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他們已經落入對方的重重包圍之中。
對方的火力相當強大,短時間內他們已經有兩輛汽車被敵人擊毀。
包圍圈從四周向中心開始逐漸的縮小,形勢嚴峻到了極點。
因爲緊張,蕭宇的額頭滲出了汗水,他雖然估計到對方會預先埋伏,可是沒有想到敵人動用的力量竟然如此強大,而且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爲了將自己一方全面殲滅。
子彈在空中橫飛,慌亂中,己方的兩輛汽車撞在一起,在冰面上燃燒起火。他們只剩下了四輛車在苦苦掙扎。
一直沉默的高晉忽然說:“下面是湖!”
蕭宇的目光猛然一亮,他馬上懂得了高晉的意思。
香織美紗舉起機械弓弩,在冰面上連續射出了五支爆裂箭。蕭宇和根叔也同時拿出手槍向冰面射擊。
爆裂箭連番的爆炸讓整個冰面爲之震動,夜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幾條明顯的縫隙出現在前方的冰面之上,在瞬息之間,裂縫迅速的擴展開來,湖水從裂縫中向外涌出,這更加速了冰層的斷裂。
雙方同時停止了射擊,他們都意識到冰封的湖面上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調轉了車頭,爭先恐後的向湖岸上衝去。可是冰面斷裂的速度遠遠起出了他們的想像,出現裂痕的冰面根本無法繼續承載上面的負荷,兩輛汽車已經率先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蕭宇將車速提升到最大,身後冰面上一條裂縫正向汽車的底部不斷的擴展着。從裂縫中涌出的水箭飛速追逐着他們的車輪。
香織美紗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前方的冰面忽然斷裂,一面足有五米多高的冰塊從湖面上聳立了起來。
蕭宇用力踩住煞車,車身劇烈地震動了一下,下方的冰面己經完全斷裂,汽車緩緩的向湖水中沉去。
沒有一輛車能夠逃過這場突然的災難,所有人都忘記了槍戰和仇殺。他們的心目中只剩下兩個字,那就是“逃生!”
香織美紗第一個浮出了水面,蕭宇隨後和根叔一起扶着高晉也浮出了水面。他們所處的位置距離最近的湖岸至少還有二百米的距離,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游上岸去,可是湖水的溫度太低,到處都漂浮着碎裂的冰塊。再加上高晉對水性是一竅不通,這都讓他們的逃生變得異常的艱難。
每個人的嘴脣都被凍成了青紫色,在零度的冰水中他們支持不了太多的時間。
“不要管我……你們……快走吧……”高晉顫抖着說。
“老闆!我死都要把你救出去……”根叔大聲說。
蕭宇沒有說話,卻託着高晉的身軀倔強的向岸邊游去。夜空中充滿了慘呼聲,一部分不擅水性的敵人已經被淹溺在湖水之中。
寒冷和疲憊在不斷折磨着他們,強烈求生的意志讓他們堅持了下去。十分鐘以後,他們終於成功的爬到了湖岸上,寒冷的天氣讓他們的頭髮和衣服馬上被冰包裹了起來,他們不敢停下腳步。哪怕是短短的停歇就可能讓生命徹底凝固在這裡。
他們相互支持着走向前方的樹林,那裡事先停泊着一輛備用的汽車。
根叔在來到樹林的邊緣忽然倒了下去,蕭宇和美紗衝過去扶起他,卻發現他的呼吸已經停止,悲傷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涌動。
高晉摸索着爲根叔合上了雙目,他的表情充滿了悲憤。他終於明白,江湖從來沒有因爲自己的離去改變過。血腥和殘酷永遠充斥着這個世界。
反町俊馳目不轉睛地望着前方的鏢盤,然後閃電般擲出了一枚飛鏢,飛鏢準確的命中了紅心,他輕輕活動了一下頸部的肌肉,又開始準備進行第二次投擲。
大川直泰驚慌失措的推門走了進來,反町俊馳不滿的看了看他。做爲山口組武力組織的課長,在任何時侯都不應該失去鎮靜。
“□
反町俊馳的瞳孔猛然收縮了起來,他把手中的飛鏢慢慢的放在了茶几上。他緩緩的向前方的落地窗走去,從那裡眺望着□
大川直泰搖了搖頭:“不知道,湖水很冷,很多人都死了,我想他們應該很難逃出那裡……”
反町俊馳陰鶩的目光死死盯住大川直泰,直到盯的他畏懼的垂下頭去。
反町俊馳冷笑着說:“你就是憑藉着猜測登上武力組組長的位置嗎?”
