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姬還是想把那瓶子要回來,總覺得放在他那裡怪怪的,以免讓他以爲自己對他有意思。
可是湛泠澤卻搖了搖頭,把那藥瓶放到了自己袖中。
“那宴姑娘倒是說說,這心病該怎麼治呢?”
湛泠澤充滿了好奇。
宴姬娓娓道來,“你既然是思念某位故人,那除非是與他相見或者互通書信,否則暫時難解思念之苦,若不然,就等着時間長了,漸漸就會淡忘……”
湛泠澤突然挑眉一笑,用十分曖昧的眼神盯着宴姬。
宴姬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躲避開了他的眼神,趕忙去倒了杯水,喝下。只是越喝越發口乾舌燥,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若是我告訴姑娘我所想之人就在眼前呢?”湛泠澤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來。
宴姬本來剛剛喝進去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嚥下,被這句話嗆個正着,彎下腰猛烈的咳嗽起來。
“哈哈哈哈……”
湛泠澤卻是笑的更加放肆了。
“宴姑娘還好吧,我先行離開了!”
一邊笑着一邊拂袖離去。
而宴姬卻還沒有緩過來,在原地咳着。
該死,這個變態,明明是在耍自己嘛!說什麼想的人在眼前,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哼,存心想要讓自己出醜,就算是像多多一樣,他喜歡自己的話,怎麼可能這樣耍弄我?他明明就是故意想要氣自己,什麼喜歡,就算是他真的喜歡自己,也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自大狂妄驕傲自滿而且性格扭曲,而自己明明是美麗大方可愛同時人見人愛,怎麼可能和他在一起!哼,今天的事情,還不是多多挑起來的!等他回來好好和他算賬!
湛泠澤回到自己房中時,多多正拿着他包袱中的一個鑲着紅色鑽石的匕首把玩,他十分喜歡這把金色的匕首,紋理分明,上面紅色的鑽石又特別高貴,讓他愛不釋手。
他玩的正歡,根本沒注意到湛泠澤已經站在了自己身旁。
湛泠澤看着多多高興的樣子,心裡也是暖意十足。
他的兒子冰雪聰明,剛剛還有意撮合他和宴姬兩人。
看着這眉眼樣貌,還有年齡,一定就是他的兒子,對,每次看見他時,也會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這難道就是因爲身上流淌着一樣的血液。
雖然現在宴姬還不承認,始終七年前發生的是個意外,她可能還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諒自己,但是隻要花些時間,慢慢彌補她,對她好,一定會讓她真正喜歡上自己。
“啊……湛叔叔……我……我不是故意要翻你的東西的……”
多多這才注意到了他身旁的湛泠澤。
孃親告訴過他不要亂翻別人的東西,可是剛剛在湛泠澤房裡也實在是無聊,所以就翻了他的包袱。包袱裡除了些銀兩衣物,剩下的就只有一把扇子和這個匕首了。
這可好了,讓他發現了,他會不會生氣啊,湛叔叔那麼厲害,他會不會打自己。多多心裡害怕了起來。
湛泠澤確是微微一笑,他也不知道爲何,平日裡冷酷無情,不苟言笑,脾氣也不太好。可是在多多和宴姬面前就不同,在他們身邊總能感覺到發自肺腑的開心,不由衷的就會勾起嘴角來。
“多多,你很喜歡這血鷹麼?”
奇怪這不是一把匕首麼,湛叔叔爲什麼叫它做血鷹?難道……湛叔叔給它起了名字?
“血鷹?”多多有些好奇。
湛泠澤摸了摸那匕首,低聲說道:“不錯,我爲它起了名字,喚作血鷹……因它鑲着紅色寶石,但是又鋒利無比,如同雄鷹一般銳利”
多多聽後,這才明白,看來湛泠澤很喜歡這把匕首,剛剛放下,卻聽見湛泠澤說道:“你若是喜歡就贈予你罷了,看你和這血鷹也有緣!”
多多聽後受寵若驚,頓時慌亂了,湛泠澤居然要送給自己這麼貴重的東西。
“湛叔叔,我不要,無功不受祿!而且,你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孃親肯定會罵我的!”
湛泠澤沒想到,這個機靈鬼多多居然還用了一句成語,讓他也是十分意外,只見他搖了搖頭,表情略有些嚴肅。
“我已經有一把寶劍了,這匕首放在包袱裡也沒有用,我本就想贈與他人,卻不想被你發現了,你們既然有緣,就不要再推辭了,這件事情不要讓你孃親知道就好!我會替你保守秘密!”
