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姬看到了欒煜淳居然羞澀了,心裡忍不住想笑。這個男人倒是挺有意思的,還知道害羞呢。哈哈。
於是她把那女屍的衣服穿了上去,畢竟要敬畏死人的,怎麼能讓她衣不蔽體的躺在這裡。
“欒公子,這女子外表似乎看來是溺水而亡,而實則是因頭頂被銀針所刺,所中之毒,我在熟悉不過了,曾細研究過。莫非是迷魂散……”
“迷魂散?”欒煜淳滿臉的詫異和不解。
“中了這毒,會神智不清,隨後任由人擺佈,如若旁人讓他去自殺也會去做。而這毒除非醫術高明,否則不易被發覺,且針插入的是她的頭髮裡。所以在外人看來並無其他異常。”宴姬款款說來。
她曾經深入研究過這毒,這毒不是一般的藥材所制,是採用金星國獨有的靈山蛇尾草所制。可謂殺人於無形之中,讓人如同行屍走肉,聽從別人的意願,包括自殺。
“果然是我和母后猜想的那般,這雲兒是被人害死,這人的目的定是母后……”欒煜淳眼前閃過一絲不安。
宴姬本來想把女屍凌亂的頭髮上殘留的水藻拂去,可是卻突然間觸碰到了那個枕頭,枕頭裡一個堅硬的東西讓她手上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於是她趕忙撕開了枕頭,一個碧綠的玉佩露了出來,玉佩整體色呈青色投名狀,卻在中間有絲絲紅色紋路,一看就是十分貴重的物品,一個宮女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這玉佩……是青碧血紅玉!”欒煜淳眼前一亮。
欒煜淳在外漂泊期間本來就是玉商,對於上好的玉石當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此玉中間的紅色紋路像是血絲一般,所以被稱作青碧血紅玉,是上等的好玉!烈焰國都沒有此物,據說是木林國曾進貢給父皇。只有皇宮之中才有此物……”欒煜淳深有感觸,他當玉商的時候,曾經四處打聽過這等玉石,可是都沒有找到,據說連木林國自己國家都是數量很少。
可是這雲兒怎麼會有這樣貴重的物品。如果是皇后賜給她的,她爲什麼要藏在枕頭裡呢?宴姬和欒煜淳心裡此時都是一陣狐疑。
兩人走回皇后的寢宮,將驗屍的結果一一告訴了皇后。
而皇后卻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她早已猜到了是這樣的結局。
“那雲兒是我的貼身侍婢,從小就一直追隨與我,到如今,也有二十餘載,沒想到現在卻落得這個下場。”說着便憂傷了起來。
宴姬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可是看着皇后這麼傷心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問她。
“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害皇后,先是在皇后的藥裡做了手腳,再就是連貼身侍婢都下了藥,看來後面皇后很危險啊……”
是啊,皇宮裡的女人就是這麼苦命,雖然當上了皇后又怎樣,和皇上沒有半分情意,甚至病了都不願過來看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還要被人一次次的加害。這樣的生活究竟有什麼好的。
反正宴姬是不羨慕。
皇后低頭思忖了片刻,卻好像有了些眉目。突然眼前閃出一絲光芒。
“難道是她?”一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心裡卻十分肯定。
“母后,到底是誰?快告知於我,我好替你報仇。”
一向溫柔有禮的欒煜淳這時眼睛裡卻充斥着戾氣。
一旁的宴姬也十分好奇,雖然她不瞭解這宮裡的形勢,也不知道有哪些人,可是她確實十分好奇有誰敢對皇后下毒手。
“難道是麗貴妃她……”說到這裡她確實滿腹委屈,眼裡不禁也充斥着淚水。
“麗貴妃!”欒煜淳把這三個字幾牢牢記到腦中。
皇后向欒煜淳和宴姬詳細講述了當年的事情。
三年前,麗貴妃本來懷了孕,可是當麗貴妃來到她的未央宮裡時,卻無故出現一隻黑色的貓,猛然就撲到了麗貴妃的身上,卻沒想到麗貴妃就這樣摔倒了,這一摔竟然流產了,導致至今不能懷孕。
她當時慌亂中不知所措,那隻貓也不知道從何而來,而且只是輕輕一摔,竟然流產而且至今也沒能懷孕。後來,麗貴妃就把這一切罪名都安在了她的身上,她有口難辯。
