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鎮本不是受災之地,可米價這樣的漲法,那些買不起米糧的人家,和那些逃難來的災民,又有什麼分明?都得餓肚子。
孟楠哦了一聲,皺眉問:“那以前一兩銀子能買多少米?”
白芷道:“有人說豐收之時,一兩銀子可以買四石白米或五石糙米,過了豐收之季,價格會有所上漲,我在難民進城之前買的米,一兩銀子三石,而現在,一兩銀子卻只能買一斗米,中間都數不清番了多少倍的價。”
孟楠對米價和米的計量單位毫無概念,一石是多少?一斗又是多少?他一點數都沒有,但白芷的話他聽明白了,顯是這一石比一斗多了很多。
金侍衛一臉爲難:“白姑娘,不瞞你說,我們這幾日出門,遇到不少百姓向我們告狀,說米鋪的價格高的離譜,他們根本就買不起,現在幾乎就是無米下鍋的狀況。”
“這事我們也向顧大人反應過,可顧大人嘴裡應承我們,卻始終不去辦這事,來後我派人打聽過才知道,城裡這些米鋪都是顧大人的親戚開的鋪子,他們仗着和顧大人有些親戚關係,價格漲起來根本就是肆無忌憚,百姓怨聲載道,我們也是毫無辦法。”
白芷輕哼:“這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事,真是在什麼地方都氾濫啊,說到底,若沒有顧大人的有意縱容,就算是顧大人的親戚,怕也不敢這麼囂張吧。”
孟楠垂目未語,有些事大家心裡都明白,只是事不關己,便高高掛起罷了。
白芷又問:“災民都涌來了青原鎮,我就不信顧大人不會上報朝廷,正常的話,朝廷不是該撥糧撥款來賑災嗎?”
孟楠點頭:“沒錯,朝廷確實有撥糧款下來,只是這糧款在進城之前便遭遇山匪,被洗劫一空,一粒米都沒剩下。”
白芷冷笑:“世上可沒這麼巧的事,此處距離京都千里之遙,一路走來都沒出問題,怎麼?剛到青原鎮外就遇上山匪了?別的地方的山匪都死絕了?”
孟楠一愣,反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能否說清楚點?”
白芷道:“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山匪雖然可惡,可他們向來只劫商隊和尋常百姓,你聽說過山匪劫官府車隊的嗎?你們的顧大人可有派人去剿匪?可有抓到一兩個匪徒?”
一旁的金侍衛猛然一拍大腿,驚聲道:“白姑娘這話倒是點醒了我,山匪劫了車隊後,公子派我出城去看看,在事發現場,除了交錯的車軸印,根本就沒有打鬥的痕跡,連一絲血跡都沒有,我當時就很懷疑,可又沒有證據,也沒有人可以詢問,只能先回來,在回來的路上,我路過一個驛站,在驛站裡住了很多人,那些人一看就是武夫,腰間都佩着刀,穿着尋常的衣裳,看不出來是做什麼的,可我擡頭往上看時,看見一個男人將一身京府武役的衣裳掛在了窗外,原本我並沒有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