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膽大妄爲!”駱大夫人哆哆嗦嗦的爬起來整個人都有點兒傻眼。
你都欺負到門口上來了,難道還要笑臉相迎?蘇微晴作勢又要擡腳,駱大夫人立刻就慫了,躲到駱崢的身後去。
“崢兒,你瞧瞧,這人還沒進門呢,就爬到我頭上去了。你說說這還得了?”
把人踢到地上去滾來滾去的也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駱崢只能稍微出聲攔一攔。
“有話好好說。”
“她說人話了嗎?”
駱大夫人跳起腳來,指着蘇微晴大罵。
“你這是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自己理會就行了。
“有事出去說,我家裡不歡迎這種人。”說完後蘇微晴就回房間去了,懶得再多費口舌。
“崢兒你看看她,她就是這樣欺負人的。你得給我做主,我平白無故的怎麼能受她的侮辱。”
“你找我有事?”駱崢帶着人往外走,蘇微晴說了讓他們出去說,他還真不敢在屋子裡說,萬一把人惹毛了,把他也踢出去的事,她也幹得出來。
駱大夫人瞧着駱崢竟然真的是對蘇微晴的話言聽計從,悲從心中來。拿起帕子就開始揩眼角,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崢兒,我可憐的崢兒,你受苦了。在這裡住着,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幫忙幹活兒。你快些隨我回去,便是沒有兵權又如何,沒有你永遠都是我的崢兒。駱府永遠是你的家。”
他並沒有吃什麼苦,這裡住着也挺好。蘇微晴不喜奢華,但是要論錢,駱府加起來怕是還沒有她的錢多。哪裡會吃不飽穿不暖的?至於幹活兒,這個他也很惱火。
“大夫人,我沒事。是我主動請辭的,也是我主動把兵符交出去的。京城裡的風雲變幻,我不大想參與。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累了,就像鄉下清淨修養一番。”
“你哪裡是來修養的,明明是來受苦的。崢兒回去吧,家裡的人都等着你呢。你想做什麼,我替你打頭陣!”駱大夫人已經盤算着,家裡的姑娘那麼多,送給哪些人能夠幫助駱崢起復的事兒了。
“抽空我會回去看看,現在我只想清淨。府上勞煩大夫人多費心了。”
不論怎麼說都說不通,索性就不說了。駱崢直言拒絕,他暫時不會回駱府。不過那裡畢竟是他的家,會抽空回去走動走動。
怎的就被鬼迷了心竅,對這個破地方死心塌地了呢。那個蘇微晴有什麼好,又醜又硬,還是個寡婦,哪裡值得崢兒這般費心。
這邊駱大夫人苦口婆心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能讓駱崢鬆動一二。那邊公主府裡,宴會已經開始,六公主出來走了一圈兒就推說身體不適,回去歇着了。
剩下一羣花團錦簇鶯鶯燕燕的小姐們,三三兩兩的簇擁成一團,親親熱熱的說着話兒。
這其中駱府出來的十幾個姑娘就顯得很尷尬了,駱大夫人臨時有事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也沒人帶她們去認識認識別的夫人。
駱府的姑娘從前就名聲不好,加上姿色上佳,其他的貴女們都不愛和她們玩兒。
“玉堯姐姐,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作什麼?好不容易出來的,空手而歸你們甘心嗎?”反正她是不甘心的,被人用眼神明裡暗裡的鄙夷了這麼久,灰溜溜與的離開不是她玉堯的風格。
可是,其餘的駱府女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並不理會他她們啊。都沒有一個人過來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離她們不遠的一羣小貴女們忽然要去梅園賞梅。說六公主府的梅花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爭奇鬥豔,既然來了就一定要長長見識。
玉堯抖了抖自己的裙襬,主動上前去,態度落落大方。
“敏珠姑娘,我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我們姐妹也是第一次來六公主府,對公主府的美景十分好奇呢。”
敏珠姑娘是英國公夫人的堂妹,身份在這次的來賓裡是數一數二的尊貴了。年紀不大,剛剛十歲,但是脾氣格外的驕縱,並不是很討人喜歡。
“我做什麼要帶着你們,我不愛和你們玩兒。”
駱府姑娘們臉色齊變,難看的厲害。只有玉堯依舊面帶微笑。
“那敏珠姑娘可否同意讓我們跟在後面,也去見識見識公主府的暗香幽梅的景緻呢?”
“你們要當跟屁蟲,隨意。”
敏珠姑娘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玉堯回頭招呼姐妹們跟上,有不少人已經面有怒色,不肯一起去了。
“我也不強迫你們,願意的就跟上,不願意的就安分的在這兒坐着,誰要是敢惹事,你們知道後果的。”
從宴會廳都梅園要穿過兩道垂花門,過一座拱橋,再上抄手遊廊才能到。
敏珠姑娘在最前面得意洋洋的領路,周圍簇擁着七八個小姑娘。後面再跟着玉堯這羣駱府姑娘,浩浩蕩蕩的一羣,倒是很熱鬧。
拱橋做的自然又隨意,很是風雅,只不過風雅之餘,就顯得很不安全了。
寒冬裡,石橋上滑的厲害。原本敏珠排頭照理說是摔不到她的。可是後來上了拱橋的小姑娘忽然一個腳滑,往前栽了過去。
一個接一個的被撞倒,等到玉堯帶着人上石拱橋的時候。上面已經亂做一團,冰冷的池水裡,有人在撲騰着水花。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拱橋上終於有機靈些的人喊了出來。
摔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小姑娘們也帶着哭腔的喊着。可惜這裡實在是有些太空蕩了,喊了半天只來兩個小丫鬟還都是不會水的。
“我下去救人,你們把湯婆子都抱好,等我上來給我取暖。”玉堯當機立斷解開觀音兜,下水。
入水前她就知道水冷,可沒想到水這樣冷。跳下去後,刺骨的池水凍得她腿腳都麻木了。
機械的往落水處游過去,好不容易抓住了對方的袖子,凍僵了的玉堯往回遊。
可是這個時候過低的水溫加速了她體力的消耗,她本來就只是個小姑娘而已。玉堯越遊越慢,就在她暗罵自己計算失誤,不僅沒能救人還把自己搭進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