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誠的眸光閃動了一下道:“你確定嗎?畢竟你離着那個位子也不遠……何況我身上還有未解的毒……生死難料啊!”
而他卻皇上的親子,在現在沒有太子失寵的情況下,他單于琰是有機會的,而自己就不一樣,畢竟是旁系血統,皇上是絕對不會考慮的,而他這樣的表態,那就是表明了完全放棄了那個位子。
“我一百分的確定。”單于琰擺擺手道:“至於你身上的毒,有四嫂在,難道她會看着你去死?”單于琰想通了一般,連稱呼都改了,既然是四哥認定的,就一定不會差,何況那出生真的不是她能選擇的,如果有可能的話,自己也不願生在皇家。
他接着道:“我不是那個料,我也不想坐上那個冷漠的位置……但是如果你想要,我一定赴湯蹈火替你當先鋒……”
要不是他的母妃深愛皇上,又何至於深鎖宮廷,最後被人陷害,成了謀害皇室子嗣的惡毒之人,臨死都沒得到皇上的原諒,以至於含恨而終,導致剛生下來的他時候,差點被皇上給掐死,可是最終他還是不想放過自己。
單于誠伸手拍拍單于琰的肩膀卻什麼都沒說,在那樣冷漠的宮牆裡九死一生活過來的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四哥,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良久,單于琰開口,也打破了之前的煽情氛圍。
單于誠看了單于琰一眼,輕鬆地道:“徵遠將軍單于誠徵戰南陵時,身受重傷,並且身中劇毒,估計命不久矣……”說完他夾起桌上一筷已冷的菜,放進嘴裡,不再說話。
“你這人……”單于琰看着似乎在品嚐美味的單于誠,不滿的皺了臉,最後卻是隻能無奈的一甩袖子,“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算了,我就是命苦啊……”然後轉身,自去做安排去了。
這傢伙,明明要擾亂那些人的視線,南陵邊境明明距此有千里之遙,他偏偏還要人放出風去,他受傷了。
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受傷的人居然會跑到大西北來,他爲也是在變相的保護那一家人吧。
等到房門關上之後,一個人影才忽然落在了單于誠的面前,單膝跪地行禮道:“主子。”
“怎麼樣?”單于誠停下手中的筷子。
“屬下已經將那些人引去了南陵邊境,並飛鴿通知江安,想必他知道該怎麼做。”海安恭敬地報告。
“嗯很好。”單于誠點頭道:“你這些日子就在這裡照顧洪安。”
海安應聲退下。
百草堂。
今天的病人有點多,但紅雪不停,單于誠就很有耐心地在一邊等着,時不時地給她繼上一杯茶水,遞上塊熱毛巾。
紅雪剜了他一眼,接觸到的卻是他討好的笑,只得無奈地按下要說的話,免費的下人,不用白不用。
回程的馬車上,紅雪沒開一句口,似乎是累了一般,半靠在車廂裡養神,單于誠見她這樣,放慢了馬車的速度,以免她被顛醒。
好一會兒,紅雪的聲音從車內傳出,懶懶地,帶着一絲倦意:“你的身份暫時不要告訴我的家人,等我想明白了再說。”
單于誠聽了心下一驚,反射性地問:“那我倆的婚期呢?”
“不知道。”現在紅雪心裡很亂,她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實在是單于誠的身份太不一般了。
聽到紅雪略顯煩躁的三個字,單于誠立即禁聲,他深知今天的一切給紅雪的衝擊有點大,一點也不敢再逼她,怕自己真把這個女孩子給逼跑了。
兩人都安靜下來,單于誠專心地趕着馬車。
當馬車回到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紅霜一遍遍的在門口站着眺望。
直到晚飯熱了兩遍之後。
“霜兒,不會是你姐真跟鵬飛吵架了吧?”周氏忽然擡眼看着江紅霜,神情也是嚴肅的。
“不會的。”江紅霜急忙扯出了一抹笑意道:“娘,你別胡思亂想?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夫平時有疼大姐,哪裡捨得跟她吵架,我是擔心他們……”
頓了一下,才又道:“雖然定親了,但是到底沒成親,這樣晚還沒回來實在不好,萬一被人發現……”中午自家大姐和姐夫在天福居吵架的事,她還真是擔心,但是卻還不敢表現出來。
周氏卻擺擺手道:“你大姐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嗎?你看早上他們一個走得急,一個不記得日子了,我怎麼能放心得了。白天你也在鎮上,有沒有去找過你大姐?”
“沒有。”江紅霜面露愧色地道:“娘,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你不相信大姐,還不信姐夫嗎?等他們回來你親自問問就清楚了。”心裡卻在祈禱,大姐啊,趕緊回來吧,孃的直覺太靈敏了。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周氏皺眉,她怎麼覺得這個二女兒有事瞞着自己,會是大女兒的事嗎?
“我騙你幹嘛啊?”江紅霜呵呵一笑道:“今兒個我本來想去百草堂的,但中午酒樓的客人比較多,一時也抽不出空,想着回來就能見到她,也就不着急了。”
頓了一下又道:“娘,你別擔心,大姐向來有分寸,姐夫又那麼疼她,兩個人不會有什麼事的,可能是今天病人多了一點,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的事。”
周氏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一些:“但是早上怎麼會看上去就是不對呢?怎麼好像是你大姐故意躲着鵬飛一樣?”
“孃的這個問題可是問倒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江紅霜一攤手道:“反正我不相信姐夫會欺負大姐,真要說到欺負,只有大姐欺負他的份,頭天他倆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可能轉天就翻臉,他們還沒成親呢,怎麼不過一夜功夫,說吵就吵了。”
周氏看了江紅霜良久,終於微微的點點頭:“這倒也是,興許是我看錯了。不過你說的對,沒成親還這麼晚回來,終究不是個事兒啊……”
“咱們不管他們了,咱們吃飯吧。”江紅霜拉着周氏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看了弟妹一眼道:“他們總歸是訂了親的,別人看見了最多嘮叨兩句,沒事的。”說着自己也拿起了饅頭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