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拿着剪刀的產婆在短暫的愣神後迅速反應過來,衝上前剪斷臍帶,又拍了拍孩子的屁股,哄亮的嬰兒哭聲立時便盈滿內室。
門外聽見嬰孩哭聲的徐大人和徐俊立即衝進房門,也不看纔出生的嬰兒,衝到牀前問道:“夫人(娘)怎麼樣了?”
紅雪深深地吐了口氣道:“剛纔夫人用力過猛,導致血液加速,怕是沒有多少時間了……”她也很遺憾,若是剛纔自己動作再快一點,說不定真的還有救。可是現在……
“徐大人,徐公子,好好陪陪夫人最後的時間吧。”說着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轉到孩子身上,她答應過那個母親,一定要讓她的孩子活下去的。
白掌櫃在一邊拍拍紅雪的肩頭道:“你已經盡力了,這要換成是別的大夫,怕是這母子倆一個都保不住。”
“可是白爺爺,我真的想保住夫人的,我不希望這孩子一出生就沒了母親。”紅雪還是很自責,如果能把徐夫人帶入空間,是不是她就有可能活下來!
“紅雪姑娘,你也不必太自責了,夫人去得很安心,她知道你盡力了,她要我謝謝你,謝謝你又救了她的孩子。”接過嬰兒的徐大人抑制着眼裡的悲傷。
“徐大人,請節哀!”紅雪感到整個小院的氣氛都低迷了起來,心情也跟着差了,便道:“剛纔我爲小小姐初步檢查了一下,一切都好。現在纔出生,有些地方還看不出來,等她滿月了,我再爲小小姐檢查,確保她的健康。”
徐大人點頭。
紅雪雖是醫者,對如何養孩子卻是門外漢,反正人家空裡準備了奶孃,倒也不需她再多說什麼,便跟白掌櫃一起告辭了。
“紅雪,老夫一直以爲你只是懂點藥草,沒想到你的醫術竟也如此之高。”纔要上徐家的馬車,白掌櫃叫住了她,一起上了自己的馬車,顯然是有話要說。
紅雪笑道:“小時候在山裡遇到的那個人,教了我一段日子。”大山裡物產豐富,池然也可能有奇遇。
“就是那位教你識草藥的人嗎?”白掌櫃絲毫沒有懷疑。
“是,那時我每天晚上偷偷上山去跟他學的。”紅雪說得毫不心虛,隨即又嘆道:“可是不久以後,他老人家就失蹤了,只留下一張字條說,我與他的緣份盡了。”
“那一定是位神醫,只可惜,我無緣見到。”白掌櫃面露可惜地說:“紅雪,你有如此高的醫術,爲何一直不說呢。”
紅雪苦笑,“若是我以女子之身行醫,世人多有詬病不說,他們能不能相信我還是一個問題,所以我也就歇了這個心思。”
“那這徐夫人怎麼說是你救了她的兩個孩子?”白掌櫃從見到紅雪時就一直奇怪
紅雪笑而不語。
白掌櫃突然拍了一下腦門,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道:“莫非那次徐公子爲異物卡喉,就是你救的他?”不等紅雪回答,他又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
見紅雪一臉茫然地看着自己。
白掌櫃笑道:“怪不得,老夫剛纔提出剖腹取子時,徐大人把眼光放到你身上,那是因爲他知道你會那一門技藝啊。”
紅雪的臉上扯出一抹勉強地笑意,“可是我終究猶豫了,或許剖腹取子真能保住徐夫人也不一定。”
見紅雪又要鑽牛角尖,白掌櫃忙轉開話題道:“紅雪你……”
說沒完,只覺得馬車突然停下來,“怎麼會事?”白掌櫃問。
“東家,前面好像有人受傷了。”
白掌櫃掀開車簾,果見前面鬧哄哄地圍着一大幫人,對紅雪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紅雪點頭,拎着她的籃子緊隨着白掌櫃而去。
從羣中有人認得白掌櫃的,忙呼喊着叫道:“白大夫來了,大家讓讓!”
於是,紅雪二人很快來到傷者面前。
街道中央躺着一個年輕男子,此時他正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白大夫,您快救救我兄弟吧,他剛纔被吉祥布莊的馬車踏傷了!”一個長着一張黝黑臉龐的年輕人,拉着白掌櫃的手肯求道。
“唉,又是吉祥布莊,這個月是第幾次了,以前多好的商家,到這一輩上很麼會出了這麼一個孽障。”白掌櫃搖頭,吩咐道:“把人擡上我的馬車,你跟我去仁和堂。”
“哎,謝謝白大夫。”黑臉男人一聽,眼睛都亮了,就要去扶地上的男子。
突然一個清脆地聲音響起:“住手,不能移動他。”
衆人的目光都往白大夫身後看去,只見一個戴着斗笠的人堅定地說。
“你是何人?”白掌櫃明明記得自己身後跟的是紅雪,這會兒怎麼變成這麼一個把臉都遮起來的怪人。
“白爺爺,是我!”紅雪小聲地道。
“紅雪,你這是……”若非看到他手中標緻性的藍子,白掌櫃根本不會相信這個人就是剛纔那個清秀標緻的小姑娘。
“您先給他止血,不然他根本撐不到醫館。”紅雪輕聲說。
白掌櫃向前看去,那個男子還在不停吐血,好像他整個人除了吐血,就已經什麼反應都沒有了,什麼知覺也都完全缺失。
“白大夫?”黑臉男人祈求道。
白掌櫃上前給男子把了把脈,拿出銀針剌入男子的腹部,對紅雪叫道:“快過來,幫我一起救治。”
紅雪遲疑了一下,下次到兩人身邊蹲下,伸手把了把男子的脈,也拿出銀針,開始慢慢下針。
然後,不知道是誰驚呼一聲:“他不吐血了!”
大家這纔看向男子,果然,他已經不再吐血,雖然整個人顯得了無生氣,但是,不再吐血就好啊!
黑臉男人一臉感激地正要抱起昏迷的男人,跟白掌櫃上車,卻聽得人羣中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傳來:“白山鳴,你不是發誓這輩子都不行醫了嗎?怎麼又在這兒假仁假義起來?”
“我……”白掌櫃聽到聲音一愣,眼光有些慌亂地看向自己的雙手。
“你這人是怎麼說話的,白大夫一片好心救人,怎麼還有錯了?”衆人不依了。
“對啊,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人命關天,作爲一個大夫怎麼能袖手旁觀。你說得好聽,剛纔怎麼不見你出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