大川直泰的面孔漲紅了,他低聲說:“三浦課長已經帶人埋伏在前住旭川機場的道路上,蕭宇就算能夠離開□
“愚不可及!”反町俊馳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憤怒,他大聲吼叫了起來。
“如果換成你是蕭宇,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會不會選擇從旭川機場離開?”
大川直泰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
反町俊馳一拳重重的擊打在身邊的茶几上:“這是我們幹掉蕭宇最好的機會,發動北海道所有的力量,一定不可以讓他活着離開日本。”
正如反町俊馳所估計的那樣,蕭宇並沒有選擇前往旭川機場,經過和高晉的分析,他決定直接駕車前往札幌,山口組短時間內應該無法組織起第二次大規模的攻擊。
時間是取決一切的關鍵所在,只要他能夠趕在山口組做出反應以前抵達扎幌機場,就可以順利的逃離日本。
車內的暖風讓三個人的知覺從麻木中慢慢的恢復了過來,他們在路邊的超市中購買了三套冬裝,換下已經完全溼透的衣服。
不幸的是,高晉開始發起燒來,車內雖然有一些應急的藥品,可是他服用後情況並沒有得到好轉,病情反而變得越發嚴重起來。
抵達扎幌的時侯,高晉開始說起了胡話。
香織美紗一邊用毛巾爲高晉擦拭着額頭,一邊對蕭宇說:“這樣撐下去不是辦法,晉叔的體質很差,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有可能會轉成肺炎。”
蕭宇點了點頭,他從地圖上查到距離這裡最近的醫院所在,驅車向醫院的方向駛去。
高晉的體溫已經達到了四十一度,按照醫生的要求必須留院觀察一段時間,蕭宇不得不放棄了儘快離開日本的打算。
趁着醫生爲高晉做全面身體檢查的時侯,蕭宇聯繫了遠在香港的胡忠武,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組織三合會的骨幹力量趕往扎幌接應。在目前的情況下,單憑他和香織美紗的力量很難成功的逃出日本。
蕭宇打完電話回去的時侯,剛巧看到醫生從病房中出來,他慌忙迎了上去:“醫生!我叔叔怎麼樣?”
醫生搖了搖頭,示意他和香織美紗來到辦公室。
他一臉嚴肅的詢問蕭宇:“病人的頭部是不是曾經受過槍擊?”
蕭宇對高晉的過去並不清楚,他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聽他提起過!”
醫生把一張CT片放在燈箱上,他用手指了指頭骨顳側的地方:“CT片顯示,病人原來頭部受過槍傷,從彈孔的位置來看,當時應該損傷到他大腦的部份神經。”
蕭宇有些迷惑的問:“可不可以告訴我,他原來的槍傷和這次的高燒到底有什麼關聯?”
醫生點了點頭:“我正要談這個問題,槍傷並不會造成他這次的高燒,可是他的高燒極有可能引發他大腦的舊傷……”
“您的意思是……”蕭宇的臉色頓時改變了。
“他的腦部會受到損傷,可能會短暫的失憶!病人的腦電波上已經出現了異常。”
蕭宇的脊背上滿是冷汗:“失憶!”
“對!短時間內,病人會忘記過去一段時間內的事情,至於他的記憶停留在哪個階段,只有等他甦醒後才知道!”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完全失憶!”
對蕭宇來說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他不但要擔心隨時都可能追蹤到這裡的山口組,更加擔心高晉的病情,高晉仍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如果一切真的像醫生所說,那麼他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將全部白費。
香織美紗從後面摟住了蕭宇的身軀,她輕聲說:“也許晉叔的病情並不像醫生說得那樣嚴重!”蕭宇把她的纖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美紗,你放心!我不會這樣放棄。”
香織美紗的俏臉輕輕摩挲着蕭宇寬闊的肩背:“知不知道你身上最吸引我的是什麼?”
“說來聽聽!”
“就是你無論任何時侯,都永不放棄的精神,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把你打敗!”香織美紗深情的說。
蕭宇卻笑了起來,他拉着香織美紗的手放在自己的兩腿之間:“我本來以爲最吸引你的是他……”
香織美紗紅着俏臉狠狠的捏了蕭宇一下,蕭宇痛得剛想大叫,卻被美紗柔軟溼潤的雙脣堵住了嘴巴,他用力的捉住了美紗誘人的嘴脣,盡情享受伊人的如水柔情。
“蕭宇!”香織美紗用力搖晃着蕭宇的肩膀:“晉叔醒了!”
