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城裡,酒樓客棧,一日之間爆滿,住的都是江湖上的人,三教九流,風琉俠士,名門正派,妖魔鬼怪,什麼人都有。
人多了,大街上也混亂了起來,就一個上午,大街上就起了幾場戰鬥,毀了兩家酒樓,一家客棧。
還有兩夥人在大街上打了起來,刀光劍影,血水飛濺,嚇得在路邊上擺攤子的百姓們雞飛狗跳,連攤子也不要了,抱着腦袋逃命。
而秦府周圍,更是有許多江湖人士,假意溜達散步,來來往往。
或許是忌憚三十年前在江湖上稱霸一時的羅剎兇名,倒是沒人敢上門找秦府的麻煩,只是……任誰家被人這麼盯着,也會怒火萬丈。
嘭……
秦晉火焰冒起,一掌把一張梨花木桌子給拍成了幾片,他一臉怒氣騰騰,吩咐秦家大管家:“派人去調查這件事是誰在背後使壞,還有,加強府裡守衛,不要讓那些人把秦家當成客棧,來去自如。”
“是,老奴這就去辦。”
秦大管家見秦晉發怒,渾身都是殺氣,嚇得他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這樣的老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氣勢,就好像是冰山爆發一樣,冷的他打寒顫。
秦大管家出去,還吩咐了人進來把桌子碎裂的板子清理出去,又搬進來一張新的桌子。
不久後,秦少凱和秦少凡兄弟二人,急匆匆奔進來。
秦少凱一進來就問:“爹,怎麼回事,外面的人都說爹是三十年前,江湖上消失的羅剎宮的宮主羅剎,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怎麼,是真的,你們也想滅了老子,去諂媚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成?”正在氣頭上的秦晉,沒好氣的怒喝道。
秦少凱臉色一沉,聽爹這話中意思,外面的謠傳百分百是真的,那麼,他爹真的是三十年前羅剎宮宮主羅剎,這不會有假。
他看向他爹,往日他對於他爹,只有敬畏和崇拜,今日他卻發現,他不瞭解他爹,可以說,他從來就沒有看透過他爹。
看來,他一會兒得去調查一下羅剎宮當年的事情纔是,未雨綢繆,小心行事,總會好些。
雖是如此想,秦少凱還是說道:“爹,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和少凡只知道,你是我們兄弟二人的爹,是我們秦家的大當家,外面的人要是敢來秦家打什麼主意,我們兄弟兩個第一個就不依。”
“嗯,你能說出這話,爹也沒白疼你們一回。”或許是因爲秦少凱的話,秦晉一下子冷靜了許多,“剛纔是爹不錯,爹正在氣頭上,說了一些氣話,你們不要放心上去。”
“爹說哪裡話,爹心裡頭有氣,儘管拿我們發泄就是,兒子絕對不會有二話。”秦少凡垂眸乖順道。
他的一身武藝,都是他爹親自傳授的,他爹在他心裡,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人物,不但有一身深不可測的武藝,做起生意來,也是所向無匹,在他眼裡,他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無缺的人物。
秦晉一臉欣慰,在小兒子肩膀上拍了幾下,然後道:“這些日子,寅城混亂,你們都不要出去,鋪子裡頭要有什麼事情,讓管事們進府裡來稟報。”
“是,爹,兒子會遵照你的話去做。”秦少凱和秦少凡雙雙應道。
秦晉讓秦少凡先出去,留下了秦少凱。
秦少凡一走,秦晉的臉色頓然就變得頹廢了幾許,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兒子,叮嚀道:“少凱,這一次,爹恐怕逃不過去了。”
這一句話,說的秦少凱心裡大驚,臉色大變,“爹,怎麼回事,就算你是羅剎,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難道那些人還會揪着不放?”
“哎……”秦晉嘆了一口氣,道:“他們這一次來,是報仇血恨來着,爹要不死,他們不會罷休。”
他過往的事情,他很不想在兒子面前說,但有些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卻不得不做一個交代,把小兒子支出去,是因爲小兒子行事魯莽,藏不住事情,沒有大兒子來的沉穩,辦事牢靠。
他道:“當年,爹糊塗過一段時間,爲了權勢,殺了不少人,現在他們知道了我有家有室,拖家帶口,恐怕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
就是因爲這,他就算想逃,恐怕也逃不了,除非他不管任何人的生死,只管自己活命。
頓了頓,他捏了捏拳頭,又道:“少凱,爹要是過不了這一關,已經這個秦家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你娘和弟弟妹妹,還有……主上吩咐下來的命令,你可以先暫緩幾日,主上得知這邊的情況,一定會諒解,若是他怪罪下來,不妨讓他派人過來,我們秦家跟了主上這麼多年,現在秦家有事了,主上一定會護住秦家。”
“爹。”秦少凱大駭,他爹這是在交代身後事,他聽的出來,他雙眼泛紅,雙膝一彎,跪在地上,“爹,何不讓主上現在派人護主我們秦家,護住爹?”
“爹也想,可若是爹不死,有些人是不會放過爹的,就算有主上護着,也保不住爹,說不定,他們大仇未報,惹急了他們,還會禍及整個秦家。”
“可如果爹死了,那些人大仇得報,心中的怨恨就下去了一大半,就算想要斬草除根,秦家有主上護着,他們也不會不要命的拼個魚死網破,雞飛蛋打。”
“他們也會爲了保住性命,而饒了秦家人一命。”
秦晉把這一切,都看的透徹,讓秦少凱眼淚汪汪,卻一句話也辯不出來。
爲了不讓秦家被武林中人踏平,他爹竟然打算犧牲自己一個人,來保全全家,保住秦家的子嗣香火。
當年,他爹究竟做了什麼事情,竟然會讓人想要滅了秦家的根苗,想要斬草除根?
秦少凱從書房裡出來後,就吩咐了自己身邊的一個小廝出去調查他爹當年的事情。
不到一個小時後,那小廝就回來了。
“回來的這麼快,可調查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