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雅雖然不是家庭醫生,可於老夫人的身體她一直關注着,於是叫了莫大叔就出了門。
一進清福院,王媽媽疾步走了出來:“哎喲,表姑奶奶您可算來了,老夫人她這兩天頭痛得不行了。”
聽聞是頭痛,顧清雅心中有數了,加快了腳步邊走邊問:“王媽媽,姨祖母她這兩天是不是虛火上升了?”
王媽媽走在身邊低嘆了一聲,低低的說:“表姑奶奶,老奴可不敢瞞您,前兩天夫人又重提王家的親事,四孫少爺他…”
這於清恪又出妖娥子了?
古人都講究人到七十古來稀,於老夫人已經七十有二了,在這時代已算是高壽了。
總有一天,這老太太會被中二氣得爆血管了不可!
“他做了什麼?”
王媽媽嘆息着:“其實四孫少爺也沒做什麼,只是心情不好,不吃飯只喝酒。”
顧清雅一聽目光一沉:於清恪真的還是個中二貨!小小年紀不學好,倒學成個酒鬼了?
二十二歲的於清恪在顧清雅的眼中,真的還只是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學弟,而她在來之前博士論文都交了,更是天天跟着導師在大人物身邊走動的人,社會經驗讓她早熟。
進得老夫人的屋子,她老人家歪在埸椅上一點精神也沒有。
一看到顧清雅,於老夫人的精神纔打起來:“小雅,我這身體怕是不濟了!”
顧清雅趕緊過去坐在她身邊,一手把脈、一手拿針,聞言正色說:“姨祖母,您這脈像可比六十歲的人都強,怎麼可能不濟?小雅早說了,您啊再安心活上一二十年吧!”
再活一二十年?
那還不活成老妖精了?
雖然明知不可能,但老人都怕死。
瞬間於老夫人的精神頭起來了,她拉着顧清雅的手:“小雅,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好久頭都沒這麼痛過了,這兩天府在的郎中開了好幾貼藥吃了,竟然一點用處都沒有。”
於老夫人因有腦血管硬化的跡像,這幾年顧清雅給她做的活血通絡的藥丸中都加了靈泉水,只要她不過去情緒激動,這血壓幾本上正常。
畢竟是年紀大了,這身體雖然還算好,可耐不住這樣刺激。
這老人在過激動了,自然血壓上飈了。
解開針包顧清雅金針在手,一隻手在於老夫人的頭頂輕輕的按動一會,然後把針紮下後這才說話:“姨祖母,您這燥血癥本已得到控制,只是這些天您心裡一急,覺得睡不好,這血就燥了。別擔心,小雅給您紮上幾針,一會頭就不痛了。”
於老夫人閉着眼睛無奈的說:“小雅,其實姨姥姥我哪裡想着急,只是恪兒這孩子,實在是讓我心痛…”
於清恪都這麼大了,之所以這麼不成熟,那是因爲這家裡太寵他了!
自古英雄多磨難、古來紈絝少偉男,所以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富人的孩子易捧殺。
只是這話,對着老人講沒用。
“姨祖母,小雅還是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爲兒孫做馬牛!其實自古以來,哪個兒女的親事不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結?四表哥他終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說起小孫子,於老夫人心中一陣難受:“小雅,話是這麼說,可是看着那孩子那樣子,我這心裡呀只能乾着急沒辦法啊,這已經是三四天沒吃一口飯了,天天喝酒,我真怕…孩子,他最聽你的話,去幫我勸勸他好不好?”
於老夫人讓顧清雅去勸於清恪,她真的覺得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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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去勸,又怕那中二貨真的被酒給醉死。
左右爲難的顧清雅猶豫了:“姨姥姥,這樣不合禮儀…”
於老夫人愛孫心切,雖然她知道提這要求不合適,可這解鈴還需繫鈴人。
她於家的子孫,也就這麼一個唯一的優秀的嫡孫,她怎麼能忍心就看着他毀了呢?
於老夫人拉着顧清雅的手,老眼淚花:“小雅,姨姥姥知道爲難你,可是…可是那孩子要是再這樣下去,老身怕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看着老人家眼淚汪汪,而且這是一個真正疼她的老人家,顧清雅再也說不出拒絕二字了。
只不過,她心裡把於清恪那中二貨罵了個十八遍!
直到於老夫人吃過藥睡下後,顧清雅才與王媽媽來於清恪的院子裡。
於家的新修了幾個園子後,於清恪的院子離於老夫人的最近,只走了五分鐘的路便到了。
於清恪的院子,顧清雅從來沒進過。
剛到門口,於清恪的小廝於朱趕緊開了門,看到她於朱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難過,頓時眼眶都紅了:“表姑奶奶…”
顧清雅朝他點點頭:“你家少爺呢?他現在怎麼樣?”
於朱趕緊說:“在屋內,還是那樣,怎麼勸都沒有用,天天醉得東倒西歪連人都不認得,半夜三更又哭又笑…”
聽了這話顧清雅的信心越來越少了,這中二貨莫不是已經被酒精燒壞了腦子吧?
要不然怎麼會半夜哭鬧?
“表姑奶奶,四少爺這些天心情很不好,有話又沒人說,所以他才借酒消愁,一會辛苦表姑奶奶好好勸勸他吧。”
顧清雅一臉苦笑:“王媽媽,四表哥博學多聞豈不知抽刀斷水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他學孫聖之道,竟然學得如此糊塗。說實話,我沒有信心。”
王媽媽心裡也沒底,可四少爺這樣,總不能看着不管啊!
夫人是鐵了心要與王家結親了,四少爺與她的脾氣一個樣,都是死倔到底的人,想要她鬆口是難了。
王媽媽也是一臉苦笑:“盡人事聽天命,希望四少爺能聽得進表姑奶奶的勸。”
好吧,盡人事聽天命,那中二貨要是真不聽勸,她甩他幾耳光好了!
“於朱,你家少爺住哪?”
於朱趕緊一恭身:“回姑奶奶的話,少爺他住正屋的左手第一間,表姑奶奶請!”
王媽媽見於朱要帶顧清雅進去,她立即叫住於朱:“你好好的在這裡守着,讓表姑奶奶去勸勸你家少爺,不要讓人來打擾。”
於朱自然知道王媽媽的意思:“小的知道了,請王媽媽放心,這事絕對不會傳到夫人耳中去。”
只是於朱這話剛落沒幾分鐘,卻有一個身影鬼鬼崇崇的朝正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