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緩了口氣,定了定神,將早前便在心裡想好的說辭吐了出來:“回大人話,當然有證據,我們白家前腳剛丟了三十兩銀子,白芷和趙蘭這兩個賤——”感覺到那侍衛兇悍的目光瞪了過來,她立馬改口:“她們後腳就要買地起房,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要知道,她們前日和我們分家,身無分文出的門,這才過了一日,就有錢買地起房?這話說出去,也要有人信啊!”
孟楠朝白芷問:“你怎麼說?”
白芷道:“我從沒說過這買地起房的錢是我和我孃的,這錢是我們向胡伯借的,不信你們可以問胡伯。”
劉氏一聽這話,立馬嚷道:“這不可能,胡長林傢什麼家境大傢伙誰不知道?就算這些看攢了幾個錢,那也給胡風看病用光了,怎麼可能還有借你起房買地的錢?”
白芷冷笑:“看來你劉桂花不止當着白家的家,連胡家的家你也當了,胡伯一共有多少錢你也一清二楚,可真是有能耐呢。”
劉氏怎會聽不出這話中的譏諷之意,氣得漲紅了臉,卻又不敢當着孟大人的面破口大罵,只能鼓着眼睛瞪她。
胡長林接話道:“劉桂花,你說話也要曉得分寸,就你們白家能耐,能攢錢,我們胡家就註定窮掉底一輩子?”
白老太道:“好,既然你們說這錢是胡家的,那你倒是說說看,這些錢從哪裡來的?都是鄉里鄉親的,靠着種田種地生活,誰家一年收成多少錢,誰還不清楚?你要是說不出這些錢的來由,那就是偷了我們白家的。”
莫說隨行而來的金侍衛和兩個衙役,便是向來心性淡定的孟楠都忍不住要笑了,這婦人硬拗的本事可真是了得呢,明明是毫無邏輯和道理的話,可從她嘴裡說出來,就彷彿是真理一般。
白芷倒是反應不大,白家人就這德行,臉皮厚比城牆,說話以自我爲中心,蠻不講理,任意顛倒黑白。
白芷道:“聽你這意思,你這三十兩來路清楚咯?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那不如你們先說說看,你們的這三十兩,是怎麼攢下的?大家都是種地的,別人攢一輩子怕也攢不了這麼多錢,你們白家人雖多,可幹活的卻沒幾個,還養着個小書生,我真想知道,你們這三十兩銀子,究竟是怎麼攢下來的?”
白老太一愣,隨即回神道:“他們胡家能跟我們白家比?我們白家地多人多,要攢錢自是容易,你少扯話頭,現在是問胡長林這錢是哪來的,你少在這裡瞎扯。”
一直站在邊上當包子的趙蘭走了出來,朝白老太道:“你既然有這麼多錢,爲何還要賣了芷兒換錢給大寶娶親?你既然有這麼多錢,爲何公公和三柱摔傷時,你不肯拿錢出來給他們治傷,偏要眼睜睜看着他們痛苦而死?”
白老太白着臉道:“這都多久的事了,翻什麼舊賬?我看你們是說不出這錢的來路,就故意在這裡東拉西扯吧。”
聽到這裡,孟楠要是再聽不出個所以然,那他這個官就白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