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往小河走,走過大路又穿過一條寬寬的田更,轉過另一條橫路,說話間,陳菊敏把顧清雅帶到了河邊。http://www.xinm/
顧清雅站在河堤上順着小堂妹的手往下看,果真河堤下就有一條河。
其實這條河並不算真正的小河,河面約有兩米來寬,水深也不淺。
且河中水清轍見底,河邊綠草青青,好一派田園風景。
顧清雅已聽陳菊敏介紹,這條小河是大河上游下來的分支,從這路過往西邊走了。
河邊一溜排的磊好的石頭乾淨整潔,顧清雅與陳菊敏下了河堤到了河邊,此時這裡已有不少婦人在洗衣服、洗籮筐、洗豬草之類的東西。
此時,看到陳菊敏帶着個顧清雅過來,一位年紀三十五六的女子立即問:“菊敏,這是你二伯家的菊玲麼?”
陳菊敏立即應聲:“嗯。嬸子,這就是我三姐。”
另一個二十七八的女子也笑嘻嘻的說:“當年送走的時候菊玲還是那麼一個小不點,這就長成一個大姑娘了?呵呵呵,這日子還真過得快。”
又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噗”的笑了:“要我說呀,當年你還是一個鮮嫩嫩的新媳婦呢,如今你可是根老油條了。”
一句話引得河邊的另外幾個女人‘哈哈哈’大笑起來:“香琴,你二嬸子可沒說錯,你都變成孩子她娘了,菊玲哪能不長大?不過這孩子越大是越像她娘了,文文氣氣、嬌嬌柔柔的樣子,還真有個大姑娘模樣。”
香琴卻說:“我倒覺得菊玲不像她娘,她這小臉更尖些,這皮膚也極白淨,義華嫂子她的臉要圓些。”
“你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得是不太像了,特別是她這眼睛,你們看看多漂亮?”
“嗯,確實菊玲的眼睛好看些,這眼睛倒是像她爹。”
“呵呵呵,這孩子還真會長,把爹孃好的地方全長來了!”
山上沒有大鏡子,陳家也沒有那精貴的玩藝兒,說句真心話,顧清雅也就從清水中照過這張臉,知道自己五官倒是不錯,只是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有這幫婦人口中的漂亮。
聽到衆人對她品頭論足,看來都是認識小時候那個她的族人,顧清雅也不在意,跟着輕笑起來。
陳菊敏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知道自己這三姐已認不出這河邊的嬸子嫂們了。
於是她立即指着一衆人,一個個依着說話的順序介紹起來:“三姐,這是義勝叔家的黃嬸孃,這是三叔公家的李嬸孃,那是族伯伯家的香琴嫂子,這位義勇伯伯家的桂姆姆,這位是…”
一路介紹下來,顧清雅一一跟着打招呼,她知道陳菊敏口中的族伯伯是誰,他應當是她們陳家坪的屯長(相當於現代的村長)又是陳姓幾百戶人家的族長。
直到等陳菊玲把五六人全部教她認完,顧清雅纔開始泡衣服。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陳家族裡的人,不是伯姆就是嬸孃,要不就是嫂子或姐妹類的人物。不過也有兩個,一個是邱家的叫桃花嬸子,一個是黃家的叫翠玉嬸子,大家都是世代居住在高石鎮的人。
認過人後大家都各自忙着手中的活,嘰哩呱啦的說着東家長、西家短的事。
顧清雅本就不是太愛與陌生人套近乎的人,而且她與她們確實也沒有共同話題,前世活了二十五年,真正的農婦生活她並不熟悉。
既然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話,顧清雅就做自己的事來。
“三姐,你這是用什麼東西洗衣服?這東西洗衣服好好啊,一擦上去這髒東西就自己出來了?好神奇哦!”
陳菊敏的驚呼把說話的女人們都引了過來:“哎喲,這東西能洗衣服?呀呀,你們看這衣服上的泡沫還挺多的,這污水可出得真濃啊!”
頓時顧清雅一陣黑汗:這孩子聲音能不能輕點?
李嬸孃的驚訝又把更多的人給吸引過來了,看着顧清雅手中的東西,大家在猜測着這是什麼。
香琴不愧是屯長家的孫媳婦,看到顧清雅手中的東西立即問:“菊玲妹子,你這是不是城裡人用的那叫什麼香夷子的東西?我聽我相公說過,城裡大戶人家洗澡不用皁夾,而用什麼香夷子。讓嫂子聞聞,是不是真的很香?”
香琴的太公公真是陳家的族長,作爲族長的親兒子,她的公公也沾了光,既當了陳氏族長,又當了陳家坪的屯長。
可別小看這個屯長,雖然官不大,甚至可以說不叫官,但是因爲常與官員接觸,在族人面前也是很有面子的人。
人都是這樣,這見的世面多了,見識也就廣了,一看到顧清雅手中的手工皁,她立即嚷了出來。
“香夷子?聽說那可是個精貴物,這用來洗衣服,那不是太浪費了?菊玲,你這東西這樣也太作惜了吧?”看來這桃花嬸子也是個有見識的人。
被一羣人圍着看把戲中的猴子一樣,讓顧清雅感覺很不好。
她沒想到一塊手工皁竟然成了驚世寶貝。
其實,這時代已有初期的香皂製作術了,這手工皁她在山上用習慣了,也就沒想着會有這山下引人注目。
還是解釋一下的好,否則人有以爲她從山上下來,是去山上挖寶下來。
顧清雅難爲情的笑笑:“嬸子、嫂子們,這個不是夷子,不是香夷子,這個就是用來專門洗衣服的,不是那麼精貴的東西。這是師太學着做那香夷子的法子掏鼓出來的東西,做得並沒有那香夷子精緻,不過用着還算是不錯。
其實這東西也不稀罕,就是用山上的皁夾、蜜臘還有一些草藥製成的。你們聞聞,這上面還有蜜臘藥草的香味呢。”
李嬸孃立即接過聞了聞:“哎呀,菊玲還真沒說錯,真有蜜香味又有草藥味呢。玲兒,這東西難弄不?”
顧清雅想立即說:當然不太好弄了,這時代又沒有養蜂,光是蜜蠟全靠純天然。
這皁夾也不是滿山遍野的東西,那棕櫚油就更不用說了,要弄這手工皁哪有這麼容易?
只是她怕太過直接,讓這羣婦人們覺得她炫耀。
畢竟,這流言猛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