蕭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慌忙衝到高晉的牀前:“晉叔!”
長時間的高燒讓高晉出現了脫水現象,他的眼窩凹陷了下去,嘴脣也乾裂了多處。他的表情顯得呆滯而無神,臉上充滿了陌生和迷惘。
“高晉!”蕭宇大聲喊着他的名字。
高晉有些驚恐的向後縮了縮身子:“叔叔……你……你……在叫我……”
蕭宇吃驚的張大了嘴巳:“你……”
香織美紗也來到了高晉身前,高晉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姐姐!我好怕,這位叔叔好嚇人啊……”他的臉上流露出天真的神態,蕭宇和香織美紗都被他奇怪的表現深深震驚了。
聞訊趕來的醫生,慌忙爲高晉開始進行檢查,蕭宇整個人傻了似的站在那裡,他從高晉的表情中已經看出,高晉已經完全忘記了過去的一切,他甚至不記得自己到底是誰。
醫生檢查完畢,來到蕭宇面都:“病人出現了失憶狀況,一段時間內,他的記憶會停留在九歲以前!”
香織美紗知道這對蕭宇意味着什麼,她慌忙握住蕭宇的手,期望這樣能給他些許的安慰。
“這段時間會維持多久?”蕭宇大聲問。
“也許很短就會過去,也許會永遠這樣……”
高晉的體溫已經開始回落,他正坐在牀上津津有味的吃着巧克力。蕭宇心有不甘的走了過去:“晉叔!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高晉看了看蕭宇的方向,忽然怪怪的笑了起來:“叔叔!
你好傻噢。聽你的聲音應該比我大好多,居然還叫我晉叔!“
蕭宇差點沒被他氣暈了過去,轉身走到窗前,近乎發泄似的大喊了一聲。
香織美紗嘆了口氣,端起一杯茶來到高晉的身前:“該吃藥了!”
高晉聽話的點點頭:“我要姐姐餵我!”
香織美紗看着高晉真是哭笑不得,喂他吃藥的時候,高晉小聲問:“姐姐。你是不是那位叔叔的女朋友?”
蕭宇已經徹底絕望了,現在的高晉和一個九歲的孩子沒有任何的區別,他又怎能把澳門賭場的前途和命運押在這樣一個孩子的身上呢?
胡忠武率領五十名三合會地菁英在下午四點抵達札幌,看到蕭宇安然無恙,他們一直懸着的心纔算放下。
如果不是蕭宇親口告訴他,胡忠武根本想像不到,眼前這個瘋瘋傻傻的傢伙就是傳說中的賭神。
每個人都看出蕭宇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歷盡千辛萬苦找來的高晉變成了這個樣子,換成是誰都無法接受。高晉雖然失去了記憶,可是他的身體復原的很快,醫生己經同意讓他們第二天出院。
晚飯後,蕭宇和胡忠武來到病房外面的陽臺,高晉的突然失憶,讓他們必須童新計劃亞洲賭王爭霸戰的應對方法。
蕭宇苦笑着說:“命運真會和我開玩笑,茫茫人海中讓我找到了高晉,卻又把他變成了一個傻子。早知道這樣,我當初還不如不去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胡忠武安慰他說:“蕭宇,事情並沒有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我們可以去找新的代表參賽。”
蕭宇搖了搖頭:“現在再找代表我們出賽的選手已經來不及了,看來,我們必須用武力來解決這件事了。”
這時他們聽到香織美紗在房間內驚呼了起來:“蕭宇!快來看,他認識牌哎!”
蕭宇和胡忠武對望了一眼。幾乎同時衝到了房間內。
香織美紗驚喜的拿起一張牌:“告訴我,這是張什麼牌?”
高晉連想都不想就回答說:“黑桃K!”他伸出手來:“給我糖!”
蕭宇和胡忠武看得清清楚楚,美紗手中地那張牌果然是黑桃K。
蕭宇一把將香織美紗手中的牌全部拿了過去,他迅速洗了幾遍,然後從其中抽出了一張:“這張是什麼?”
高晉不高興的看了看蕭宇:“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又沒有糖給我吃!”
“姐姐有啊!”香織美紗把手裡的糖向高晉揚了揚。
高晉這纔回答說:“方塊3!”
