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兩個時辰,她對阿伍做了兩個急救,心跳停了一次又一次,她拼命的按壓着他的胸口,讓趙素娥爲他渡氣,一次又一次。
趙素娥幾乎快瘋了,可看到丈夫的胸口再次有起有伏,她又重燃了希望。
希望這時間再過的快一點,再快一點。
插在爐中的香一點點的燒完,守着香的茹兒,恨不得張嘴去吹,好讓那計時的香快點燒完。
特效藥早已準備好,只等着時辰一到,就立刻注入阿伍的體內。
最後一刻鐘,最後一支香,屋裡除了喘息聲,什麼也沒有,靜的令人害怕。
趙素娥和付徵盯着香,楚焱盯着沙漏,白芷則盯着阿伍。
趙素娥顫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到了,時辰到了。”
白芷側目,看向那沙漏,沙漏裡的黃沙只剩下最後一點點,她拿起了裝在盒中的針管,將特效藥一點點的注入了阿伍的體內。
看着白芷將那怪模怪樣的尖針從阿伍的臂彎血管中抽出,趙素娥急問:“這樣就行了嗎?這樣阿伍就能活過來了?”
白芷搖頭:“還現在要給他施針,究竟怎麼樣,要等施針後看情況。”她不想說,到了現在,她也只是保住了他一時的性命,能不能活下去,就算他能不能受得住激脈針。
若受住了,這條命便算保住,但最終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卻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楚焱讓大家都退開,他在白芷身邊遞針打下手,這些事,他曾經做過多次,已經算是很熟練。
付徵看着二人忙活的背影,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一個是當今皇上,一個是未來皇后,卻爲了區區一個屬下,耗盡心力,只爲挽留他的性命,護住那眼看就在破碎的家。
時辰一點點的流逝,銀針紮了上去又被拔下來,來來回回六遍,三陰三陽激脈針法,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
而阿伍的生命體徵,也越趨平穩。
收了針,她轉身看向一臉蒼白的趙素娥,朝她點了點頭。
只這輕輕的一點頭,趙素娥那繃的緊緊的心絃,突然就鬆開了,緊咬着的牙關也開始鬆動,一口口的濁氣從口中吐出來,伴隨着行行淚水,久久不能平靜。
白芷上前幾步,將她抱住,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會沒事的,伍哥會好起來的,不要怕,有我在,有我在呢。”
素娥只是拼命的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打溼了白芷的衣裳。
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婦人,夫君就是她的天,她的地,是他們這個家的頂樑柱,更是她在這世上最愛重的男人。
若阿伍有個什麼好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住。
白芷的聲音撫慰了她焦慮虛慌的心,那無法自持的情緒,總算是慢慢穩定下來,“他什麼時候能醒?我得給他預備點吃的。”
白芷搖頭:“現在還不知道,他不知身上多處劍傷,頭也被人重擊中,腦中有淤血塊,估計這一時半會是醒不來的,起碼也得等淤血塊化散了纔有可能。”
見素娥的臉又開始慌了,白芷忙道:“你不要擔心,他的命保住了,就算今天不醒,明天不醒,過幾日,總是會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