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出去先打發了那小廝,笑道,“公子已經回屋歇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找老爺説。”
小廝連忙應是,忙不迭地跑掉了。
春雨讓春芽他們也下去休息,這邊低着頭撩着簾子進了沐瀾的內室,她不敢正視牀頭的位置,就怕兩主子有什麼不得體的舉動,她是奴婢,不好說什麼,不過還提醒的還提醒。
“公子,奴婢知道您擔心姑娘,覺得奴婢們會照顧不好姑娘,可您想過沒有,您若是照顧了姑娘一夜,這外頭的人會怎麼說?”
“誰敢說出去?”北宮良垣不悅地皺着眉頭望想春雨的頭頂,眼神猶如銳利地剪刀似地,令春雨煎熬。
“可人多口雜,誰能沒個說漏嘴的時候,”春雨硬着頭皮繼續勸下去,“您這樣不是愛姑娘,是害姑娘。”
“閉嘴,”話音剛落,北宮良垣咬牙齒切地呵斥了出來,一個小小丫鬟還輪不上對她說教,什麼叫害了姑娘,他怎麼捨得。
“這婚姻大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公子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那就算姑娘嫁給您了以後碰上‘熟人’,她該如何面對?”春雨說完,緊張得手心裡汗津津的了。
沐瀾酒意全無了,她聽出春雨的意思了,婚姻大事,肯定需要父母的同意,以娘對阿垣的喜歡,肯定會同意的,可他那邊的父母呢……
聽說他是被平叔從小養大的,那應該是無父無母,平叔就是他的親人,若是平叔也同意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不行,她得第一時間將自己的意思告訴平叔纔好。
氣氛有些壓抑,接着便是北宮良垣沉沉的嘆息,他扶着牀沿站了起來,“照顧好姑娘。”
春雨屈了屈膝,應了聲‘是’,聽到外頭的關門聲,她才送了一口氣。
沒了他在場,沐瀾也跟着放鬆下來了,春雨在場,她也不好意思醒過來,還是繼續裝睡了,明天醒來,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
天微微亮,她便睡不着了,聽到院門一開一關,便起身坐了起來,這個時辰,阿垣應該去後院操練孟軒他們去了,她得趕緊躲開了纔是,回頭碰見了,面對他熱烈的目光,也不知道說什麼。
哎,這事兒怎麼那麼難呢。
她趁着丫鬟都沒醒,悄悄出去了。
春雨也已經醒過來了,剛出門想要跟着的時候,看到李茂已經跟出去了,這才停下了腳步。
沐瀾到了西廂苑,玄秋平已經在練功了。
“爹,您這叫什麼功夫啊?”沐瀾一聲不響地看完,又涎着臉給他拿帕子擦臉,討好之色,毫無掩飾。
玄秋平笑盈盈地接過來,見她殷勤得一雙眼睛亮得像是發光,便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和爹說?”
喜事兒?沐瀾的嘴角便塌了下來,蔫蔫地說道,“爹,您就別問了,女兒就是想多些時間陪陪妹妹和娘。”
玄秋平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他覺得她話裡有話,“你娘和沐陽,我會照顧好的,你事情多,就別太辛苦了。”
“我沒事,我可以讓人把事兒都搬到您的書房裡做,不會吵到娘和妹妹的,”沐瀾又殷勤地送上了一杯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