蕭宇又驚又喜的從裡面又抽出了一張,高晉不耐煩的說:“叔叔。你知不知道你好煩,我一張張報給你聽好了。紅心梅花J、方塊10……”他一張張地報了下去,蕭宇和胡忠武的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鴨蛋,五十四張牌高晉全都準確無誤的報了出來。
蕭宇激動的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他把牌遞給胡忠武:“你來發牌,我跟他賭一把!”
“賭什麼?”
蕭宇對香織美紗說:“你讓人去醫院超市裡把最好的巧克力全部給我買來!”
當巧克力送到房間內以後,蕭宇、胡忠武和香織美紗全部呆呆的看着高晉的表演,無論誰跟他賭,他都會贏,而且他在摸牌以前,就事先告訴對方他要拿到什麼樣的牌。
對蕭宇來說,這短短的時間內簡直是從地獄到天堂的改變,命運真的難以捉摸,他讓高晉不幸失憶,卻又幸運的保留了他關於賭博的記憶,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人無法預計。
就在他們沉浸在喜悅中的時候,一位護士走入了病房,“請問哪位是蕭宇先生?”蕭宇楞了楞,他沒有想到在日本居然有人會準確的喊出自己的名字。
“護士站有他的電話!”護士轉身離去,胡忠武和香織美紗都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裡!”胡忠武建議說。
蕭宇平靜的說:“你們馬上準備,我去接電話。”
蕭宇拿起了電話:“喂!哪位?”
電話中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蕭宇!”
蕭宇的內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他沒有想到,打來電話的竟然是藤田美惠子。
“你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山口組的武裝組正在前住醫院的途中。”
“謝謝!”蕭宇的內心感到一陣溫暖,美惠子仍然關心自己的安危,她原來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
美惠子輕聲說:“地下停車場有一輛救護車,你們可以從那裡離開!”
“美惠子……”蕭宇剛想說些什麼,美惠子卻掛上了電話,他聽着電話中嘟嘟的忙音,很久纔想起把電話放下。
“看來她對你還是蠻關心的……”香織美紗的話音中帶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蕭宇笑了笑,上前扶起了高晉。
胡忠武有些顧慮的說:“她會不會設下一個圈套讓我們去鑽?”
香織美紗搖了搖頭:“我相信她不會!”
胡忠武有些奇怪的反問她:“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香織美紗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蕭宇:“因爲我是女人!”她瞭解自己對蕭宇的感情,她相信美惠子對蕭宇也是一樣。
三人推着高晉悄然來到地下停車場,很容易就找到了美惠子所說的那輛救護車,車門並沒有上鎖,連車匙都插在上面,看來美惠子預先讓人安排好了一切。
蕭宇啓動了救護車,高晉好奇的說:“這是去哪裡?”
“帶你去買糖吃!”
“好哎!”高晉興奮的握緊了雙拳。
胡忠武和香織美紗同時被高晉幼稚的舉動引得笑了起來。
“我們是不是去機場?”胡忠武問。
蕭宇笑着點了點頭:“去機場沒錯,不過是去旭川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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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香織美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蕭宇笑着說:“山口組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他們一定會在札幌機場設下埋伏,我們返回旭川反而超出他們的意料之外,對我們來說現在的旭川纔是整個日本最安全的地方。”
蕭宇險中求勝的方法,再次讓他們成功的從山口組的阻擊中逃離,這讓反町俊馳極爲震怒,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已經錯過消滅蕭宇最好的時機。
現在澳門已經成爲他和蕭宇之間決戰的舞臺,這場戰爭和山口組以後在港臺的利益息息攸關,爲了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他必須要傾盡自己所有的力量。
他的房門被禮貌的敲響,藤田美惠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反町俊馳有些驚奇的看着妹妹,他並不知道美惠子什麼時侯來到的札幌。他隱約猜測到蕭宇這次的成功逃離,一定跟美惠子有關。
美惠子的話馬上證實了他的猜測:“蕭宇應該已經離開了日本。”
“是你放走了他?”反町俊馳冷冷盯住美惠子的俏臉,他忽然感覺到妹妹距離自己已經越來越遠。
美惠子點了點頭。
“爲什麼?”反町俊馳大聲的吼叫了起來,他的面孔因爲激動而漲的通紅。
美惠子平靜的看着哥哥:“因爲我不想你繼續再錯下去!”
