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都的不夜城燈火輝煌,一條條熱鬧的街市掛滿了各式燈籠,酒樓和青、樓是不夜城中最熱鬧的地方。
也是朝中各級大員們最常去的地方,只要是晚上,只要是城中數得上名頭的酒樓和青、樓,就一定能找到白日裡道貌岸然的各級大員。
京都城名頭最大的醉仙樓裡,整個三樓雅間都被包下來,此時真真是熱鬧非凡,能在今夜入座的人,那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員。
蒼書航很顯然是這裡頭身份最低的,他與禮部侍郎鄭關北原是遠親,明日就要離京,他便去鄭府辭行,雖然不確定鄭關北記不記得他這個遠親,可這關係,該套的時候就得套一下。
卻誰知,今日鄭關北在這醉仙樓設宴,他稀裡糊塗的就跟着來了,見着這麼多的大員,可卻沒有一個人用正眼看他。。。
想到這幾日因那破玉佩受的驚嚇,他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煩悶,於是,他開始獨自喝悶酒,一杯一杯的往肚裡灌。
不知何時,他的身邊也坐了個喝悶酒的人,兩人互不相識,竟喝在了一起,說的話也是不着邊際,各說各的,各自沉靜在各自的世界。
“侯爺,您醉了,回去吧。”四福走到裴青寒身邊道。
裴青寒擺手:“回什麼回,我還沒喝夠呢。”他已有七分醉意,明知該放下杯盞了,可卻捨不得,仍是一杯一杯的往肚裡灌酒。
自打那個女人離開了侯府,他一日比一日煩悶,一日比一日不願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因爲什麼,那個女人走了,很快就會死在外頭,這不正合他的意嗎?他究竟在煩什麼?
他舉杯和身邊的男人碰了碰,問:“這位兄臺,你看起來也像是有煩心事,說來聽聽?”
蒼書航笑問:“也?這麼說你也有煩心事?剛剛他叫你什麼?侯爺?你是哪個府裡的侯爺?”
一旁的四福忙道:“這位大人,我家老爺是昌元侯。”
裴青寒道:“本侯姓裴,字青寒,不知這位兄臺貴姓?怎的從前沒見過你?”
蒼書航不是京官,裴青寒在朝中也沒什麼要緊的職務,他沒見過也算正常。
蒼書航一聽裴青寒這三個字,八分的醉意立時醒了七分,原來他就是皇上和東方穆口中的裴青寒,昌元侯府的侯爺。
裴青寒見他面色突變,笑問:“怎麼?我的名字嚇到你了?”
“沒有沒有,只是驚訝罷了,原來與我喝了半天酒的,竟是位侯爺。”他後背已經溼透,努力回憶着剛剛說過的話,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剛剛究竟有沒有提到不該提的事?
裴青寒笑問:“你剛剛說,今兒進宮見了皇上?皇上還提到我了?”
蒼書航嚇的差點沒摔到桌子底下去,他立馬掃了眼四周左右,見沒有人注意他們,這才壓低了聲道:“侯爺,咱們換個地方說話,這裡不太方便。”
裴青寒也覺得這裡甚是無聊,若非他不想回去,若非他只想找個人陪着喝酒,他纔不要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