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過後,很快到了端午。
端午節的前一天,紅雪就開始發動全家人包糉子,蛋黃的,臘肉的,花生的,還有別的幾種口味。
除此之外,紅雪還準備了一些普通點心,還有不少肉,都是切成一樣大小的,除此之外還從自家魚塘撈了不少魚。
現在村裡人都知道魚肉很好吃,也學會了怎麼處理,村裡的河塘裡的全都少得可憐了,幸虧紅雪早有先見之明,收了一些小魚苗進空間小溪,又從外面買了不少全苗放進自家魚塘,纔算是保證了自家的需求。
糉子包好之後又去給村中的人一一送了些,把準備好的節禮也給在自家做事的人一一發下去。
收到紅雪的節禮,衆人都笑着說,他們明天不用買肉了。
第二天由於是過節,紅雪給衆人放了假,讓大家休息一天,現在也還有存貨,休息一天也不礙事。
她和周氏則帶了節禮,親自上江在安家裡去看望纔出月子的王氏。
雖說是坐月子,可是鄉下人沒那麼多講究,王氏又沒人伺候,還是得經常自己下地作飯,好在如今江在安就在村裡做活,幾乎每天都趕回家給媳婦做飯,或者有時乾脆帶了飯菜回家和媳婦一起吃。
因此王氏的這個月子坐得還算舒服,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江老太老是過來找麻煩,不過前幾天也不知怎麼回事,她好好的吃着飯,突然就暈了過去,找大夫一瞧,說是中風,老年人的常見病,可能這一輩子就只能癱在牀上過日子了。
“妹妹,我來看你了。”周氏還沒進門,就開始叫,現在她和王氏的關係真的跟親姐姐差不多。
“姐姐來了啊。”王氏要起來,卻被後面進門的紅雪一把按住道:“嬸,你的身子不好,還是不要起來了。”紅雪一向認爲女人坐月子不能老躺在牀上不動。
可是王氏的情況卻略有不同,因爲先前小產,她的身體就傷了,雖然後來經過自己藥方的精心調養,但倒底農村人,沒那麼多忌諱,那時江老太又是生龍活虎的,老給王氏氣受,導致她身體一直不太好,何況生產時又被江老太鬧了一出,她的身子更受不了了,紅雪纔要求她儘量臥牀。
“雪兒也來了啊,這回又是多謝你了。”王氏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欠了這個侄女那麼多,就算她要報恩,也早就報完了,現在真正計較起來,反倒是自己欠這個侄女更多些。
紅雪微笑地放上手上的東西道:“嬸,你說什麼傻話呢,咱們兩家是什麼交情,再說謝字不是外道了嗎?”
“正是呢,可不興再跟我們說這些外道的話,不然以後看我還管不管你。”周氏板着臉孔看向王氏。
“好,我不說了,一切都記在心裡了。”王氏的雙眼漫出淚水。
“嬸,哭什麼呀。”紅雪在一旁打岔,抱起襁袱裡的小娃娃問道:“小弟叫什麼名字?”
談起自己的兒子,王氏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笑道:“他爹給取了個小名叫石頭,大名還沒取呢。”
“正是呢,大名不急,小石頭還小,過些日子起也是不要緊的。”周氏說着,從懷裡拿了個銀項圈出來給小娃戴上道:“這是我這個做大姨的見面禮。”
“這可使不得。”王氏又要起來,卻又被紅雪按住道:“嬸,別慌,這項圈是空心的,不值幾個錢,我這裡還有個長命鎖,是我們姐弟幾個一起送給小弟的,你先零星小弟收着。”
說着從自己懷裡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長命鎖塞進王氏的枕頭下。
“這個……”王氏呆住了。
“妹妹,這都是我們的心意,你都收下吧,石頭滿月那天我們也沒有來,今兒算是補齊了,若是你收,我們可是會生氣的哦。”周氏故意板起臉說。
“那我……”王氏一臉爲難。
“你就安心收下。”紅雪接下去道:“反正也不是多值錢的東西,你不收的話就是嫌禮輕了。”
王氏被這娘倆說得沒法,只好收下。
紅雪則跟周氏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她知道,娘和王氏一定有許多話要說,另外一方面,她也答應帶弟妹去看龍舟的。
中午吃完飯後,留下陸權和後來種果樹的陳德,帶着兩個婢女還有孫菊青姐妹,以及趕車的富順一行留人朝着縣城而去。
他們到的時候,縣城邊上的湖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平日裡這裡也算是遊玩的地方,今天又是這樣的日子,人多是正常的。
“那麼多人,我們要怎麼看啊。”紅雪看着那人擠人的樣子,無奈道。果然,不論哪個時代,節日出行就只能數人頭。
隨行的富順一瞧,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在密密麻麻的人羣中分出一條道來,護着紅雪等人擠了進去。
等紅雪護着弟妹站在最前面的時候,還有些疑惑,自己這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真厲害。”就聽旁邊孫菊青呆呆的說道。
“呵呵好了,來的正是時候,快要結束了。”江紅霜看着比賽的進度,竟然已經到後半部分了,拍掌笑道,不得不說他們來的真是時候。
紅雪點點頭,專注的看了起來,聽着那鑼鼓聲和震天的喊聲,讓邊上的人都忍不住有些激動,大膽點兒的都在幫忙吶喊。
何春紅今天硬是跟着高志平過來看龍舟,可誰曾想一轉頭就看到紅雪他們,想起這幾天孃親和婆婆在她那作坊裡受的氣,再看看她身上漂亮的襖裙,心裡一瞬就扭曲了。
憑什麼?她不過是隻被男人玩過了,丟棄有破鞋,憑什麼穿得比自己還好?憑什麼她還能正大光明地到人前來露面?偏偏她們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最近又把屋後的地買下來,又修了一個院子,和原來的院子連起來,成了一個二進的院子。
憑什麼她能越過越好,自己卻只能守着一個假清高的男人過窮日子?
悄悄的往邊上看了一眼,見高志平根本沒有注意自己,於是就朝着紅雪那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