反町俊馳冷笑了起來:“難道我維護組織的利益也是錯誤嗎?”
“你已經被仇恨矇蔽了自己的眼晴,旭川的戰鬥中我們已經犧牲了多少無辜的兄弟,難道你還要繼續的錯下去?”
反町俊馳猛然站起身來,他大聲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蕭宇造成的,如果不殺死他,我怎麼向組織的其他成員交待,你居然爲了你們之間私情在這個時侯放走他!”
美惠子無畏的擡起頭來:“我放走蕭宇並不是爲了什麼私情,你想過沒有,如果蕭宇死在了你的手上,三合會難道會就此罷休嗎?我們山口組和三合會之間可能馬上就會陷入一輪血戰!”
美惠子嘆了口氣:“我始終都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迫切的向外擴張?如果我們因爲對付蕭宇而陷入了和港臺黑道之間的戰爭之中,真正得利的會是誰?”
反町俊馳呵呵大笑了起來,他轉身望向窗外:“美惠子!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殺掉黑木廣之的那個夜晚?你還記不記得那種天下盡在我們兄妹手中的感覺?”
美惠子冷冷的回答說:“那恐怕只是你自己的感覺!”
反町用力搖了搖頭:“我不會就此放棄,山口組想進一步發展,就必須要走出去,如果固步自封,我們將面臨被這個世界淘汰的危機。”
美惠子轉身向門外走去:“我不會繼續充當你的傀儡,這次澳門的事情過後,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選擇退出。”
反町俊馳呆呆的望着在美惠子身後關閉的房門,過了很久才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高晉的面前擺滿了飲料和食品,整個航程中他都在不停的吃喝,把周圍的乘客和空姐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他的身上。
蕭宇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現在應該已經來到香港的上空,危機總算暫時過去,日本的那場驚心動魄地血戰恍如一場夢境。
胡忠武去通過飛機上的電話和留守的趙晉良聯繫了一下,高晉的重新出山,勢必引起各路勢力的極度恐慌,他的安全將是抵達香港後首要面對的問題。
“良叔帶領兄弟們已經出發!”
蕭宇笑了起來,他可以想像到趙晉良在機場擺出的迎接陣勢一定很大:“抵達香港後。你馬上通過報紙把高晉抵達香港的消息全部散發出去。”
胡忠武不解的看了看蕭宇:“爲什麼?”
“晉叔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就算我們不說,其他幫會也會知道。既然這樣,我們乾脆昭告天下……”蕭宇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離開機場,我們直接前住香港榮逸醫院,爲晉叔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順便通知一下那幫好奇的記者。把晉叔失憶的事情透露出去。”他又囑咐說:“晉叔仍然會賭術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胡忠武終於懂得了蕭宇的意思,他欣賞的點了點頭:“如果知道賭神失憶,香港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偷偷的高興。”
趙晉良率領六十多名手下在香港機場迎接蕭宇一行的到來,看着蕭宇和胡忠武陪着賭神高晉走出閘口,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每個人都知道賭神高晉對三合會的意義,只要他代表三合會出戰,這次的大賽的冠軍就是三合會的囊中之物。
趙晉良大步來到高晉身前,禮貌的說:“高先生!您還記得我嗎?”
高晉滿臉迷惑的說:“老爺爺。我好像沒見過你啊!”
趙晉良並不知道高晉失憶的事情,一時間呆在原地,蕭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頭:“晉叔看不到東西,我們先去榮逸醫院,路上我在慢慢地告訴你們。”
一切都在蕭宇的計劃下進行,當天晚上,整個香港的報紙的頭版上都報道了賭神高晉失憶的事情。一時間整個香江鬧得沸沸揚揚。
方天源在第一時間就獲知了這個消息,本來他對這個消息持有極度的懷疑態度,以爲這又是蕭宇特地放出的煙幕彈,可是負責調查的手下從醫院的內部帶來了消息,經過權威鑑定,高晉的確已經失去了記憶。他現在的記憶保持在九歲以前的水平。
方天源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上天畢竟是公平的。蕭宇不可能永遠這麼順風順水的走下去。
“老爺,臺灣的左老爺子來了!”傭人來到他的面前通報說。
方天源連忙站起身迎出門去。
三聯幫的左厚義帶着暴龍在傭人的引領下正通過前方的花園,方天源大笑着迎了上去:“左老爺子不是說明天才到,怎麼今晚就抵達香港了呢?”
