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雪交代了紫晶辦理瑾嬤嬤的後事,才帶了綠竹回到風華苑。
“小姐……”綠竹有些害怕紅雪此時身上的氣自己,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紅雪深吸了一口氣,收斂起渾身的冷意,問道:“當年知情的,除了瑾嬤嬤,就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嗎?”
“據我們所知還有當年夫人的貼身婢女七七,在夫人懷孕前就被趕出孫家的,或者她知道一點什麼。可是她如今遠在大涼邊陲的小灰鎮,一時趕不過來,不過我們的人已經把她保護起來了……”
“讓人把她送到平陽的別院去。”紅雪想了想道:“這裡人多眼雜,還是不要帶過來了。”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外面傳來單于琨貼身小廝的聲音:“王妃,咱們太子爺不舒服,想見王妃,請王妃移步。”
紅雪對綠竹使了個眼色,自顧自地回內室更衣,準備休息。
“王妃……”
“吵什麼吵?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眠了?”緊接着就聽見綠竹清脆的聲音。
“綠竹姐姐,勞煩你通報一聲,太子突然不舒服,極想見你家王妃,請……”
“太子不舒服就該找御醫,我家王妃又不懂醫病。找我家王妃有什麼用?”綠竹冷哼。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綠竹叉着腰道:“如今王妃雖在太子府,卻是皇上下命幽禁其間,沒有皇上的命令,她怎麼敢隨便踏出院子,你這奴才是想讓我家王妃背上抗旨的罪名嗎?”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紅雪聽着腳步聲漸確定,那羣人應該是走了,綠竹才進門道:“小姐,您再這麼呆下去,這府裡的人都認爲您好欺負,都快要騎到您頭上來了。”
紅雪點頭道:“以後誰來就給誰點苦頭吃吧,他們不是說我涉嫌下毒嗎?那就給他們下點兒,省得白擔了這個罪名。”
綠竹一聽高興得快跳起來了,她早就想那麼幹了,只是小姐一直不讓,現在可好了,正好她最近研製出不少新藥,正找不着人試驗效果呢,這太子府裡的一大幫人足夠用上一大段日子了。
“不過,別弄出人命來,弄出來了也別留下尾巴。”紅雪又加了一句。
綠竹聽了臉色頓了頓,聽到最後幾個字,又笑開了看來今晚瑾嬤嬤的死對小姐的打擊很大,剛纔又有單于琨的人來撞槍口,讓她很不爽,所以她要出出氣。
“放心,小姐我們會加快尋找江在安與孫世傑之間的聯繫,一定幫小姐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綠竹從小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不知道紅雪心裡的感受,可是從她某些行爲上,救災是能看出她心裡的不平靜,拍着胸脯保存證道。
看着綠竹信誓旦旦的樣子,紅雪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淺笑,伸出一根手指,點着她的客頭笑道:“小丫頭,你還是恢復本來面貌吧,這副正經嚴肅的樣子我看了不習慣。”
“小姐……”綠竹不依道。
“行了,去把人安排好,我想回誠王府了。”紅雪看了眼外面亂糟糟的情形道:“不然還不知道會被人扣上什麼帽子呢。”
第二天,太子妃用完早膳以後,毒發身亡,皇帝聽聞此事大怒,命丞相蔣明協同大理寺卿上門調查,最後查出最後經手太子妃膳食的是一個叫九兒的小宮女。
並且在她身上查到了毒藥,經受了喪女之痛的蔣明對九兒嚴刑拷打,九兒卻提出一定要在皇上面前才肯招,蔣明與許之遠商量了之後,一起回了單于文昊,單于文昊擡眼看了看單于琨,見他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便讓人把九兒押入宮中,爲表公平,也讓許之遠二人旁聽。
許之遠冷聲質問道:“九兒,如今當着陛下,太子殿下的面,你可以說了吧,你爲何在太子妃的膳食中動手腳,至使太子妃遇害,上次太子妃中毒事件是否與你有關?是何人指使你的?”
單于琨沒想到許之遠會扯出上次自己隨口說說的謊話,又看了看九兒的神情,總覺得哪裡不對,躬身道:“父皇,請你將這宮女交給兒臣,我一定能讓她說出實話!”
“陛下,此舉不妥。”許之遠看了單于琨一眼說道。
單于文昊回頭看了一眼,彷彿毫不在意地問了一句:“爲什麼?”
許之遠的聲音平靜,聽不出絲毫的異樣,甚至於他的口氣也是極爲恭敬的:“陛下,今日遇害的是太子妃,這案子當然不能交給太子殿下來審問,否則便有不公正的嫌疑。”
“陛下,請您親自審問吧,這該死的賤婢受盡了所有刑罰都不肯開口,只說要當着陛下的面開口,臣等也是無法,只好請陛下下爲臣婦作主。”蔣明這時候只記得女兒死後的慘狀,哪裡還管單于琨在一邊給他使眼色。
皇帝單于文昊點了點頭,望着那九兒道:“你有什麼話非要當着朕的面說?若是你現在還胡言亂語,朕便將你交給太子,他會想方設法讓你說出實話的。”
九兒自嘲地一笑道:“事到如今,奴婢沒什麼不能說的,不錯,的確是奴婢所爲,連同上次下毒也是奴婢所爲。”
單于琨冷聲呵斥道:“九兒,你爲何要做這大逆不道之事?”這賤婢不知是哪裡來的,居然連上次子虛烏有的罪名都承擔了下來,她這是要替江紅雪脫罪嗎?
可是現在這情況,他又不能說上次太子妃根本沒有中毒,是自己瞎編的。單于琨只覺得自己心裡比上次在殿上還憋屈,上次是文武百官都在,這次是有個許之遠在,屏風後面還有個晴妃在聽着。
“大逆不道?”
只聽九兒發出一聲輕笑,上身挺得筆直,眼睛裡彷彿藏着一條陰毒的蛇,陰冷地說:“我是爲了我的姐姐報仇而來!”
“你的姐姐,是什麼人?”許之遠心知又是大宅門,後院的明爭暗鬥,可是又不得不問。
九兒冷冷地道:“我的姐姐便是太子府中的侍妾張氏,我姐姐死時,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她只因說錯一句話,就被太子妃活活杖斃,我當然要爲她報仇雪恨!”
單于琨這纔想起來,自己是有個侍妾不久前被太子妃杖斃,好像那女人是姓張,原本死一兩個侍妾,他也不在乎,只是沒想到她的肚子裡竟已有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