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帝莘是九十九地的帝莘。
也沒有人知道,這小子是封天令令主。
更沒有人知道,帝陽莘是死在了帝莘之手。
熾皇已經打定了主意,抹除帝莘在九十九地存在過的一切痕跡。
當然,這些,熾皇是不打算告訴帝莘的。
橫豎,到了熾神獄後,帝莘將會以他樣子的身份出現。
“莘兒,我們該離開了。眼下,你封天令令主的身份,不宜對外公佈。”
熾太后也是一臉慈愛,走上前去。
帝莘是封天令令主,按照以往的慣例,新天域的域主,只要修爲許可,就可以成爲新天域的仙皇。
可是若是讓其他三十三天的仙皇們知道,帝莘連天印都沒有開啓,那就麻煩了。
他們很可能會盯上這一片未經開發,無人守護,也沒有信仰主的天域,與其如此,還不如暫且隱藏帝莘的身份,等待其實力強大後,再重新登上仙皇之位。
熾太后和熾神這般做,也是爲了保護還未成長起來的帝莘。
帝莘沒有反駁。
他的腳下,新的天域已經脫離了原本的九十九地。
他已經回不去了。
洗婦兒不在了。
他也已經沒有回去的意義了。
“小子,你不會言而無信吧?”
熾皇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無極天。”
帝莘口中,迸出了三個字。
帝莘手心一翻,掌中,那一塊封天令上的星辰寶石,也就是最初的那顆祖星光芒一閃。
帝莘指間,凝聚起了一道劍意。
封天令上,出現了三個字。
筆鋒有力,猶如龍飛鳳舞。
帝莘手一揚,那一塊封天令脫手而出。
卻見封天令在半空中再度變幻。
只聽得轟的一聲封天令應聲落地,猶如一柄利刃,刺入了土中,一陣岩土飛揚,封天令再度化爲了一塊石碑。
這塊石碑,上接天,下接地,透着無盡的霸氣和犀利。
熾皇和熾太后面面相覷。
半晌,熾太后才試探着問道。
“莘兒?這塊石碑?”
帝莘不再多說,他的身子一震,猛地往前傾去。
熾皇一手將其攙住,再一探帝莘的脈息。
“嘖,真是瘋小子,拼命耗費了最後的一點源之力,這小子可好,氣力不濟,撐不住了。”
“我兒,傳令下去,以你之名,命名新天域爲‘無極天。’”
熾太后很是心疼帝莘的舉動,可同時,她也明白了帝莘的用意。
異魔和神族,兩大水火不容的種族,融合在一起。
他和葉凌月,一陽一陰,如今也是天人相隔。
帝莘逆天而行,以兩股源之力,獲得了封天令和祖星的認可,一力封天。
聚陰陽而生,他要的,並非是什麼封天令,而是化不可能爲可能。
這孩子的心,並沒有死。
他依舊希望,陰陽有朝一日,能夠再聚。
他沒法子放下葉凌月。
熾太后看到帝莘精疲力盡的模樣,心疼不已。
也是帝莘的這最後一搏,讓熾太后意識到,想要自己的寶貝外孫脫胎換骨活下來,必須讓他捨棄過去。
新的天域也好,葉凌月也好,從今往後與他再無關係。
從今往後,他是熾神獄的帝莘。
熾太后和熾皇的身影,消失在了天罰戈壁上。
呼嘯的風聲,在天罰戈壁上空越過。
新的天域,還在不斷的飛昇,風吹過,吹散了曾經的三界,也吹散了神族和異魔的恩怨情仇。
這一片廣袤的新天域,在飛昇的一瞬,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
而在脫離這一片天域的昔日的九十九地,神界之濱,北境。
當太空的祖星再度隕落,奚九夜搶在了帝莘之前,奪走了葉凌月的肉身中之後。
奚九夜前往的地域,正是昔日的北境。
北境,對於奚九夜而言,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
這裡是昔日,他和葉凌月征戰過的地方,也是奚九夜崛起之地,這裡曾經也是奚九夜最厭惡的地方。
只因這裡,比起神界的其他地方,這裡終日冰封萬里,倒處都是風雪肆虐。
可他捨棄一切野心,帶着“葉凌月”回來的第一個地方,依舊北境。
作爲神界最偏僻的區域之一,北境很是幸運,躲過了黑死星的吞噬。
當神界的很多地方,都已經成了死地之後,北境,依舊是昔日的模樣。
這裡,冰封萬里,是白雪的世界。
沒有晝夜,這裡有的,只有寒冷和死一般的寂靜。
靴子踩過積雪時,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一身黑衣的奚九夜,在雪中不過行走了片刻, 就已經渾身化成了雪色。
儘管身上,甚至連頭髮和眉毛上,都是一片白雪,可奚九夜的懷裡,那一尊“葉凌月的肉身”卻用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的,沒有染上一片雪花。
奚九夜沒有用天力抵禦,甚至也不想用用天力抵禦。
他只是一腳深一腳淺,就這樣,往前走去。
他看似漫無目的,可又好像朝着某個方向,始終不急不緩地往前走去。
露在腳下,變得異常漫長。
不知行走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一座冰雪大殿。
昔日的北境神宮,在奚九夜背叛神族後,這裡就荒蕪的。
它的一角,已經被摧毀了。
那是憤怒的神民們,衝進來破壞導致的。
可這些在奚九夜眼中,並無大礙。
他放下了手中抱着的“人兒”,將披風解開了。
“夜凌,我們回來了,你可還記得這裡?”
“你一定還記得這裡,我們曾經在這裡度過一段,最是難忘的時光。”
那是北京剛剛建立時,他和葉凌月,剛訂了親。
兩人一起和手下的將領們,建立了這座神宮。
那是最困難的一段時光,他們沒有人手,也沒有軍糧,一切都是靠着兩人的運籌帷幄,最終才建成了這座神宮。
落成當日,奚九夜曾經激動無比,帶着夜凌到了宮殿前。
“這裡將是我迎娶你的地方,也是將來我們兒孫滿堂的地方,這裡是我們的北境。”
可話音猶在,可人卻已經不見了。
他失信了。
多少年後,當他再度站在北境神宮前,他的神宮擴建了數倍,變得更加富麗堂皇,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