉默寡言,所以不容易露出破綻,小月兒只要少說話,跟着他便不會露破綻。
琉月便安安心心的待在了隆親王府,一連兩日的功夫,鳳晟都沒有出紫蕪院,小月兒隨了他待在紫蕪院裡。
難得的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她不是鳳晟世子的手下。
至於尚京,幾乎被夙王府的人翻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夙燁做夢也沒想到琉月會跑到隆親王府做了鳳晟的手下。
這一日下午,琉月正在隆親王府紫蕪院裡,陪着鳳晟喝茶吃東西,卻見雲側妃所住的院子裡的小丫鬟急急的奔了過來。
“世子爺,不好了,娘娘她又犯病了?你快去看看。”
鳳晟一聽臉色冷了,飛快的起身,一伸手拉了小月兒往外奔去,直奔雲側妃所住的院子而去。
琉月可以感受到他十分的恐慌不安,也不多言,隨了鳳晟的身後一路進了雲側妃所住的院子,然後進了雲側妃的房間。
房間的大牀上,雲側妃正不停的喘着氣,旁邊的婢女不停的拍着她的後背,心驚膽顫的開口叫道:“娘娘,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這丫鬟竟嚇哭了,另有一名丫鬟捧着銅盆子在一邊侍候着雲側妃,那盆裡隱有暈開的血跡,看來雲側妃是咳血了。
鳳晟一進來臉色便陰沉得可怕,上前一步扶住雲側妃,叫了起來:“母親。”
然後他擡頭吩咐房內立着的小丫鬟:“你們都下去吧。”
“是,世子爺。”
幾名小丫鬟退了出去,琉月一看房內沒人,立刻取出冰魄銀針上前替雲側妃施針。很快,雲側妃總算氣順了,擡首時竟滿臉的蒼白,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子,慢慢的開口道了一聲:“謝謝。”
然後她看到了身着男裝的琉月,盯着琉月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原來這竟是那個丫頭,看她一身的男裝,雲側妃不由得挑了眉:“你怎麼穿成這樣啊。”
琉月知道雲側妃認出了她,忙笑道:“我不想成親,所以便逃婚了,現在躲在這裡,希望王妃別說出去。”
雲側妃取了一塊帕子擦了擦嘴,嗔怪的道:“你啊,那夙世子是多好的一個人啊,怎麼還逃婚呢?”
她說完想起什麼似的望向自個的兒子,看到兒子眼裡隱有專注,不由得心一抽,竟然很疼,兒子原來也喜歡這小丫頭,可惜他怕是爭不過那夙王世子的,一切都是命啊。
雲側妃替兒子心疼,不過感情的事情很多時候都是求而不得的/
鳳晟卻心急的問琉月:“我母親她沒事吧?”
琉月搖了搖頭,暫時不會有事,不過她看雲側妃的氣色,她似乎比之前更鬱結了,如此下去,只怕她的壽命越來越短了。
“娘娘,這是想得又深了,你若是如此這樣下去,可是會壞事的,娘娘心中究竟藏什麼樣的心事,不防與琉月說說,只要說出了心中的鬱結,說不定便會好了。”
雲側妃盯着琉月,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有些事他們還是不知道爲好。
“生死由命,你們別擔心。”
雲側妃說完,鳳晟忍不住蹙眉,盯着自個的母親,母親心裡倒底藏着什麼樣的事情啊,她爲什麼就是不願意說呢,或者/鳳晟的眼睛忽地亮了,他可以找到那個男人,問他母親爲什麼會這樣。
不過鳳晟眼神一動,雲側妃便警覺了,伸手拉着兒子的手:“你別去找他,好嗎?這算是母親求你了,別讓他知道我的事情,他已經夠苦的了。”
琉月看着雲側妃,發現這女人其實挺善良的,若不是善良,她也許不會生這樣的重病了。
她嘴裡的他究竟是誰呢?
琉月正想着,門外有急切的腳步聲響起,隨之便聽到鳳晟的一名手下進來稟報:“世子爺,王爺他出事了?”
鳳晟和琉月還有云側妃皆一驚,同時望向那手下,鳳晟冷戾的說道:“出什麼事了?”
“回世子爺的話,聽說王爺今兒個不知道說什麼話頂撞了皇上,被皇上命人打了一頓,現在王爺還不回府,跪在了皇上的上書房門外?”
鳳晟立刻心急的起身,在房間裡踱步,然後雲側妃:“母親,我去把父親勸回來?”
