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別可是了,嫂子還跟我們客氣什麼。”王氏麻利地進屋幫忙打包東西,江在全也進屋把香兒和紅喜一手一個的抱在懷裡,對周氏說:“三嫂走吧。”
周氏啞然,這個家倒底還是不是自己的了,怎麼一個兩個都跑來替自己做主,若不是知道他們是好意,她早就發火了。
見周氏被王氏拖走,孫菊青招呼紅雪姐妹收拾東西,強行帶到自家。
“你嬸子呢?”孫嬸見自家女兒只帶回紅雪三姐妹,以爲周氏不肯過來,有些責怪地問。
“嬸子被江家四嬸他們接走了。”孫菊青有點委屈地道。
紅雪思量了一下道:“嬸子,不怪菊青,本來我娘也不想給你們家添麻煩……”
話沒說完,被孫大牛搶白道:“麻煩什麼,你可是對我們家有大恩的,來住兩天又算什麼。”
“大牛哥要是再把這種話掛在嘴邊,我這就帶着妹妹們離開。”紅雪沉聲道。她不喜歡聽這種話,幫助他們家是因爲兩家交好,被孫大牛一再提起,好像自己挾恩圖報似的。
“可是我沒說錯啊。”孫大牛有點想不通,這明明是事實,爲什麼紅雪看上去有點生氣呢。
“大牛,別說了,以咱家和紅雪家的交情,提這些都是外道的話,以後也不許提了。”孫如河畢竟多活了好一二十年,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出聲阻止自家兒子,對孫菊青吩咐道:“去幫雪丫頭她們收拾一下,這兩天她們就住在我家了。”
等到紅雪隨着孫菊青出去,孫如河才語重心長地對仍然一臉不解的大兒子說道:“傻小子,雪丫頭是個好姑娘,她不喜歡居功,你老是把恩人這兩個字掛在嘴邊,肯定讓她聽了不自在,以後可不許那麼說了,該怎麼對她還怎麼對她,知道嗎?”
“可是爹,你也說過她是咱家的恩人啊!”
“傻孩子,報恩這種事,不是掛在嘴邊的,她對咱的恩情,咱記在心裡,適時的幫她一把就好。”孫如河笑着拍拍兒子的肩膀,拄着柺棍,走到牀邊坐下。
紅雪三人現在住的房間是孫菊紅的,她搬過去跟自家姐姐擠一擠。
孫菊青姐妹幫着紅雪姐妹一起收拾東西,孫菊紅一不小心把紅霜的繡筐把翻了,忙連聲賠禮,“對不起,對不起,霜姐姐,是我不小心。”她是真心道歉。
“沒事,怪不着你,是我自己沒放好。”紅霜倒並不在乎那點繡活,她知道自己的水平,弄髒了一塊兩塊也不打緊。
可是孫菊青並沒有包庇自己的妹妹,嚴歷地道:“小妹,你怎麼總是那麼毛手毛腳的,你看這兩塊帕子髒的……”她話沒話完,一臉驚疑地盯着帕子上的花朵問道:“霜兒,這是你自己繡的?”
“噢,是我那天無聊,在霜兒的帕手上隨手紮了幾針,沒想到真是拿不了針的人,纔沒繡幾針,就扎到自己手指了。”說着紅雪還伸出食指,給孫菊青看上面的針眼。
孫菊青震驚地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手上的這塊帕子雖然已經髒了,可這繡工若拿到鎮上繡坊去,一定會被他們高價收購,這真的只是紅雪隨手繡的幾針嗎?
“菊青……菊青……你沒事吧!”孫菊青聽到有人喊自己,纔回過神來,眼神複雜地看着紅雪道:“紅雪,老實告訴我,你真的沒人學過繡活嗎?”
“學是學過一點,你知道我娘也會,我小時候跟她學過一點。”紅雪無所謂地笑笑道:“只是這麼多年都不拿針了,差不多都忘光了。”
“可是你怎麼會繡得那麼好?”孫菊青自認爲自己的鄉工已經是村子裡出類拔粹的了,沒想到紅雪隨手幾針,就比自己好。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雖然整個花形是紅霜繡的,可若沒有紅雪那點睛的幾針,這朵花不會那麼充滿靈氣,這真的只是巧合嗎?她有點不信。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是下雨,紅雪她們雖然想念周氏,卻連門都出不了,只得躲在孫家。
紅雪幫着孫如河做復健,順便打聽一下村裡哪裡有地勢高一點的宅基地。
“雪丫頭,你想買宅基地?”孫如河驚訝地問。
“對啊,您也瞧見了,我們那塊地地勢那麼低,這雨季一來,屋裡就進水,再加上這些天連續不斷地下雨,房頂和泥牆在水裡泡着,遲早得塌了,不如找個地勢高點的地方,重起屋子。”紅雪苦大仇深地說。
孫如河想着也點點頭,這雨季年年有,而且總要斷斷續續下上一個月,他們娘幾個總不能年年到別人家去躲雨,再說那江家老宅本就年久失修,經過這個雨季能不能住人還是兩說,倒真不如得找地方起房子。
“只是雪兒,重起房子得花好幾十兩銀子,你……”孫如河擔心地問。倒不是擔心她向自家開口,只是這連起屋子帶買宅基地,得花上不少銀錢,他是真心爲他們娘幾個擔心。
“謝謝孫叔關心,您也知道我一直在山上挖藥賣錢,仁和堂的掌拒挺心善的,都給了我一個好價錢,起房子那點銀子還是有的,至於今後,我們不是還有手有腳嗎?可以再賺。”紅雪一臉自信地道。
她早有起房子的打算,因此前段時間把種到空間裡的一根人蔘給賣了,得了不少銀子,現在說起話來也有底氣。
“好孩子,有志氣,可惜你是個女兒身,要是個小子,將來一定大有前途。”孫如河最是佩服這種自食其力的人,所以他的兒女也都會一門手藝。
紅雪雖然對孫如河的話不盡贊同,不過也沒反駁。到這個世界那麼長時間了,也漸漸適應了男尊女卑的思想,雖然不認同,但也不會去刻意抗爭,只要不碰到自己的底線,她願意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孫如河聽得紅雪這麼說,也認真考慮起來,少頃,一拍桌子道:“還真有一塊合適的地。”說到這兒又有些吐吐吞吞起來:“只是……”
“只是什麼……”紅雪巧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