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認真地看着單于誠道:
“還有,你以後也不要老往這兒跑,我可不想剛脫離單于琨的視線,就又被他盯上。”不等單于誠話話,她又爲其倒了杯茶道:“我準備在京城,以你的名義開家藥茶鋪子。”
“你啊,總忘不了教人,可是這次你還準備自己出面嗎?”單于誠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卻也不無擔心地道:“你這樣就不怕單于琨盯上你?”
“盯我幹嗎,又不是我出面,也不是以我的名義。”紅雪狡黠地笑道:“何況他就算盯上,也不敢破壞。”
“除非他想被百姓扔爛葉子,臭雞蛋。”紅雪又冷笑地加了一句,不過說實話,她還真有點想看那樣的場景。
單于誠想了想那樣場景,不由得也笑了。
見到皇上面對天災只會怨天尤人,成日裡只會拉着百官想如何悸祭天,安撫憤怒的老天爺,對百姓的流離失所,不聞不問,也不提如何處置。
最後有一些清官實在看不下去了,主動上書給皇帝,單于文昊想了很久,命令百官在各大路口施粥,但也只是下了道聖旨,連一分銀子都沒拿出來,就把事情全都推了出去。
百官見聖旨都下了,誰也跑不了,於是各家都老老實實地在路口設了粥棚,連皇帝的兒子們也不例外。
只是大概是大災之後,各家能搶出的米糧都有限,大多數人家爲了應付,往米粥裡摻入一些陳年發黴的米,有的人家把粥做得比米湯還稀,更別提饅頭了,根本就吃不飽。
但是誠王府的粥卻是實打實的粘稠米粥,有時還有饅頭髮放,不少百姓聽說了之後,不惜走上一個時辰,到誠王府的粥棚前領粥,每個領到粥的百姓,都自發的爲誠王祈福,希望他能早日康復。
可是誠王府的存糧不多,單于誠找人跟紅雪通過氣,他那裡的米糧支持不了多久,而且大災過後,根本沒地方去買。
紅雪坐在房中,手指有節奏在敲着桌子,想了一下,拿過紙筆給單于誠寫了封信,叫人悄悄地送過去。
信上叫單于誠派人到京郊去收購土豆蔬菜,另外自己也會派人送點糧食到指定地點,叫他派人去取,同時送到的還有藥材,可以在施粥的同時一起熬成茶,發給百姓飲用,可以防止一些疫病。
很快誠王府施菜粥的事情在百姓們當中傳開了,單于誠擁有的民心更多了。單于文昊得知之後,很生氣,可又沒有辦法,只好把火撒到幾個兒子身上,尤其是太子,把他叫進宮去申訴了一通,還下了死命令,叫他府上舒的粥必須壓過單于誠的。
單于琨當時只是低頭聽着,回到自己府裡,把所有能摔地東西都摔了,臉上全是一片扭曲的神色,咬牙切齒地道:“單于誠,你怎麼還不死,臨死還給我添堵,既然你這麼不安份,我就快些送你上路。”
只是還沒等他這裡有什麼動作呢,琰王府的暗探傳來確切的消息:那個什麼逍遙公子和綠萼一起死在這場地震中了。
“死了就死了吧。”單于琨這時纔沒時間去理會這兩個人,他得想辦法去弄糧食,哪怕是裝裝樣子,也要裝幾天。
可是現在整個京城都遭了災,根本沒地方去買糧食,這讓單于琨十分頭痛。
此時琰王的莊子上卻傳來噩耗,在地震中受了傷的琰王,在莊子上撐了十多日之後,終於一命歸西。
這個消息傳來,原本病着的單于誠聽說是當場吐了一口血,而太子等人卻是暗自高興,原本他正爲沒有趁亂除掉單于琰犯愁,如果他自己死了,那就跟誰都沒關係了。
皇上單于文昊聽聞這個消息只是有些愣神,隨即命太子辦理喪事,親口傳旨:“非常時期,一切從簡。”
得了皇帝的這句話,本就沒想着好好辦的單于琨更是過分,只是帶人親自去確認了單于琰已死以後,就把他裝進棺材裡,等着下葬。
本來,皇子的喪禮辦得如此草率,是於禮不合的,可是大家想到現在的條件,所有的朝臣也就閉了嘴,只是恭恭敬敬地爲單于琰上完香之後,就算完了。
三天後,單于琰的棺木就被葬入皇陵。
是夜,三名黑衣人潛入皇陵,開棺把單于琰的“屍體”盜了出來,一行人在夜色的掩護下,進了多寶閣的後門。
單于誠拉下面巾,一臉驚奇地址看着牀上氣息全無的單于琰,在紅雪的銀針下,慘白臘黃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胸口也慢慢有了起伏。
最後紅雪給他餵了一粒藥,才招呼單于誠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道:“沒發生什麼意外吧?”
“沒有一切都很順利。”單于誠撇嘴道:“單于琨本就對老九起了殺心,現在他自己‘死’了,不是正好趁了他的心,他能認真辦喪事纔怪呢!”
停了一下又道:“你是不知道,老九‘死訊’傳回京的第二天,他到我府上耍了好一通的威風,我險些真的被他氣出一口血來。”
“可以想見。”紅雪點頭認真地道:“如果他不去氣氣你,就不是他了,不過你生什麼氣,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單于誠纔要說話,就聽那邊傳來哼哼聲,紅雪一笑道:“醒了。”
說罷走到牀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單于琰,笑問:“這一覺睡得如何?”
“唉,別提了,睡得我渾身的骨頭都僵了。”單于琰撐着雙手想坐起來,卻發現根本沒有力氣,不由得慌道:“怎麼回事,我怎麼一點勁都使不上?”
單于誠本來還很高興單于琰的醒來,現在一聽他的話,臉色變了變,卻沒有說什麼,他相信紅雪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傷害他們的事。
紅雪只是笑笑道:“給你這藥時,我怎麼說的?”
“你說七天後自然會醒過來。”單于琰對這個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可是你現在才過了三天,我就是強行讓你醒過來了,你身上的藥效也還沒過,躺滿七天就好了。”她說得很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