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雨兮兮,紫堂尊上一去就不復返兮了。
就這樣,孤月海的無涯掌教成了史上最悲催的一任掌教。
紫堂宿“離家出走”了。
他走之前,帶上了三界鷹還把式神煉妖鼎塞進了葉凌月的那口生命乾坤袋裡。
天亮前後,紫堂宿已經站在了古關口。
眼前是九座被歷史風沙磨礪地沒了棱角的城門關卡。
任何人進入古九洲,都需要從新手城輾轉才能到古九洲的其他城池。
而紫堂宿眼下要去的是葉凌月信上提到的九洲荒狩的所在地。
古九洲的信可和現代意義上的信不同。
它沒有郵戳,也沒有地址。
但是紫堂宿依舊有法子找到葉凌月。
雖然話少且面癱,但紫堂宿腦子很好使,他的腦中已經勾畫出了一條清晰地前往宣武城的路線。
“通關令。”
古關口的守衛們攔住了紫堂宿。
每個從九洲到古九洲的人,都需要一枚門派的通關令才能進入古九洲的新手城。
眼前這位男子雖然滿頭銀灰色的發,但面容卻年輕的離譜,守衛們理所當然把他當成了某個門派出來歷練的新人。
紫堂宿的脣抿成一條線,除去自家徒弟外,紫堂素的爲人處事準則是能動手就不要動口。
他繼續擡步往前走,就好像那幾名城衛是空氣。
“豈有此理,沒有通關令還要硬闖。”
侍衛們對於這種擅自闖關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遇到了,他們舉起了手中的靈器,撲殺而來,想要將這個不識好歹的新人撕成碎片。
可眼前,流光一縱,侍衛們的靈器剎那間化爲了齏粉。
一股寒氣自侍衛們的腳底竄上來,
他們面面相覷,眼睜睜看着那新人飄然而過。
這時,跟在了紫堂宿身後的三界鷹落到了衆侍衛的眼前,把一塊令牌在衆侍衛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三界鷹替這些無知的侍衛們默哀,真是一羣沒腦子的蠢豬。
區區的地階靈器,居然敢在自家主子的黑火面前顯擺,一般的靈器遇到了黑火早就經受不住黑火的威嚇,自毀了。
不過說起來,主子的記性還真是越來越差了。
他好像完全不記得了,多年前他得了這塊通關令時,隨手就賞給了它當項鍊了。
三界鷹搖頭晃腦着,跟着自己主子走向了傳送陣。
看到了那塊令牌時,那些侍衛們就如觸電般,嚇得臉色都變了。
“那是九洲令?”
在古九洲,最高的權勢無疑就是九洲盟,包括盟主在內古九洲的九大洲長,也就是九洲盟的長老會成員,各有一塊令牌。
九洲令共有九塊。
一塊九洲令意味着在古九洲的任何一個區域,持有者都能暢行無阻。
難道方纔那人會是九洲盟的長老不成?
可這也太年輕了吧?
等到侍衛們回過神來時,紫堂宿和三界鷹都沒了蹤影。
“嗨,那真的是九洲令,可我怎麼看到令牌上有四個字?”
其中一名侍衛揉了揉眼,呆愣愣地望着手中化成了粉末的靈器。
他們只是古關口的侍衛,只聽說過九洲令的樣式,卻從未親眼見過。
一般而言九洲令上刻的字會是,“九洲。青”之類,代表了不同的洲別,可剛纔那年青男子……的獸**的翅膀上掛着令牌分明刻着的是“九洲。中原”。
九洲。中原到底是不是九洲令?
那些侍衛們困惑着,可是他們也不敢將此事稟告上頭啊。
要是那人真是九洲盟的長老,他們居然冒犯了九洲盟的長老,可就是死罪了。
而事實上,這些古關口的侍衛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九洲盟發出的九洲令,並非只有九塊,相反九洲盟發出的九洲令共有十塊。
而傳說中那塊最神秘、份量也最重的九洲。中原令不僅僅是九洲盟發出來的。
它同時也是中原地區的妖族聯合了九洲盟聯合發放的,整個古九洲只有一塊的九洲。中原令。
這塊令牌,不僅僅意味着在九洲盟的地位的獨一無二,它還同時象徵着中原地區妖族的妥協,持有九洲中原令者甚至可以自由進出中原地區。
可在它頒發出去沒多久,就失蹤了。
誰也不會想到,它居然成了一頭獸**的項鍊。
在紫堂宿收到信離開青洲後沒多久,夏都內藍彩兒也收到了信。
信到了藍彩兒的手中時,已經是三日之後。
“九念他自己去了妖界?”
藍彩兒放下了手中的信,面有愁容。
九念剛走的幾天,她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神魂不守着。
她生怕九念在古九洲吃了苦,又生怕他被人欺負,直到收到了葉凌月的這封信。
葉凌月的信中說道,小九念是自己前往妖界的,看上去他似乎是想去找尋自己的父親。
看到了這裡,藍彩兒沉默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在兒子的心目中,父親的份量一直很重。
他從不提,只是怕她這個做孃的傷心。
而她還天真地以爲,小九念還不懂事,要等到他成年之後再慢慢告訴他閻九的事。
也許小九念早就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亦或者他在外頭聽到了些風言風語。
她應該早點告訴九念,他父親的事。
她要告訴他,閻九是多麼地期盼他的出生……只可惜,這一切都太遲了。
也許正如凌月在信中所說的,小九念身上的妖血,指引着他選擇了一條不同的路。
她這個做孃的,也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想到了這些,藍彩兒的眼眸,愈發清澈了起來。
“彩兒,你不要擔心,凌月和薄情一定會找到小九唸的。他雖年紀小,但卻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
刀戈低聲安慰着藍彩兒。
小九念失蹤時,他也心急如焚,這幾年閻九不在,他抱着複雜的心態守護者藍彩兒以及她和閻九的孩子。
他並非沒有糾結過,可是看着小九念一天天長大,他慢慢喜歡上了那個孩子。
若果有法子前往古九洲,他一定會不計一切趕過去。
儘管他知道,他到了古九州後,很可能會看到藍彩兒一家三口團聚的畫面。
可他就是不願意讓這對飽受磨難的母子再受任何委屈。
藍彩兒放下了信,她的眼神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