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身邊坐下，“餓嗎？魚和蝦都沒吃完，你要嗎？”
胡風搖頭，“我不餓。”
“哦——”
二人的沉默，突然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胡風平日便不愛說話，沉默寡言是他的日常標配，她早該習慣了的，可此情此景，這種沉默，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今天的月亮可真圓——”她看着天空的明月，試圖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胡風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圓月，淡聲道：“今兒十五，月亮自然圓。”
“是哦，今兒十五了，我說月亮怎麼會這麼圓呢，呵呵——”她乾笑，好像氣氛越發的尷尬了。。。
過了一會，又過了一會，她始終沒再說話，胡風忍不住扭頭看她，卻見她竟抱着自己的雙膝睡着了。
歪着腦袋，小臉擱在膝頭上，就這麼睡着了。
昨夜爲了給孟楠準備乾糧，她本就一夜沒睡，加上今兒白天這變故，還得照顧受了傷的他，看來是累慘了。
他往她身邊移了移，再移了移，讓她的身體靠着他。
又是這種感覺，和上次一樣，她像是突然就跌入了一個深淵，身體不斷的往下沉，最後，砰的一聲，她摔在了一張柔軟的牀上。
她迫不及待的睜開眼睛，這一次，沒有刺目的白光，屋裡有光，卻不算明亮，對着病牀的牆壁上，掛着一隻數碼框，上面顯示着北京時間，房間裡的即時溫度與溼度，還有她這個病患的身份信息。
屋裡除了她，再沒有別人。
沒有別人也是正常，這會都凌晨兩點了，她這樣的孤家寡人，誰會在她的病牀前守夜？
她撐僵硬的有些不聽使喚的身子坐起，眼前一陣陣的昏眩令她幾乎栽倒。
她是醫生，知道這種昏眩代表什麼，以營養液爲生的植物人，還想企求生命體徵和正常人一樣嗎？
貧血和血壓低，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症狀了。
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爲何又回到了這裡？
一陣風從窗外灌入，撩動着垂掛在窗邊的白色紗簾。
側目望去，一輪明月撞入眼瞳。
明月，十五？
她上回突然回到這裡，也是十五月圓之夜，莫非，和這個有關？
病房外的走廊這時傳來腳步聲，皮鞋踩在地磚上的噠噠聲，聲音很熟悉，應該是林陽。
這麼晚了，他怎會來？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她迅速躺了回去，繼續裝睡。
林陽推開病房的門，隨手打開了房裡的平板燈，病房裡立時亮如白晝。
一邊走一邊脫着身上的白大褂，走到白芷牀前時，習慣性的掃了眼病牀旁的儀器。
看了一眼後他便徑直往浴室走，剛走到浴室門口，他似乎反應過來什麼，猛然回頭，看見監測儀上顯然的心跳是八十五。
八十五，這是很正常的心率，所以他剛剛一眼看到時，當時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勁。
這會才反應過來，白芷平日的心率是低於六十的，八十五對她來說太正常了，這不對勁。
他衝到病牀旁，緊緊抓住白芷的手：“白芷，你是不是要醒了？你是不是有知覺了？你能聽見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