而且皇上也是在氣頭上,竟然也直接認定就是自己故意所爲,還說她內心狠毒。但是苦於沒有證據也沒有治罪與自己。
只是從那時起,皇上就很少踏進這未央宮之中,本來就沒有過多的情意,此後更是絕情。
“只是,爲何那麗貴妃從這時起才加害娘娘?”宴姬有些好奇和不解。一般情況下來說,隔了好幾年才報復的也確實有點奇怪。
皇后搖了搖頭,“其實她恨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我也一直防備着,倒也都是些小打小鬧,去皇上那裡告告狀,欺負欺負我的宮女之類的。可是從今年起我的身子卻是不大好,常感風寒,可能她見我如今身子弱了,且與皇上因爲後宮之事又起了爭執後,好下手罷了……”
皇后說的倒是真的,那麗貴妃當時沒憑沒據當然不能扳倒皇后,而且皇后背後有太后撐腰,在宮裡又是耳目衆多,只能等着皇上和皇后最不合的時候下手。
“皇后可曾見過這個……”這時宴姬纔想起了剛剛從雲兒房間的枕頭裡拿出來的玉佩。
皇后看到玉佩後,心驚。
“你們怎麼會有此物?”一臉的詫異。
“母后,這是在雲兒的枕頭裡找到的!”欒煜淳如實說來。
可是皇后卻搖了搖頭,一副不可置信。
“這血紅玉佩,一共只有三塊,皇上自己有一塊,一塊贈與了太后,另一塊卻給了麗貴妃,因爲當年麗貴妃剛剛小產,皇上悲痛,所以賞給她的!雲兒又何從得來?”說這些的時候皇后心裡有些失望,她身爲皇后,皇上也不曾把那玉賜給她,這說起來,果然是對她沒有多少感情。
“莫非是雲兒偷盜得來,又或許是無意中得到?”宴姬猜測。
皇后卻搖了搖頭,她自然是瞭解雲兒的品性的,她不可能去偷盜麗貴妃的東西,也沒有那樣的膽子。
於是她低頭想了想,然後突然卻擡起頭來。
“雲兒昨晚是奉我的命令去查這藥材之事,莫非是她發現了麗貴妃的什麼事情?得到了這玉佩,所以才慘遭毒手?”皇后突然豁然明朗。
這就剛好和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了。
只是想到這雲兒,卻太可憐了,一直在自己身邊,也算是自己的心腹,如今卻遭到了毒手,這麼親近的侍婢都下手了,這麗貴妃實在是太歹毒,太大膽了。看來下一步肯定還會對自己下手。
“恩。否則不可能將玉佩隱藏在自己的枕頭裡,她可能也是知道自己步入危險了,還沒來得及向您報告自己的發現。所以在自己房間麗留下證據給娘娘您。”宴姬贊同皇后的觀點。
欒煜淳也覺得十分有理,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的母后此時眼裡全是失望和無助。
“母后,莫要太難過了,我們如今已經有了眉目,定能戰勝對方的。”欒煜淳趕忙勸解起來。
他知道現在好不容易回宮和母后相認了,他必定要幫助她,不讓她在受別人的迫害,這也是他作爲兒子應該去做的。
“是啊,皇后莫急,民女雖是不懂這宮裡的事情,但願爲皇后查出此事幕後真兇!”宴姬知道這皇后如今的處境十分危險,如果不及時查出兇手,那兇手肯定還會有下一步動作。
而她在二十一世紀時最愛看的就是偵探小說,除了研究醫術和毒藥,查案也是她最大的愛好,苦於這麼多年沒有讓她查的東西。
皇后看着宴姬和欒煜淳,眼神漸漸又溫暖起來,伸出手來握着宴姬,滿是感動。
幸好身邊還有他們兩個,一個兒子,一個她認準了的兒媳婦兒。
欒煜淳也更加欽佩起宴姬來,這樣的女子,能有這樣的胸懷和膽量,讓他着實佩服,也開了眼界。
宴姬讓皇后現在還裝着病重,且不可讓外人看出病情,她則扮作了皇后宮裡的小宮女,和扮作太后那裡小太監的欒煜淳一起在宮裡開始秘密的查這件事,畢竟欒煜淳在宮裡比宴姬熟悉。而且這樣,欒煜淳也方便求助於太后。
晚上差人去國師府裡捎了口信,說是三天之後回府,那中了她軟骨散的公主現在還不能動,不能獨自進食,只能終日靠人給灌一些流食勉強度日,她還要抓緊時間研究解藥,十日如果還研究不出解藥,公主恐怕就救不活了,活活被餓死的感覺可不好受啊。
皇后現在不得勢,而且在暗處,肯定有好多人盯着她這裡,而太后的身份相對要安全許多,必要的時候宴姬和欒煜淳在中間位置進行接頭,平時分頭查案,這樣效果能好一些。
欒煜淳把這件事情如數告訴了太后。
在這宮裡除了她的母后,她最相信的也只有他這個奶奶了。
雖說是太后也知道這件事情了,但是還是不能鬧的大了,否則打草驚蛇,驚了對方,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麼更加過激的行爲。
所以太后也只能是暫時在人力和物力上給予相應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