“好,你去吧,母親沒事。”
雲側妃揮手,讓鳳晟立刻去勸他父王回來,琉月也隨了鳳晟的身後一路出了隆親王府,坐馬車前往宮中。
馬車裡,琉月望向鳳晟:“隆親王爺一向得皇上的重視,這次被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鳳晟沒有說話,但點了一下頭,他也在猜測,皇上爲了什麼會打父王。
“一定是很嚴重的事情。”
琉月認真的想着,隆親王爺一慣便是個不過問閒事的,這次竟然捱了打,定然是他參與了什麼事情,所以被皇帝打了,要說他參與到皇子爭鬥中,卻沒有一點的耳聞,而且也沒聽說他和朝堂上哪個官員勾幫結派,那還有什麼大事會捱打啊,琉月慢慢的想到一件大事,遷皇陵,難道隆親王爺捱打和遷皇陵有關。
她曾聽夙燁說過,靈智大師之所以進京,便是因爲樊龍城乃是龍脈之地,當今的皇上有意遷皇陵。
身爲皇室一脈的隆親王爺,自然對祖宗的事情很關心,也許是隆親王爺不同意遷皇陵,所以被打了。
不過究竟是真是假,琉月卻是不知的。
隆親王府的馬車一路直奔皇宮上書房。
上書房門外,幾名太監正在勸隆親王爺,讓他趕緊的回府養傷/
可惜隆親王爺卻理也不理,依然跪着,一言不吭。
太監們勸得有些累了,便都紛紛的退到一邊去,直到馬蹄聲響起,衆人看到鳳晟世子從馬車上下來,那些小太監才鬆了一口氣,鳳晟世子來了,那就好了,隆親王爺一定會回隆親王府的。
鳳晟領着琉月還有幾名手下從馬車上下來,直奔隆親王爺的身邊,一把扶着他叫道。
“父王,你這是幹什麼?”
鳳晟世子去拽隆親王爺的身子,可惜隆親王爺動都不動,死死的跪着,還威脅自個的兒子。
“鳳晟,你讓我跪着,今日若是皇上不見我,我就跪死在這裡。”
“父皇你這是爲了什麼啊?”
鳳晟猜測不出其中的事情,滿臉的困惑。
琉月已經招手示意他近前,然後貼着他的耳朵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鳳晟的臉色變了幾變,懷疑的盯着琉月的臉,小月兒所說的是真的嗎?
父王之所以跪在這裡,是想阻止皇上遷皇陵之事,皇上什麼時候竟然有了遷皇陵的打算,這確實事關祖宗們的大事,難怪父皇不同意,這好好的別說父皇,就是換成他也不同意。
這遷皇陵可是一件大事,不但勞民傷財,一不留神還可能引起民憤,到時候後悔莫及。
琉月便又貼着鳳晟的耳邊說了幾句,鳳晟的臉色暗了,隨之蹲下身子和隆親王爺輕聲的說了幾句,最後隆親王爺的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彩,兒子的話是真是假啊。
樊龍城是龍脈之地,所以皇上纔會有意把皇陵遷到樊龍城,若是樊龍城真的是龍脈之地,乃是南璃國的萬幸啊。
龍脈之地,千年難得一見啊。
隆親王爺竟然有些激動,難怪先前皇兄因爲他的阻止,十分的氣惱,可是他爲什麼不與他說清楚那樊龍城便是龍脈之地呢?
隆親王爺正在心裡抱怨,鳳晟已經扶了他起來:“父王,回去吧,這件事便讓皇上去做吧,你別插手其中了。”
皇上打他,也是做給朝官們看的,意指這件事不容商量。
而他爲防樊龍城乃是龍脈之事泄露出去,所以不便說明其中的意思,朝中的大臣肯定有多人反對,現在父親被打了,便是給所有人一個警告,此事已不容再議,皇上的主意已定。
這一次隆親王爺總算起身了,先前捱了打,屁股都開花了,此時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
一行人正準備離開上書房,忽地聽到不遠處響起腳步聲,衆人擡首望過去,便看到一行人走了過來,爲首的竟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領着幾名手下一路急急的走了過來,走到隆親王爺的面前緩緩的停了下來,朝隆親王爺施禮。
“見過隆親王爺。”
隆親王爺點了一下頭,然後就着兒子的手:“我們回去吧。”
“好。”
鳳晟點頭,然後擡首和夙燁打了一聲招呼,一行人轉身離開。
琉月乘機打量着夙燁,兩日的功夫不見,這男人倒是有些憔悴了,周身凌厲不減,反而是更戾寒冷酷了,琉月想想先前被他劃掉的四十多條條約,就不同情他,跟上鳳晟等人一路離開/。
夙燁也沒有計較,轉身往上書房走去,他進宮是應皇上的宣召進宮的,皇上有事要與他商量,不出意外便是錢的事了,今年他還沒有捐錢,眼下尚京內有玉樑國的針,不出意外還有慕紫國的針,皇帝肯定有了隱憂,所以軍隊方面的事情也緊張了起來。
夙燁幾人走到了上書房門外,忽地停住了腳步,眯起了眼睛,轉身朝不遠處緩緩離開的馬車望去,他的瞳眸中一片危險的暗潮,脣角緊抿,隱有煞氣。,
手下夙竹趕緊的問:“爺,怎麼了?”