多多有些猶豫,不過,湛叔叔說的也有理啊,這個匕首他本來要送給別人的,還不如送給他好了,他是真心喜歡的。
多多這麼大了,還沒有一個武器呢,男孩子要有自己的武器的,就像國師有他的鎏金白銀槍,湛叔叔又有他的追風寶劍。既然送給他了,他就收了。
於是伸出手來,又拿起那把匕首來。
“紅鷹,你以後就是我的啦!”多多如獲珍寶,將匕首拿貼在胸口。
十分開心,笑容如同春日的花朵一般。
湛泠澤也被他天真浪漫的樣子溫暖到了,除卻家人的誕辰禮物,他從來沒有主動送給其他人禮物,而這一次他卻真心想要對他好,儘管那把匕首是他曾經花下重金在一個邊陲小城的貴族那裡買來的,說來,得來也不易。一直愛不釋手,可是,能讓多多開心,送給他也無妨。
多多俏皮的伸出小拇指來,放在湛泠澤面前。
“叔叔我們來拉鉤!你剛剛答應多多不告訴孃親的哦!”
湛泠澤不知道拉鉤是什麼意思,他當然不知道這個方式是宴姬教給多多的,也是二十一世紀裡了兩人保守誓言的形式。
“拉鉤?”湛泠澤一臉迷茫。
“就是湛叔叔和我一樣這樣伸出拇指來!”多多給湛泠澤耐心的解釋着。
湛泠澤雖然不懂,但是也大概明白了意思,應該就是讓他保守秘密,於是小拇指緩緩伸了出來。
多多的小拇指一把勾住湛泠澤的小拇指,隨後嘴裡唱着:“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湛泠澤十分緊張,他的小拇指被多多牽着,還聽見多多唱着奇怪的歌謠,被逗得笑了出來。
多多看見湛泠澤呆呆的樣子,突然覺得他不像是表面那麼冷酷,其實是內熱外冷類型的,和他也是挺合的來,要是做自己的爹爹,也不錯。
湛泠澤還沒有回過神來,多多卻又悄悄爬到他的耳邊說了一句:“湛叔叔,我知道你喜歡我孃親!嘿嘿……”
湛泠澤愣住了,這個小鬼,還真是什麼都懂啊。
“我……”湛泠澤支支吾吾還沒說出話來,卻又被多多打斷。
“叔叔你不用解釋了,我會幫你的!”多多特別認真的和湛泠澤說。
既然湛泠澤對他還不錯,他就給他個定心丸,有他多多在,還沒有成不了的事情。
多多剛剛準備嘚瑟,卻聽見門外傳來宴姬的叫喊聲。
“多多,多多……”
完了,孃親過來找自己了,怎麼辦怎麼辦,多多開始慌亂起來。他可不能讓孃親發現他在湛泠澤的房間裡,要不然孃親發現他們兩關係這麼密切會懷疑的,而且他手裡還拿着湛泠澤送給他的匕首。
“你藏到牀下去吧!我先去支開你孃親,你在偷偷回去……”湛泠澤給多多出了主意。
於是多多趕忙鑽到了牀底下去。
湛泠澤卻一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門口,走到門口,發現司寇荀翔和卞奕飛也都走了出來。
“姬兒……怎麼了?”司寇荀翔一副十分擔憂的樣子。
“是啊,宴姑娘,何事讓你這麼着急?”卞奕飛也納悶起來。
宴姬十分着急的說道:“你們有沒有見到多多啊,多多那會兒突然趁我不注意跑出去了,再就沒有回去,我擔心他!”
一聽這話司寇荀翔和卞奕飛突然緊張起來,那會兒多多不是剛被挾持了麼,現在又突然消失,當然會擔心了。
湛泠澤平穩的走上前去,然後緩緩道:“不要擔心,我剛纔在房前碰到多多,他說要去廚房裡找些吃的,這纔下去不就,應該還在後廚裡,不如你去後廚看看。”
這時衆人才都放下心來。
“姬兒,不用擔心,這裡已經沒有危險了,多多也會照顧好自己的,興許就是餓了又去廚房找些點心。”
司寇荀翔安慰着。
“是啊是啊,多多從來都是怕餓,肯定是剛剛沒有吃飽,宴姬姑娘你就不要擔心了,不如去後廚看看就知!”卞奕飛也附和着。
這時,宴姬才放下心來,轉身往樓下走去。
而司寇荀翔和卞奕飛各自回到房內。
這時湛泠澤趕忙一個手勢,多多就從他的房內悄悄溜了出來,隨後也悄悄跑下樓去。
宴姬在落下的後廚中卻沒有發現多多的身影,心裡有些納悶着。
同時也有些擔心,這會兒有些晚了,連老闆娘和小二他們都已經睡了,多多能跑哪裡去呢。
剛剛走出後廚,卻發現了那張可愛的臉龐。
“孃親,你在找什麼啊?”多多裝作自己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多多,你跑哪裡去了,讓孃親好找啊!”宴姬有些生氣的看着多多。
多多一臉無辜的看着宴姬。
“孃親,我剛纔去茅房了啊……”
宴姬仍是一臉的不悅。
“你不是餓了找吃的去了麼?”她當然知道她這個寶貝兒子可是個撒謊高手,這個機靈鬼,誰知道搞什麼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