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出去一下。”紅雪察言觀色,也看到雲安面色糾結,想着可能要回稟重要軍情,皇帝雖准許她參政,有些吉情她也不能做得太過,不然,爲難的是單于誠。
“不是那什麼。”雲安咬了咬牙,這才道:“王爺,紅帳已經被安置妥當了,士兵們想問問日子,每個月幾號合適?”
“這個你們商量,不用我做主。”單于誠點點頭,士兵們正當壯年,紅帳也是戰爭裡一個重要的存在,他從來不歧視那些人,也讓士兵們謹守禮儀,好好對待。
“雪兒,聽我解釋。”等雲安出門之後,單于誠見紅雪的臉色很是奇怪,他怕對方誤會,趕緊想解釋。
只要是戰爭,就有紅帳的存在,不可能指望一個士兵打仗幾年都沒有女子,士兵們需要發泄的途徑,他不找女子,不代表也要按同等級的標準要求別人。
“我懂。”紅雪倒是不甚在意。
在這個時候,青樓女子是合理合法的,這是一種職業,雖然低賤了一些,紅帳裡的女人比青樓女子還要低賤,簡直到被人踐踏到泥土裡,都是些苦命的女子。
“哦,對了,給你看看這個,是哪裡的文字?”氣氛有一瞬間的壓抑,紅雪想換個話題,她把剛纔從老鷹身上截獲的信紙給了單于誠。
“是南陵北邊一種特殊文字。”單于誠皺眉,快速地看了一遍,這種文字只有南陵纔有,是北邊特有的一個小部落通用,大順幾乎沒人看得懂,他之所以看得懂,是因爲他外祖母曾教過他。
“原來如此,看來是烘燃那邊送來的信。”紅雪點頭,可又有些奇怪,“現在隴安邊境已沒有南陵人,他這是給誰傳信,難道大順內部還有他的人?”
“這是洪燃給平寧一家石姓富商的信,說是請到高人,不日將反攻隴安,要求他們提供糧草軍需,並想辦法在平寧製造混亂。”單于誠簡單地說。
“石家?他們果然有問題。”紅雪冷笑,那家人也是膽大的,這通敵叛國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
“你知道石家?”
“嗯,平寧城首富,還擔着第一善人的名號。”紅雪把那次遇到石家招親的事說了一遍,冷嘲熱諷笑道:“這事你別管了,石家不能輕易動,這個人交給我赤處理,你只要防好隴安外圍就好,不管百姓還是大順都經不起戰亂了。”
兩人又談論了一會兒現在的局勢,紅雪才站起身道:“好了,已經子時,你早點睡吧。”
“好,你路上小心。”單于誠一點也不擔心紅雪的能力,既然她說能處理掉石家,那就一定能處理得很漂亮,自己完全沒了後顧之慮。
紅雪帶着青杏走在進城的路上,腦海裡一片空白,爲什麼有人那麼喜歡戰爭,難道這萬里江山真的那麼好?
還有那石家,不管他們祖上是什麼人,既然現在已經在大順紮根,就是大順子民,怎麼還不消停!
既然他們不消停,爲了更多的百姓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不管他們有沒有苦衷,自己只能讓他們消失。
“夫人,您回來了!”青梅從院子裡出來,見紅雪與青杏兩手都空空的,就知道已經把東西送去大營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夫人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我們明天先不回靖陽,去把一些常用的東西整理出來。”紅雪想了想對青梅說。
“啊?”青梅一臉詫異地看向青杏,卻見她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青梅剛要走,卻又被紅雪叫住,“算了,明天還是按計劃回去吧,反正在不在這兒都一樣。”說罷轉身進了裡屋。
“什麼情況?吵架了?”青梅指着紅雪的背影問青杏。
“我真的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吵架,可能跟軍情有關。”青杏小聲把路上截獲那隻送信的老鷹說了一遍。
“青杏,立即把這封信送出去。”紅雪再出來時,手上拿着一封信。
“是夫人。”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天空之中的半輪月亮變得黯然無光,快要消失在天際,東邊剛泛出魚肚白,青璃已經洗漱妥當,草草用過早膳,帶着青梅青杏,踏上回靖陽王府的路。
“夫人,看您精神頭不太好,不如放下馬車凳,您睡一會兒?”青杏見紅雪眼下有青黑之色,關切地道。
衆人到靖陽王府也要在晚膳前後,一路上馬車顛簸,就當是催眠,剛好可以睡一會兒。
馬車四面車凳,車窗處被預留一個空位,另一處上面堆着買來的平寧有特產。
“恩,是打算小憩下。”紅雪閉着眼睛靠在車壁,隨手指着小几上的托盤說道:“喏,這是外地運來的甜瓜,你們分食了吧。”
甜瓜是空間裡的出產,紅雪以前經常拿出來,也不說明是哪裡運過來的,好在青梅青杏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也沒有多問,有好吃的只管只就是了。
安寧地處偏遠,就算是離靖陽不遠,這路途中也有不少險要的地段。
紅雪他們走了不多時,前面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夫人……”青梅警覺地喊。
“沒事,你保護好車伕,一會兒還要趕車,我親自去看看。”紅雪面色鎮定,邁着大步走進竹林之中,學了那麼長時間,別的功夫都大有進益,只是不知道用琴聲對敵的效果怎麼樣,今天下正好實驗一番。
竹林深處,光影斑駁,風輕輕地流動,竹海之中涌動着暗浪,一浪推過一浪,一直到很遠。
紅雪小心地提着衣裙,甩了甩衣袖,竹林深外出現了一片空地,青杏抱了一把古琴放在地上,紅雪輕輕坐下,伸手把古琴放在腿上,一手輕撥了幾下,發出幾聲不成曲調的音節,淡漠地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從紅雪一行人剛剛靠近竹林,他們就知道這竹林裡埋伏了黑衣人,現在看他們出來,紅雪淡淡掃了一眼,只有十個,那麼另外八個是去對付青梅去了?哼!這些人還真是小看自己,難道自己看起來真那麼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