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緊隨着單于誠身後響起的稀里嘩啦地腳步聲,卻讓紅雪皺了眉頭,那些跟進來的人不會是想鬧洞房吧,自己可跟他們不熟。
單于誠被人扶坐在紅雪身邊,喜娘說足了吉祥話之後,才把繫着紅綢子的秤桿子遞到單于誠手裡道:“請新郎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單于誠也不知道是心裡緊張,還是手上沒力,握着秤桿子的手竟然微微有點兒顫抖,雖然面前這個丫頭早就是自己的媳婦兒,但只要她一天不是誠王妃,自己心裡就不踏實。
說實話,紅雪也有一點緊張,雖然自己已經嫁過一次了,並且也是嫁給這個人,可是場合不同,週轉的人不同,她居然還是會緊張。
“老四,快點挑蓋頭啊……”突然一個聲音開口道:“咱們可幾個可是特意過來看新娘子的……”
紅雪的記性很好,很快想起來,這人應該是皇二子單于瑁,那次她剛被接進京的那一天,他上來來過一句話。
“就是啊,五哥,要不要兄弟幫你掀啊……”又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很陌生,應該是今天來的那個皇子。
這兩個人的語氣都很輕佻,讓紅雪極爲不喜,這些人還有完沒完,一個兩個都巴不得單于誠死,還有臉在這兒鬧。
正在這時,單于誠虛弱地聲音響起道:“多謝珞王,本王自己可以……”說着,一個用力,就把那大紅的蓋頭挑了起來。
紅雪只覺得眼前一亮,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衆人在看清了紅雪的容貌,瞬間靜默了,原以爲被親生父親捨棄的女子長得不會好看,頂多也就是周正一點,可是……
這個女子可是堪稱絕色啊,江在安蠢蛋居然捨得把這麼一個女兒推出來,以這女子的容貌,即使做不了王公貴胄的正室,當個小妾也是不錯的,一顆好好的棋子就這麼死棋了。
誰不知道誠王是個短命鬼,就算他手握兵權,可是人死燈滅,到時誠王一死,那兵權還不回到皇上手裡,反倒是這麼個絕色美人在跟着陪葬。
“沒想到誠王妃竟然如此清麗脫俗……”一個長相陰柔的男子,不懷好意地說。反正以後誠王死了,也不知道跟着一起去的人是誰,到時自己隨便弄個丫鬟給他陪葬,這個小美人就是自己的。
單于瑁向來貪戀女色,一見紅雪的真容,心裡就起了小心思,一雙色迷迷地眼睛牢牢地粘在紅雪身上,反覆打量着。
紅雪的目光掃過他,其實單于瑁長得也不錯,雖然有點陰柔,卻不顯女氣,那臉跟單于誠有三分相似,畢竟血緣放在那裡。
“咳咳……”單于誠適時地咳了起來,瑁王看紅雪的眼神讓他非常不喜,尤其是那雙色迷迷的眼睛,讓他恨不得把那兩個眼珠子扣出來。
單于誠不動聲色地給了洪安一個眼色,洪安看了幾個喜婆一眼,說道:“你們還杵在那兒幹嘛,誠王府請你們來當擺設的嗎?”
幾個喜婆纔回過神來,急忙端過合衾酒道:“喝了交杯酒,從此相扶到白頭……”
就在兩人喝酒的時候,有一個喜婆拿着剪刀將兩人的頭髮各剪下一縷,然後系在一起,放進一個新的荷包裡,跟着說道:“舍發爲夫妻,從此不離不棄……”
喜娘將荷包塞進枕頭下,所有的婚禮儀式纔算結束。
門口那幾人見儀式結束,紛紛叫嚷着在鬧洞房,紅雪不由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誹道:你們這些人也太無聊了吧,又不熟,鬧什麼洞房,臉皮夠厚的。
剛止住咳的單于誠聽到這些嚷嚷聲,不由得劇烈地咳了起來,衆人皆是一愣,紅雪就算知道他是裝的,也不得不又是拍背,又是撫胸,臉上露出慌亂的神色,嘴裡還不停地問:“怎麼樣,好點了嗎?”
話音剛落,門口進來一個人,眉宇間帶着濃重的戾氣,渾身散發着一股陰狠之氣。
“老二老七你們差不多一點,老四還病着呢。”單于琨瞧了一眼正服侍單于誠喝水的紅雪一點,眼裡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很快又恢復正常道:“父皇讓我來,就是怕你們胡鬧,攪了老四的好事,都不許鬧了,陪我出去喝酒。”
太子都發話了,洞房內的人不聽也得聽,誰叫他是在場最大的人呢。
見衆人呼啦啦地退出喜房,紅雪重重地鬆了口氣,一擡眼,正好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這人的眸子雖是在笑,裡面卻是含着太多太多的東西……讓人一下子看不透。
真覺得才也運用特有的技能,來看清單于誠的想法,卻冷不防聽到耳邊響起只有兩個才聽得到的聲音:“媳婦兒,現在你是我的了,以後再也沒陳鵬飛什麼事了,真好!”
紅雪裝着幫他輕撫後背,卻趁機在他腰間擰了一下,笑罵道:“什麼沒陳鵬飛什麼事,他不就是你,你不就是他嗎?”
“可是你經常拿我和他比,覺得他比我好?”那聲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紅雪忍不住暗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行了,我知道了,以後陳鵬飛死了,活的的只有單于誠,字鵬飛,行了吧?”
單于誠也知道自己有點不可理喻,但是不知爲什麼,從紅雪口中聽到陳鵬飛這個名字,尤其是每當她說,在自己還她陳鵬飛時,自己心裡總有點發堵。
“王爺,還喝水嗎?”錦兒端着茶杯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詫異的氣氛。
“不用了,你們先下去吧。”單于誠擡開“虛弱”地說。
錦兒看了紅雪一眼,見她點頭,才放下杯子,帶了其他人轉身離去,順手還把門關上了。
單于誠見屋裡沒別人了,瞬間坐直了身子,就要去抱紅雪。
卻被她靈巧地躲開道:“別動,先讓我把這鳳冠拿下來,重死了。”語氣裡全是報怨道:“以前嫁……”
“雪兒……”話沒說完,就被單于誠用最直接的方式吞下了她想說的話,一隻手抱着她的腰,另一隻手幫她去拿頭上的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