“本世子先前見鳳晟世子一直覺得怪怪的,現在想來終於知道哪裡怪了。”
“哪裡怪了?”
夙竹奇怪的問,夙燁的眼神更冷了。
“鳳晟晏錚二人與小月兒的交情非同一般,眼下小月兒逃婚了,這件事鳳晟肯定是知道的,依照他和小月兒的關係,肯定要找我算帳的,可是現在他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說明什麼。”
夙燁的聲音一落,夙竹飛快的開口:“爺的意思是鳳晟世子知道琉月小姐的下落,難道說琉月小姐現在藏在隆親王府。”
所以他們纔會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
“那屬下現在立刻去隆親王府搜查。”
夙燁卻搖了搖頭:“現在白日,很容易打草驚蛇,這樣,晚上的時候再行動。”
一定要快速狠準,他相信一定會抓住那膽敢給他逃婚的丫頭,這會抓住她,看他如何的收拾他。
夙燁的眼神凌厲異常,轉身領着手下進了上書房。
……
是夜,整個隆親王府內一片寧靜,各處該睡的人都睡下了,不該睡的人也在各自的崗位上。
紫蕪院的客房裡,一隻大木桶裡,琉月正在沐浴,她每回沐浴的時候,都是等夜深人靜,大家都睡了的時候,才退了容,然後安心的沐浴睡覺,今夜也不例外。
等到大家都睡下了,她才準備了沐浴水進房沐浴洗盥。
想到今日看到夙燁憔悴的樣子,她便覺得大快人心,活該,誰讓他不同意她的五十條婚後條約的,而且這男人需要磨磨,實在是太霸道了,霸道得變態,所以她絕對不會同情他的,輕易同情男人的女人,最後都會死得很快。
琉月想着,一邊洗浴,一邊輕輕的哼起歌來。
不過很快,便聽到有人從外面進了紫蕪院,速度極快,待到她反應過來,來人似乎已停在了她的房間外面,或者說這紫蕪院裡,很多的房間門外都有人,來人把所有的房間都阻死了,這是要幹什麼?
琉月一挑眉便反應過來了,很顯然的來的人是夙燁。
好快的速度啊,難道今兒個白天她露出破綻了,想想又不應該啊,若是他發現了,當時又哪裡放了她離開啊。
琉月心裡想着,手一伸便把搭在外面的衣服給拽進了浴桶,然後她動作俐落的埋進了浴桶,連頭帶衣服的沒進了水裡。
正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
門前立着地獄修羅般冷森氣息的夙燁,以及虎狼一般凶神惡煞的夙王府手下。
門打開了,夙竹領着幾個手下衝了進來,裡外一張望,然後搖首說道:“爺,沒有,這是男人的房間。”
因爲房間的牀上放着男子的衣服。
夙燁一點頭,然後又望了一眼,緩緩的走了進來,那腳步一步一步的靠近浴桶,四下尋找了一番,然後眸光瞄了一下浴桶,隨之又掃了開去。
此時埋在水裡的琉月感受到夙燁的氣息便在房間裡,一動也不敢動,憋着一口氣,差點沒有憋過去,幸好她前世會游泳,會憋氣,否則非淹死在浴桶中不成。
琉月一邊想着一邊怒罵夙燁,這個該死的混蛋,怎麼還不走啊,再不走她非憋死了不可。
房間外面,又有腳步聲響起來,卻是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鳳晟臉色難看的開口。
“夙燁,你太過份了,深夜闖進我隆親王府意欲何爲?”
