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未想過,或許有朝一日,厄運會像今日降臨到阿牛他們身上一樣,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到那時,平日的冷漠,就會化做當時的無情,沒有人會站出來幫他們說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句話。
青年被打跑後,圍觀的人也散去了。
白芷走到婦人身前,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婦人的眼珠子木木的動了動,有些僵木緩慢,但終究是動了。
白芷問:“嬸子,你能看見嗎?”
婦人沒作聲,手卻抓緊了身邊的兩個孩子。
阿牛忙道:“娘,這位姐姐是好人,她和那位大哥是來幫咱們的,大哥還說要教我編竹籠呢,以後咱們就有手藝可以謀生了。”
婦人聽了這話,緊張的情緒略有鬆緩,乾澀的笑了笑:“原是這樣,實在是不好意思,二位頭一回來,就遇着這樣的事。”
白芷道:“嬸子不必客氣,相見即是緣份,阿牛和我們有緣,說好了請我們吃魚湯呢!”
說着,白芷凝着她的眼睛,又問:“嬸子的眼睛一點也看不見嗎?”
婦人道:“有時能看見一點影子,有時一點也看不見,和瞎子沒什麼區別。”
白芷笑道:“區別可大了,瞎子是眼前一片黑,什麼也看不見呢,嬸子你還能看見一點影子,證明你不是瞎子,還有得治呢。”
阿牛一聽這話,樂的差點沒飛起來,伸手想去抓白芷的手臂,手剛伸手,卻又覺着不妥,趕忙縮了回來,“姐姐說的是真的?我孃的眼睛真的還有治?”
白芷點頭,垂紗隨着頭部的動作而晃動,雖看不清紗後她的容貌,只聽着她的聲音,便覺是一種享受:“當然,你母親的眼睛不是先天失明,應是後天所至,且未傷及根本,自是能治。”
顧博洋將魚籠搬了過來,笑着接話:“白姐姐是大夫,醫術很好,她說能治,那就一定能治。”
原來眼前的姐姐是大夫,難怪她一上來就問母親的眼睛。
阿牛聽了很好高興,覺得日子又變得光明起來,不再像從前一樣灰暗。
妞妞一直好奇的盯着那遮住白芷面龐的垂紗,突然就上前扯住那垂紗,想要掀開看看垂紗後的臉是什麼模樣。
畢竟只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使力不如大人那般巧,這一拽,竟將整個帷帽給拽了下來。
青絲飛揚,襯的那容顏如玉。
阿牛和妞妞都呆住了,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姐姐。
妞妞拉住白芷的手搖了搖:“你是仙女姐姐嗎?”
白芷笑着搖頭,拾起跌落在地的帷帽,“當然不是,我只是普通的姐姐。”
顧博洋看了眼身後,見沒有旁人,便也沒催她再戴上,笑道:“好了,你去做魚湯,我來教阿牛編魚籠。”
阿牛趕忙擺手:“不是說好了我來做嗎?”
顧博洋道:“編魚籠可要費些功夫,還是讓白姐姐做吧,她做的魚湯很好吃,正好給你們娘三補補。”
阿牛紅着眼點頭,從沒想過,他還會再遇到像宋大哥那樣的好人,不求回報的幫他們。
想到宋大哥,阿牛突然覺得白姐姐的模樣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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