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星野更驚訝了。
“我也有絕對音準?這不可能。其實我剛纔什麼都沒聽出來,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罷了。”隋星野認真地說。
“沒有受過訓練,就是這樣的。”流浪對這個話題似乎並不吝嗇自己的語言,“普通人連不對勁都聽不出來。”
“嗯,我就聽着挺好的。”穆琳琅適時地說。在剛纔的演奏之前李夢婷他們已經自己進行過調音,對於普通人來講完全聽不出來這樣細微的差別。
“以後你會發現這個能力非常有用的。”流浪總結說。之後Thousand又請流浪對剛纔有問題的幾個音覈對了一遍,全部準備工作就宣告結束。流浪如往常一樣並不打算留下來聽演唱會,就此告辭。在李夢婷“吃飽了才能打勝仗”的建議下大家去吃了晚飯,再回到學校的時候觀衆已經陸陸續續地來了。
爲了避免引起轟動,Thousand隊員準備從後門直接進入後臺,而隋星野他們就和觀衆一樣從正門進去。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正門旁邊,一個眼睛大大,扎着兩個辮子的女孩在派發熒光棒,顯得非常有活力,“請大家拿出熱情來哦!”
“洛茹!”穆琳琅叫道,“觀衆和往常一樣多啊!”
“那是當然的!”女孩開心地笑了,將兩根熒光棒塞進隋星野手裡,“Thousand的演唱會哪一場不是爆滿!對了,今天我們還做了這個,帥吧!”她從牆邊拉出一塊很大的電子版,上面有Thousand隊員的名字和桃心等圖案。
“哇,真奢侈啊!”穆琳琅感嘆道。洛茹很得意:“這是我們粉絲團集體做的,一定會非常搶眼!”
隋星野望了望廖文傑,心想如果以廖家的財力做上一百一千個也不是什麼難事吧。不過廖文傑彷彿在想着別的事情,什麼都沒說。
李夢婷已經在前排給三人留好了座位,隋星野好奇地四處張望了一下,時間很快就過去。離演出時間越近,禮堂里人就越多,連走道都站滿了人。有人呼喚着樂手的名字,有人舉着巨大的Thousand的標識,氣氛非常熱烈。
演出之前五分鐘,禮堂的燈光黑了下來,舞臺上三色花燈飛速旋轉,吸引了衆人的目光,現場一點點安靜下來。隋星野覺得被花燈轉得有一點眩暈,卻莫名其妙地在這種環境中興奮了起來。
演出之前三分鐘,舞臺上的燈光關掉,吉他的失真音傳到鼓膜裡。那聲音既虛幻又真實,彷彿從不知名的地方嫋嫋傳來,如高山流水一般瀉下,接着又猛然拔高。隋星野的瞳孔突然放大,覺得胸中有一股氣流想要奔涌而出,眼睛在黑暗之中閃爍着綠寶石般的光芒。
鍵盤的聲音很快跟了上來,而當巨大的鼓聲和貝斯聲響起來的時候,穆琳琅明顯地感覺到身邊隋星野的身體震了一下。
有人在鼓掌,有人在拍桌子,有人尖叫,有人死命地甩着熒光棒,在離正式演出還有半分鐘的時候,臺下就已然沸騰。
樂聲在高潮的頂點急轉而下,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出現:“現在開始倒計時,十、九……”
“八、七……”全場一起大聲喊,有人叫着一個名字,穆琳琅解釋說那是主唱。
“六、五、四……”聲音一聲比一聲高,隋星野也情不自禁地加入其中。
“三、二、一!”煙花噴射的同時樂聲響起,主唱充滿磁性的聲音報了第一首歌的名字“Thousandthebeginning”。
這是隋星野永遠不能忘記的一場演出,因爲在這裡,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現場演出的氣氛。那是一種靈魂的撞擊,是整個身體所有細胞的共鳴,是所有血液在燃燒。
舞臺上的樂手不知疲倦地一首連着一首,有原創,也有許多經典的曲目。舞臺下的人們也都跟着一起唱,每每唱到高潮,下面的聲音彷彿比舞臺上還要大。隋星野也在唱,他第一次覺得能夠這麼放縱,第一次覺得這樣身心舒暢。許多年後,當隋星野回憶起他第一次聽現場的時候,他只會說:“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
“非常感謝大家陪Thousand一路走過來,沒有你們的支持,Thousand不會走到今天。然而相聚總是短暫的,Thousand今天就要解散了,很抱歉不能陪大家走得更遠,但是我們將珍藏我們的回憶。And,此時此刻,我們想說,Dontyoucrytonight。”
隋星野知道那是最後一首歌的名字,雖然這樣說,現場已經有很多人流下了眼淚。熒光棒拼成的“Weloveyouforever”和超大型電子版在最後一排搖晃,主唱的聲音裡也帶着一點點哭腔。在這個熱血沸騰之夜,隋星野突然感覺鼻子裡酸酸的。
突然,主唱的聲音停了,臺上每一個人都明顯地吃了一驚,主唱更是用手捂着喉嚨。
臺下騷動了起來,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
一團灰濛濛的影子從主唱身後閃過,隋星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不由站起身來。就在這時,他覺得背後被什麼人推了一把,接着聽見流浪的聲音:“救場如救火,去接着唱!”
隋星野吃了一驚,回頭卻並沒看見流浪的人。但望着四周騷動的人們,他覺得自己有一種非常強烈的衝動。這場深入人心的演唱會,不能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不管怎樣,都要給觀衆,給樂手,給所有人一個完美的結局!隋星野一個箭步衝上舞臺搶過了主唱的麥克。
這首歌下午音響試音的時候隋星野曾在後臺聽過一次,舞臺前面的電子屏幕上面體貼地放着歌詞。隋星野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立刻就能跟上旋律,猶如天來之筆,震撼有力的聲音霎時充滿整個禮堂。李夢婷趁着空擋大聲高呼:“今夜我們不要悲傷,因爲Thousand永遠留在我們心裡,Thousand的歌會永遠傳唱下去!”禮堂裡面又熱鬧起來,悲傷的氣氛一掃而空。
隋星野將歌曲剩下的部分唱完,瞟了一眼觀衆席,見廖文傑和穆琳琅的座位都已經空了。想起剛纔看見的那個奇怪的影子,隋星野趁着其他樂手起身到臺前謝幕的時候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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