“搜人。”
夙燁一邊說一邊緩緩的領着人走了出去,鳳晟鬆了一口氣,擡眸掃視了房間一下,沒看到小月兒,然後眼光落到了浴桶裡,不由得暗了,小月兒不會在桶裡吧,她不會出事吧,心驚,不過卻不敢驚動夙燁,不動聲色的隨了夙燁走出去。
這間房裡沒有,夙燁又領着人到下一間房搜查,一間一間搜查下去。完全不把身側的鳳晟當回事,風晟惱怒不已,冷喝道。
“夙燁,你太過份了,我要進宮稟報皇上,請皇上主持公道。”
“等我搜查完了,我可與你一起進宮,若是在隆親王府找到了本世子的世子妃,你隆親王府最好給我一個說法。”
夙燁陰驁無比的開口,周身的濃烈煞氣。
最後他乾脆站在院子裡等候着,命令手下把紫蕪院內外好好的搜查一遍。
手下很快回來稟報。
“世子爺,沒有。”
“世子爺,那邊也沒有。”
“後面也沒有。”
手下很快報上來,整個紫蕪院搜了一遍,也沒有人。
夙燁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按照道理不應該啊,小月兒應該藏身在紫蕪院裡纔是的。
可惜爲何搜不到。
夙燁認真的思想了一下,然後臉色陡的冷了,他想起了先前自已進的房間,那房間應該是紫蕪院的客房,如若不是客人,憑什麼住在客房裡,而能住在鳳晟院子客房裡的人少之又少。
再一個,那浴桶先前他只是簡單的瞄了一下,發現浴桶中竟然有花瓣,男子用花瓣的可是極少的,雖然他也喜歡用花瓣洗澡,可是一個客人跑到別人家用花瓣洗澡,可不是尋常人做得到的,尤其是龜毛的鳳晟。
夙燁的臉色陡變,身形一閃往先前的房間閃去。/
身後的鳳晟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動作,沉聲喝道。
“夙燁,你幹什麼?”
夙燁看鳳晟緊張的神情,更加肯定了自已心中所想的,小月兒便在剛纔的房裡,而且她藏身在浴桶裡,這個該死的丫頭,竟然跑到一個男人住的院子裡,還和鳳晟住在一起,夙燁越想越怒火萬衝,此刻一口血氣涌在頭頂,若是抓到小月兒,他不介意把她大卸八塊了,他都快要被她氣死了。
鳳晟的速度雖然快,但是夙燁的速度更快,所以最後夙燁比鳳晟快了一步,一腳踢開了門,衝了進去,直奔浴桶前,然後往裡一瞧。
哪裡有人啊,但是夙燁伸手往裡一拭,水溫是熱的,還隱有波動,很顯然的剛纔是有人躲在裡面的,那麼人呢?
夙燁四下一望,只見窗戶打開了,很顯然的小丫頭乘他們搜查別的房間地時候逃了/。
夙燁現在只覺得頭頂怒火萬丈,朝着鳳晟冷喝。
“若是查到小月兒的下落,我不會饒過你的。”
他一言落,朝門外的夙竹等人命令:“立刻搜查隆親王府的各處,一處也不放過。”
“是的,爺。”
夙竹領命去查,很快這動靜驚動了整個隆親王府的人,連帶的隆親王爺和雲側妃等人都被驚動了。
夙王世子帶人進隆親王府搜查夙王世子妃了,一時間滿府鬧騰。
而此時的琉月卻藏身於隆親王府紫蕪院最西側的一座人工湖裡。
湖岸邊不時的有人走過,琉月小心的埋在水裡,一動也不動,待到搜查的人離開了,她趕緊的朝人工湖另一邊游去,她記得人工湖的另一邊便是隆親王府的高牆,只要游到那一邊的高牆邊,便可以順利的離開了。
琉月剛遊了一會兒,便聽到不遠處似乎有人稟報:“世子爺,這邊查過了沒有。”
夙燁的腳步停住了,隱在人工湖湖水裡的琉月緊張極了,夙燁不會再過來吧,若是他命令人下水來搜查,只怕她逃不掉,一顆心提在了心口上。
恰巧聽到夙燁的話響起:“這邊搜完了搜東面,一處都不能落下。”
“是的爺。”
夙竹的聲音響起,然後一行人的腳步聲起,一起離開了人工湖。
這裡夙燁犯了一個錯,他以爲琉月不會游泳,所以纔會沒往人工湖裡想。
所以給了琉月機會,琉月一看人走了,還等什麼,趕緊的往人工湖對面游去,再不去就落入夙燁的魔爪了,依照她對他的瞭解,若是現在他抓到她,只怕她落不得好,指不定如何懲罰她呢,所以她逃跑的要緊。
琉月遊了一會兒,總算溼漉漉的爬上了對岸,然後閃身便出了高牆,一出隆親王府的高牆,她鬆了一口氣,隨之卻聽到高牆內,隱有夙燁憤怒的聲音響起。
“給爺下水找,一定要把這傢伙給爺找出來。”
