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微微向周氏一躬身,面露誠懇地道:“娘,沒事,雪兒她很好,是我的錯……”
“你不用替她說好話,我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性子會不清楚嗎?她要是給你氣受了,你就跟我說,我一定教訓她。”
“娘,真的沒有。”陳鵬飛點頭道:“雪兒真的很好。”隨即又轉向旁邊的紅玉問道:“玉兒,你大姐走了多長時間了?”
“嗯,有一會兒了,既然不是坐你的馬車去的,她可能是擠村裡的牛車去鎮上了。”江紅玉歪着腦袋想了好一會才說出自己的判斷。
陳鵬飛聽了再次皺眉。
周氏則是擔心地問:“鵬飛,你倆真的沒吵架?”
“沒有。娘,您放心,真的沒吵架。”陳鵬飛心裡暗道:就是你女兒現在不肯理我。
說着又跟周氏說了幾句,纔回家趕了馬車出來。
才走沒多遠,就看見洪安吃力地在山路上行走,陳鵬飛將車趕到他身邊,冷聲道:“上車!”
“啊!”洪安一愣,反應過來道:“屬下來趕車吧。”他怎麼敢讓主子趕車,自己坐車,那樣坐着也不踏實。
“廢什麼話,上車,我趕時間。”陳鵬飛冷着一張臉道。雖說知道紅雪在百草堂,就一定能找到她,可是自己心裡還是着急地豐收見到她,把事情說清楚。
洪安坐在車轅上,偷偷看了眼自家主子陰沉着的臉,吞了口口水,緊緊閉上嘴巴,眼光瞟向周圍的景物。
車子一路疾馳進了洛水鎮,陳鵬飛毫不客氣地把洪安趕下馬車,自己駕車直奔百草堂。
洪安見陳鵬飛的馬車消失在眼前,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壓下不適感,才往天福居走去。
當歸一見是陳鵬飛來了,忙上前問好。
“逍遙公子呢?”陳鵬飛看着人滿爲患的大廳,略一皺眉,心道:這得多忙啊,她的身體吃得消嗎?
“公子正忙着替百姓診病。”當歸笑道:“大夥都知道公子今天,好多人都是特地從外地趕來地呢。”
“她身邊有沒有人打下手?”陳鵬飛更加不悅,心裡卻有點後悔,早知道會那麼忙,當初就不該鼓動她接手什麼醫館,現在倒好,累壞了她,心疼的只能是自己。
“半夏和白芷都在幫忙。”當歸連忙回答。
陳鵬飛點點頭,看着長長的隊伍,又問:“公子什麼時候來的?”
“早來了。”當歸的目光也順着隊伍看過去道:“公子今天來得特別早,不過那些病人比他還早,好多病人都是一邊吃早飯一邊等公子的。”
“她沒吃早飯?”陳鵬飛提高了聲音,現在已經快到巳時了,如果紅雪是坐村裡的牛車來的,就是說卯時就已經出發了,那她豈不是餓到現在,餓壞了怎麼辦?
“沒有,沒有,我們掌櫃讓我們給公子準備了早點。”當歸被陳鵬飛的氣勢嚇了一跳,立即擺手道。
陳鵬飛的臉色總算是有所緩和,揮退了當歸,往隊伍盡頭走去。
但是當他看到紅雪身旁的那碗粥時,眼睛又眯了起來,連帶着整個大廳裡的溫度也冷了幾分。
紅雪感到面前病人的變化,一擡頭就看見陳鵬飛沉着一張臉看着自己,她板着臉道:“你來幹什麼?”
“你沒吃早飯?”陳鵬飛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
紅雪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道:“忘了。”其實昨天晚上她是挺生氣的,可過後又想想,自己不也有很多事情瞞着他嗎?又怎麼能要求他把什麼都暴露在自己面前。
早上之所以不去找他,是以爲他總得好好照顧他的屬下,大約是沒時間送自己了,就去坐了牛車,掌櫃是給她準箅了早飯,可自己一忙起來,真的是忘了,沒想到他會來找自己,還沉着一張臉,這算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叫洪安的又發生了什麼事?
正想着呢,驀然覺得腕上一痛,手腕已落入一隻帶着薄繭的大手裡,緊接着耳邊響起陳鵬飛壓抑地聲音:“忘了?你以爲用兩個字就能打發我嗎?”
“那你要怎樣?”紅雪不由得也怒了,歪頭看向他,眼底全是冰冷道:“我確實是忘了,一頓不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放手,我這裡很忙。”
聽到這樣的話,陳鵬飛更怒了,可是對上她冰寒的視線,又不自禁地鬆開了手,重重地吐了口氣道:“你是醫者,病患重要,你自己的身體更重要,你若倒下,誰來替他們診病。”
紅雪卻冷笑一了一下不再看他,嘴裡卻道:“別影響我工作。”
“我叫人把粥熱一下,你先墊墊肚子。”陳鵬飛退到一邊,吩咐白芷。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等會兒就該吃午飯了。”紅雪打斷道:“現在我也不餓。”
陳鵬飛看着紅雪認真的樣子,終於徹底敗下陣來,乖乖地坐在一邊等着,有時看着她對一個陌生人和顏悅色,他心裡就有一點點不舒服,但大都數只是看看舌苔,把把脈之類的事情。
紅雪看病有速度很快,一些小的病症入往往是兩三針就解決問題,稍重一點的,配上幾幅湯藥。
很快,排在她面前的一長條人,變得少了很多。
此時已臨近中午,逍遙公子沒吃早飯的事早在病患中傳開了,大家很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讓紅雪早點去吃飯。
“公子,咱們大夥都不是急症,您累了一上午了,先去吃飯吧。”有人開口。
“對對對,反正我們也要吃飯的。”有人附和。
這樣一來,紅雪也不矯情,叫白芷給排隊的人每人發個號碼,下午就憑着號碼看病,也不用才能是站着等了。
紅雪跟着陳鵬飛到了天福居,孔掌櫃見是陳鵬飛,忙把二人讓進了雅座。
“紅雪,我……”陳鵬飛有點猶豫地看着一臉淡然地紅雪,昨天想好的說辭竟是一時不知從哪裡開始說了。
“沒事,你不想說就不說吧。”紅雪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筷子開始大口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