左厚義滿臉的笑:“怎麼?方老弟不會心疼這頓晚飯吧?”
“哪裡!哪裡!”方天源笑着把他們迎進客廳。
左厚義之所以提前到來,主要是因爲聽說賭神高晉抵達香港的消息,他迫不及待的問方天源:“聽說蕭宇請到了賭神高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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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源點了點頭:“不錯!”
左厚義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我們豈不是很麻煩?”
方天源笑了起來:“老爺子難道沒聽說,現在的高晉根本不是昔日的那位叱吒風雲的賭神,他的智商和一個九歲的孩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左厚義的雙目掠過一絲不安的目光:“以我對蕭宇的瞭解,他決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高晉這次失憶是真是假還很難說。”
“我已經派人去醫院覈實過高晉的病情,他的確已經失憶,而且病情相當的嚴重。”
左厚義向暴龍使了一個眼色,暴龍慌忙離開了客廳,方天源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想單獨對自己說,也讓傭人退了下去。
左厚義壓低聲音說:“就算高晉這次是真的失憶,對蕭宇我們一樣不能大意,我方雖然有賭聖駱嘉明出賽,可是其他方面的代表也擁有相當的實力。”
方天源點了點頭:“澳門方面和我們已經達成共識,劉秋山和駱嘉明無論最後是誰勝出,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至於韓國方面的克利只是一個陪襯,現在對我們威脅最大的就是日方的山本源五郎。”
左厚義笑了起來:“我想跟你談得就是這件事,蕭宇在日本曾經多次受到山口組的阻擊。”
方天源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在按受何氏賭場的過程中蕭宇和山口組已經結下很深的仇隙,利益的衝突讓山口組和三合會之間已經勢同水火。
左厚義低聲說:“在對付蕭宇方面,我們和山口組的目標是一致的。”
方天源看了看左厚義:“你的意思是……想和山口組進行合作?”
左厚義點了點頭:“如果這次的賭王大賽讓蕭宇一方獲勝,三合會就會在澳門站穩腳跟,其他的賭場根本無法與何氏家族的大型賭場相抗衡,整個香港澳門地下經濟的命脈就會落入蕭宇的手中。”
方天源說:“可是山口組的目的並不僅僅是對付蕭宇和三合會,他們最終的目的是想入侵港臺黑道,發展他們自身的利益。”
左厚義笑了起來:“山口組的確是抱有這樣的野心,可是對我們來說,首先要面對的敵人是蕭宇,現在他對我們的威脅要遠遠超過山口組。”
方天源苦笑着說:“現在的局勢讓我想起戰國時侯六國聯合抗秦。”
“的確是這樣,如果我們再不果斷的採取行動,蕭宇會帶領三合會把我們逐一擊破,真到那個時候。恐怕我們後悔都來不及了。”左厚義深有感觸的說。
方天源提醒他說:“賭王大賽只是一個表象,我們真正的戰場是在外圍。”
左厚義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蕭宇肯定也會意識到這一點,外圍的操控要比大賽更加困難。”
蕭宇也在爲這件事煩惱,高晉雖然仍舊擁有神奇的賭技,可是一天沒有完全恢復記憶,蕭宇不敢把全部的寶押在他的身上。
相比蕭宇而言,以趙晉良爲首的三合會元老表現的更加慌張,蕭宇並沒有把高晉的具體情況告訴他們。
距離賭王大賽正式開始只剩下一天的時間,高晉的情況還是和從前一樣,對他來說唯一感興趣的東西就是巧克力,香織美紗一直負責照顧他的起居和飲食。
蕭宇來到醫院的時侯,趙晉良、陳錦棠都在那裡,從他們的表情就能看出,一個個對高晉都失去了信心。
蕭宇把帶來的一盒巧克力遞給高晉。
“謝謝叔叔!”高晉高興的接了過去。
趙晉良和陳錦棠苦笑着對視了一眼。
“阿宇!你真的打算讓高晉參賽?”趙晉良問。
蕭宇點了點頭:“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陳錦棠忍不住說:“你知不知道江湖上現在怎麼說我們三合會?幾乎所有的幫派都在取笑我們,找了一個傻子去參加比賽……”
高晉在這時呵呵傻笑了起來,他拍着手指了指陳錦棠的方向:“老爺爺,你好可愛噢!”
陳錦棠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阿宇,我一向都支持你,可是這次你真的錯了,怎麼能把我們三合會的前途和命運押在這個傻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