很顯然的某男人氣糊塗了,琉月聽着那叫一個得意,找吧找吧,姐走了。
她想着閃身便走,讓身後的夙燁自去忙碌。
夙燁先是命人搜遍了整個隆親王府,都沒有找到琉月的下落,最後想到了有這麼一處人工湖沒有搜,難道小月兒躲在這人工湖裡,雖然不大可能,可是這是最後的一處沒搜的地方了,無論如可也要搜搜看。
最後衆人一直忙碌到天亮,也沒有找到小月兒,人工湖裡被搜了個遍,也沒有人,。
夙燁的一張臉黑得比鍋底還厲害,偏偏一側的鳳晟狠狠的說道;“走,進宮去面見皇上,你憑什麼跑到我們隆親王府裡搜人。”
夙燁的牙齒磨了又磨,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小月兒肯定是藏身於隆親王府的,先前她是藏身於那浴桶中的,後來又從人工湖那邊逃出去的,現在她又逃了。
一想到這個,夙燁恨得只想揍某人的屁股,可惜某人現在不在身邊。
至於鳳晟,夙燁的眼神眯了起來,陰森森的閃着猙獰的光芒。
“知道本世子爲什麼來隆親王府搜人嗎?”
鳳晟眯眼不吭聲,等着夙燁的下話,他既然問,肯定是還有話要說的。
夙燁果然又接着開了口:“因爲我先前在皇上那裡拿到了手諭,可以全城搜查,不管哪個王孫貴族的府邸都可以進,現在還想進宮嗎?要不要本世子陪你進宮一趟。”
想想他便嘔得要死,出了六十萬兩的銀子拿到一個手諭,結果還讓那丫頭跑了,若不是爲了拿到這手諭好進隆親王府搜查她,他一定會好好的和皇帝磨磨,非氣死他不可,可是爲了找到小月兒,他愣是一句話沒便拿出了六十萬兩的銀票。
可是現在還是讓這丫頭逃了,夙燁心裡各種的嘔心/。
鳳晟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本來小月兒住在隆親王府好好的,被夙燁這麼一攪和,小丫頭跑沒了,他都快氣死了。
再聽了夙燁的話,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夙燁已經領着幾名手下往外走去了,走了幾步停下,回首陰森的望向鳳晟,狠狠的說道。
“鳳晟,今日這帳計下了,日後定然要與你好好的清算清算。”
現在他要去找小月兒,暫時先記下這帳,他日必然一起清算。
身後鳳晟同樣陰驁的接口:“你以爲人人怕你啊,我便怕你。”
夙燁不理他,已經往外急急的走去了,同剛纔手下在隆親王府的四周搜查,小月兒說不定沒走遠。
而此時,尚京的某一處僻靜的角落裡,一人正瘋顛的捧着一堆類似於廢紙的東西,嘴裡正念念有詞,偶有一人經過,都以爲這人是瘋子。
如若認真細聽便可聽到這人所說的話。
“三萬多兩銀子啊,我的三萬多兩銀子啊。”
琉月捧着一堆被水泡爛了的銀票,正滿臉傷心念叨着。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大半夜的不讓睡覺,還害得她把三萬多兩的銀票全都泡爛了,老天爺啊,她沒做啥壞事啊,爲什麼要這麼對她啊。
琉月傷心了一會兒,很快想到害得她泡爛三萬多兩銀票的罪魁禍首,夙燁這個混蛋,竟然突然的襲擊隆親王府,害得她想都沒想便把衣服抱進了浴桶中,而她的衣服裡便藏着三萬兩的銀票,本來這三萬兩的銀票藏在包袱裡的,可是她爲了怕自已忘了包袱,所以便把三萬兩銀票隨身放着了,可是這下倒好,一進浴桶,三萬兩銀票全泡爛了,不光如此,後來還在人工湖裡待了那麼長的時候,所以等她想起來的時候,這三萬多兩的銀票立馬便成了一堆爛紙了。
她現在的心哪都滴血了,琉月擡首望天,憂傷不已。
沒了錢現在她去哪兒啊,越想越惱恨,好在身上還隨身帶着一些銀子,可是這些銀子夠什麼啊,琉月越想越惱怒,最後陡的站起來:“這事都是夙燁招惹出來的,從現在開始我要吃他的用他的。”
琉月身形一轉,便往香鳴樓走去,她就不信了,夙粉會想到她藏身於香鳴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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