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這你也知道?”隋星野一驚,不由握緊了拳頭。流浪嚴肅地警告過隋星野,光能量的事情千萬不能讓音族的人知道,否則將帶來嚴重的災禍。如果不是杜美拉之前幫助過隋星野退敵,隋星野甚至要以爲她是來要挾自己的了。
杜美拉眨了眨眼睛,饒有興味地笑了笑。“看來有人警告過你了呢。”說着她向後退了一步坐在突起的樹根上,然後指着對面示意隋星野也坐下。“不用這麼緊張,我已經說過了,我跟你一樣。”
“對了,她的確是這麼說的。”想到這隋星野稍微放鬆了一些,依對方的意思坐下。按照流浪的說法,音族不允許族人修煉其他的能量,一旦發現其族人體內有其他能量存在,會按照族規抹殺。但對於更詳細的內容,流浪卻拒絕給予解釋。
“抹殺的意思,是處死嗎?”正好現在有機會,隋星野咬了咬牙,問杜美拉。其實他原本並沒這樣想過,畢竟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誰還會相信可以私用死刑?但是經受過音族的測試之後,隋星野已經確認這並不是一個被現實的法律和常識所束縛的世界。
不過杜美拉對隋星野的話似乎感到很奇怪,露出一幅費解的表情:“你怎麼會這麼想?殺人是犯法的。”
隋星野差點從樹根上掉下來,剛剛培養的嚴肅氣氛全都沒了。“可……可是,他們還會管什麼法律嗎,他們……”隋星野顯得有點語無倫次,經過今天上午的事情隋星野已經親眼見證了音族的殘酷,或者這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殘酷。
杜美拉擺擺手示意隋星野不要激動,嘴角微微翹了起來:“觸犯法律是很麻煩的,音族的人也是國家公民……不過這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罷了。你剛涉足這個世界,難免會受到一些刺激,但是你要記住一點,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不要被眼前的現象迷惑。即使是發生了讓你覺得非常傷心或憤怒的事情,也要想一想究竟爲什麼會這樣,有沒有別的可能。”
杜美拉輕輕揚着嘴角,月光透過樹林的間隙淡淡灑在她的身上,精緻的側臉美麗寧靜。隋星野覺得一瞬的恍惚,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這個人,不由得呆了一呆。
一簇微小的火星突然在隋星野眼前亮起,額發頓時燒焦了幾根。隋星野手忙腳亂地把它拍滅,見杜美拉右手燃着一簇小小的火苗。
“發什麼呆呢,而且還笑得那麼猥瑣,一定是沒想好事吧!”
“誰……誰猥瑣啊!”隋星野氣結地說。雖然杜美拉不是敵人,但是從另一種意義上在她面前也不能大意啊!隋星野想。
重新坐下,搓了搓手心,上面還帶着剛纔火星的餘溫。“前輩的另一重能力是火吧,”隋星野問道,“音族爲什麼拒絕有其他能量的人呢,難道兩種能量在一起會有什麼危險,還是會起什麼反應?”
其實隋星野是一直都想問這個問題的。從一開始修煉《音魂訣》時體內的不良反應,到出現黃金之劍後修行變得順利,再到後來利用《音魂訣》調動光能量,可以隨時隨地釋放魂音,隋星野始終覺得這兩者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流浪一再警告自己不可以將光能量的事情在音族提起,所以這些疑問也就一直壓在了隋星野的心裡。
“嗯,不要叫我前輩啊,我說過我們是平輩,如果你喜歡的話也可以叫我一聲姐姐。”杜美拉彈了一下手指,熄滅了上面的火苗。“音族的人普遍認爲我是修煉了音魂之後才產生了用火的能力,不過事實上,我是利用火的能量才修煉了音魂。我是音族的音魂師,但在這之前,我也是火系血界的傳人。”
杜美拉轉過頭來望着隋星野。在那一瞬間,隋星野突然看見,那兩顆如夜空般深邃的眸子之中,流動着一脈無法忽視的暗紅色,如火,如血,澎湃純煉。
彷彿是受到強大的壓迫感,隋星野深吸了一口氣。杜美拉眼眸一轉,又恢復了平日的黑色。
“血界只有在發動的時候纔會在眼睛裡顯露出來,平時並不容易看見。”杜美拉解釋說,“雖然似乎是從古代傳下來的一種能量,但是到了現在其實已經非常薄弱,我的父親甚至連火焰都發不出來,所以我媽纔會毫不知情地跟他結婚。”杜美拉說着伸了伸手臂:“不過也正因爲是這樣,我才能平平安安地長到七歲,還沒有被音族的人發現。”
“被發現的話,會怎樣?”隋星野問。
“對於我來說會有一些特殊的麻煩,只不過是我家的私人問題罷了,你沒有必要知道。音族的規定其實很簡單,廢除修爲,逐出音族,僅此而已。音族雖然有悠久的傳統和傳承的族規,卻不會隨隨便便殺人的,至少不會有這樣的規定。”杜美拉向上望着從樹葉間隙裡面透出來的月光說,“而且,廢除修爲無非也就是打散音貯,對另一種能量卻沒有妨礙,不過是從雙重能力變成了一重,說不定倒是一件好事。”
所謂的音貯即是人體內貯藏音魂的容器,一旦打散的話音魂就再也不能在體內積累。“爲什麼是一件好事?”隋星野有些在意,果然雙重能力會有麻煩嗎?
“不再受音族的制約,當然是一件好事。”杜美拉的回答出乎意料。她笑了笑,又接着說:“你放心,雙重能力並不會相互衝突。不僅是雙重能力,世上所有的氣它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音魂也不過是氣的一種而已。”
“今天已經說的不少了,看來你換班的時間也快到了,”杜美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還是抓緊時間休息吧,明天說不準會有一場惡戰呢。”
說着杜美拉爬上樹杈,望了望遠處若隱若現的血色光點,輕輕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