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玄秋平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雖然只是細微的變化,但還是被莊沐瀾發現了。
有戲!她應該裝得更加無辜一點,這老頭平日裡給人看病,多多少少有些善心的。
“子逸……”
果然不出莊沐瀾所料,玄秋平出聲了,雖然就兩個字,可其中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平叔,我……”北宮良垣頓了一下,蒼白的臉上那雙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爲難。
趁着他氣息瞬間亂了一下,莊沐瀾的胳膊肘便甩了出來。
“當”地一聲,匕首隨着北宮良垣的叫聲應聲而落,他痛苦地捂着腰身,連退了幾步,單膝跪在了地上。
“子逸!”玄秋平驚呼出聲,箭步上去,扶住了北宮良垣,隨後便看見他嘴角溢出一抹血絲,“遭了。”
已經跑到門口的莊沐瀾心裡咯噔了一下,跑得更快了,蹬蹬蹬地下樓,好像樓梯都要被她震散了。
完了,完了,鬧出人命了。
悲劇啊,她沒用什麼力啊,只是輕輕一推而已,沒錯,只是一推,這人自己病入膏肓了,所以纔會經受不住的吧?
趁着樓上的人還沒下來,她得趕緊溜了才行。
莊沐瀾打定主意後,撩開簾子,跑入後堂,此時,崔氏正睡得香甜,讓人不忍打攪。
那自己先跑?莊沐瀾轉身過去,可雙腳卻沉重地走不動。
她這樣算什麼?留下崔氏不管,是不孝,傷了人就跑,是不仁。
老天,良心會痛的感覺真不好啊。
算了吧,至少得等崔氏醒來再走,至於樓上的,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再等等看看吧。
“姑娘,”簾子動了下,傳來了玄秋平的聲音,“可否出來一下,老夫有話對你說。”
這語氣……應該沒生氣吧,莊沐瀾尋思了一會兒,起身走了出去,她看到玄秋平額頭上佈滿了汗水,好像剛剛乾了重活一般。
“坐,”玄秋平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比之前更客氣了。
“平大夫,你還是有話直說吧,”莊沐瀾有些沒底,老頭子現在揪着她大發雷霆一頓,她可能覺得還好些。
玄秋平不怒反笑,扶着鬍鬚說道,“老夫想請姑娘一起給子逸會診。”
“我?”
“你,”玄秋平笑盈盈的樣子慈祥和藹,像個和善的老者。
莊沐瀾見狀,心裡開始嘀咕了,樓上那男人的病並非一朝一夕可治得好的,要是答應了,那便是個長期活兒了,壞處是她被綁住了,感覺沒自由,好處就是崔氏的醫藥費可能不用給了,另外在這藥鋪的話,她的一技之長可以有所發揮了。
“小女子只有一個條件,平大夫若是願做保證,那便沒問題了。”
“什麼?”
“讓瘦筋筋別殺我。”
“瘦筋筋?”平大夫臉色一滯,見莊沐瀾仰頭望了下樓梯,邊明白過來了,“姑娘放心,按照姑娘的修爲,子逸是不會在動手了。”
她的修爲?莊沐瀾感覺被人帶了頂高帽子,沉得脖頸疼,“平大夫,小女子不過農女一民,實屬談不上修爲。”
“難道姑娘自個兒沒感覺嗎?”玄秋平不會看錯的,“你娘中了押不驢,想必姑娘未能倖免,可實際什麼事情都沒有,再有,昨晚我在姑娘的銀耳湯里加了東西,姑娘吃了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