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說夠了沒有?”張正山聽了一路已然覺着夠了,又不能表現得太明白,即便是不耐煩了,也沒有多說什麼。
張婆子先是一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可又想不好是哪裡,便追上張正山的腳步往家裡走去。
張正山進了家門,在小花廳裡待了好一會兒,又默然不語,這可是將張婆子給嚇壞了,連着問道,“兒子啊,你怎麼了?還不快收拾東西,隨娘離開這裡啊。”
“可是娘,小茹和孩子咋辦?”張正山擡頭,眼波閃爍了一下,定在了張婆子的臉上。
“啥咋辦?”張婆子一時沒回過神來,目光一來左間房的時候,這才恍然,便拉着張正山去了右廂房,壓着聲音,說道,“兒子,你還想着他們做什麼啊,那女人生不出兒子來,可是要斷了咱們家的香火的,我不是給你找了阿秀麼,咱們現在就走,正兒八經的管事等着你做呢,你啊聽孃的,沒錯。”
張正山又是一愣,腦子空空的,彷彿無法思考,末了,點頭了,“那我們抓緊時間走吧。”
張婆子一拍大腿,那就一個高興,連忙收拾東西去了。
張正山瞅着對面的左廂房,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聽着後頭自己孃的碎碎念,心裡像是塞了顆石頭那麼難受,可想想爲了將來的生活,移開了目光,緊握着拳頭,一言不發了。
張婆子麻溜得很,東西都收拾好了,裡頭除了自己的衣裳,還有不少張氏的,這一帶,便是大大小小好些個包袱。
喚來叫阿秀的姑娘,三人便悄悄地隨着莊子邊上的小徑兒往莊子門口走了。
人剛出了莊子的大門,便有人將消息傳到了莊沐瀾的耳朵裡。
沉吟了半刻,莊沐瀾便讓人去叫滿俊過來。
因着姚花枝那事兒,滿俊消沉了好些日子,就是張氏生產這麼大的事兒,也沒有過問過少,成天個躺在屋裡,悲春思秋,一身的儒酸氣。
滿俊被叫了過來,給莊沐瀾揖手之後,沒精打采地站着,等着聽話。
“我這兒有個差事,你要不要做?”莊沐瀾說完,已然將一個銀錁子放在了桌上。
滿俊瞄了一眼,興趣不大。
莊沐瀾知道銀錢可能吸引不了她了,又說道,“外加你的親事。”
這滿俊父母早亡,和張氏相依爲命,親事什麼的,自然沒人張羅,他和姚花枝有了那一夜的逍遙,自然是念念不忘那滋味,可是沒錢沒地位,和姚花枝那事兒就傳得厲害,名聲也不是太好聽,誰願意嫁給他?就算願意嫁,他娶得起嗎?
親姐姐生了個女兒,不受婆家待見,滿俊自然是知道現在沒人能顧及得了他,現在有人做主,心思還是動了動,道,“姑娘叫我做什麼事兒?”
“眼下你姐姐過得並不怎麼順心,你只要聽我的,我保證半個月後,你和你姐姐都能過上好日子,”說着,又拿出了一個銀錁子,“拿着,就當是車馬錢,到莊子門口,自然有人告訴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