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吃得好飽啊,只想坐着,不想動彈了。”青杏揉揉肚子,懶洋洋地上了馬車,“這家做的太地道了,奴婢吃的是雞湯餛飩,加了香菇雞肉的,又要了兩個酥餅,上面還有芝麻。”
紅雪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這丫頭越來越有吃貨的潛質了。
一直到豔陽高照,馬車這才靖陽城門,也快到了午時,日頭正旺,街上的行人漸漸減少,青杏也起了睏意,在馬車裡打着盹。
馬車慢慢地行駛,轉了幾個彎兒,正好到達靖陽城的誠,弄堂比較緊窄,在堂口處停着一輛馬車,紅雪眯眯眼,看馬車有些眼熟呢。
“小姐,奴婢下去叫門。”馬車停靠,青杏下車叫門,片刻後,開門的是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說話也是散漫,漫不經心地道,“誰呀,敲門不會小點聲嗎?門都要被拍散了!”
見到出現一個年輕的女子,青杏愣了一下,隨即把她推了一個趔趄,打開大門,讓馬車進到院內,這不要臉面的丫鬟好像是謝曉瑩的吧,怎麼會出現在誠王府?看馬車在門外,就知道是做客,不過人竟然混進去,真是大膽。
紅雪心情正不好,見到出來和是謝曉瑩的丫鬟,她眯了眯眼,故意不動聲色,等到進了院門之後,家裡的老伯和大娘這才一齊出來,“夫人,這位小姐自稱是您的至交好友,天天都來這裡等您。”
大娘小聲地在紅雪耳邊說了一句,強調是自稱,至交好友幾個字。
紅雪淡淡掃了那丫鬟一眼道:“富順呢?”如果他在,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女子根本進不了王府大門。
老兩口一愣,知道夫人生氣了,其實他們也知道,隨便放個女子進來不妥,可這位不要臉面的小姐整天打扮的清新,每天都在門口等,自家只能讓她進來,但是後院是肯定不行的,最多在門房裡。
得知夫人要回來,他們老兩口正在尋思,準備一會兒開口攆人,剛纔提了一句,誰知道這位小姐臉皮太厚,硬是裝作聽不明白。
“陳夫人,你怎麼來了,真是稀客啊!”謝曉瑩從門房處出來。
摸摸頭上的銀簪子,她最近都打扮得很是素氣,聽說誠王不喜歡豔麗的女子,香粉都不擦了,正好誠王妃不在王府,她在山上禮佛幾天做了個樣子,然後回靖陽每天都在此地等候。
“哈哈,這不是吃過牢飯的謝曉瑩小姐嘛,奴婢記得是個庶女吧,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也敢擅闖!”青杏扶着紅雪下了馬車,眼神銳利地看向謝曉瑩,還真以爲回了靖陽就沒人敢管她了嗎?
“可算是到家了,一路顛簸真是累。”紅雪當做沒看到人,謝曉瑩的伎倆太可笑,以爲這次捲土重來能與衆不同呢,誰知道還是這麼沉不住氣,言語之中佔得便宜有什麼用?這樣的段數可以無視,讓青杏收拾吧,她懶得動。
“這位夫人,本小姐在和你說話呢,我怎麼說也是四品官家小姐,輪不到你的奴才說,這是沒規矩。”謝曉瑩眼睛一寒,心裡給自己打氣,只要有機會進誠王府,這些人算什麼?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四品官家小姐?”紅雪懶賴地看了謝曉瑩一眼,轉頭對青梅吩咐:“這個女人交給你處理,這她知道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別說是四品官家小姐,就是一品誥命夫人來了,在這裡也不能撒野。”
說着轉身往內院而去。
青梅立即一手一個,提起謝曉瑩和她的丫鬟往外拎。
“奴婢怎麼說一進院子就覺得空氣不好,有股狐呢!”青杏眼睛一轉,一個壞心思浮上心頭,見看門的大娘正端了盆水過來,她從地上抓了幾把土,放在水盆裡,見水渾濁之後,打開了大門。
謝曉瑩正在原地氣得跺腳,以爲是誠王府的下人請她進去,驚喜地轉過頭,青杏就趁着這個機會,一盆水潑了出去,“哎呦,真真抱歉啊!”說着,“啪”地一聲又關上門。
謝曉瑩躲閃不及,渾身上下淌着泥水,站在門口石化,她穿着白色的衣裙瞬間染黑,似乎不敢相信剛纔發生的一切,緊握着拳頭,手指甲陷進了肉裡,眼裡帶着之色,越是不讓她接近誠王府,她偏要!
正午的日頭正旺,趕了夜路之後,紅雪很是疲憊,青杏伺候着打了熱水,簡單洗漱一下,紅雪賴到,眯着眼睛想事情。
自家的小奶包現在應該已經會叫爹孃了,也不知道這次見面之後,他見了自己會不會怕生,雖然孃親說天天拿着她和單于誠的畫像讓小叫爹孃,可那畢竟只是畫像,不是真人。
以前外面局勢亂,不敢把小奶包帶在身邊,現在這天下已經定了一半,至少在大順境地內是太平的,只要多派幾個人守着,讓小奶包呆在自己身邊也沒什麼危險,自己這一身本事不是就爲了保護家人的嗎?如果連兒子都保護不了,乾脆回爐重造得了。
“夫人,那個謝曉瑩真是沒皮沒臉啊,知道您不在靖陽,居然敢擅闖王府,還以女主人的姿態,果不其然是小婦養的,天生就是做妾的材料!”不知爲什麼,紅雪感到青梅對謝曉瑩那種庶女有很深的厭惡。
紅雪被打斷思緒,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她之所以沒有解決這個謝曉瑩,主要也想看看單于誠如何處理此事,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想因爲這種事情苦惱,誰招惹的誰解決去最好。
當然,若是單于誠下手不夠狠,她會酌情補刀,總之這種礙眼的人肯定會得到教訓就是。
“夫人,您的身份,那庶女給您提鞋都不配,看她眼神飄忽,不懷好意,準是一肚子壞水。”青杏從外間進來,手裡還端着一個果盤。
紅雪靠着引枕上,突然來了睏意,兩丫鬟見她這樣,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膳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