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門扇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色。無數藤蔓幾乎爬滿了整個地面和牆壁,上面遍佈着白瓣藍蕊的花。帶着花朵的藤蔓一直延伸到排列在房間四周的十三架病牀上,將牀上人的身體纏住。而在整個房間的中央,所有藤蔓的起點,景仲雙目緊閉,盤膝而坐。這次見到的他沒有再穿着醫生的白大衣,而是披着一件類似於道袍的古服。他雙手握住身前插在藤蔓之中的寶劍,古老的劍身上盤繞着青龍,隱約露出下面筆直的花紋。雖然沒有鑲嵌任何寶石,劍上卻發出了熒熒的綠光,那色光芒就像是在傳導能量一樣,不斷地注入了藤蔓之中,將整個房間都映成了綠色。
衆人驚異於眼前的景色,卻又不敢出聲打擾。景仲顯然已經消耗了很多法力,即便是坐着的姿態都顯得搖搖欲墜。沿着藤蔓生長的花朵整齊排列,近處還有很多花苞,越靠近病牀盛開得就越完整。“不要踩到那些花。”琉璃眉頭緊鎖望着景仲,低聲囑咐,將衆人引到葉荊鵬的牀前。
一看見葉荊鵬的樣子,軒轅芸珊就發出了一聲驚呼。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可是葉荊鵬的樣子卻非常糟糕。身體的溫度高得嚇人,印堂和前額都呈現了死灰一般的顏色,手指和足尖都變得青紫,隱隱浮現的經脈裡就像是有什麼不祥之物在流動一樣。雖然體內經受着難以想象的煎熬,但葉荊鵬就算在昏迷之中也緊咬牙關未出一聲,而旁邊牀上幾個比較年輕的弟子早就說起了胡話,那即便如夢囈一般含糊不清,也仍能從語氣之中感受到的如深淵夢魘一般的情緒,讓人簡直不敢去猜想他們究竟經歷了什麼。
“這可不像是受傷的樣子,葉師兄究竟怎麼了?”隋星野覺得眼前的情景簡直是不可置信。葉荊鵬的戰力本已非同尋常了,而雖說蜀山四大長老沒能護送,其他十二名弟子既然能夠跟隨少掌門一起行動嗎,想必也都是蜀山門派的精英。能將名門蜀山的精英弟子傷至如此,對方的實力絕不普通。而更重要的是,景仲和琉璃已經出手,卻仍無法解除他們的痛苦,這是大出隋星野意料的。
琉璃伸手試了試葉荊鵬的體溫,滿臉盡是懊惱的神色:“你說對了,他們並不是受傷那麼簡單,而是被下了詛咒。”
“詛咒?”隋星野的眉毛也皺了起來。詛咒這兩個字在平時生活中並不罕見,而巫毒草人之類的怪談也經常被當做茶餘飯後的消遣,但若真的探究起來,真正的詛咒究竟能夠做到什麼程度,或許是讓人無法想象的恐怖。
“詛咒不同於一般的法術,雖然跟毒氣有相似的地方,卻不能使用法術淨化,只有找到針對性的破除方法,才能夠將詛咒解開。”琉璃說着,又擔憂地望了一眼房間中央的景仲,“可是這次他們所受的詛咒非常特別,我們已經用盡了辦法,也只能暫時減緩他們的狀況惡化速度而已。”
景仲和琉璃的實力,神意樂隊是最清楚的,而其他人大約也都瞭解這兩位駐守滄蘭市異研盟醫療中心的特別醫生。若是連他們都束手無策,換成任何人也都無力迴天。軒轅芸珊緊咬着下脣不讓自己哭出來,隋星野也懊惱地垂着頭,廖文傑他們雖然跟葉荊鵬交情不深,但總算是有着同校之情,氣氛頓時壓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