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千墨眼神幽暗,方清悠小心問了一句:“真的不願意嗎?”
在她覺得,洛千墨身爲皇子,大概是不願意受人指揮吧,更不願意爲一個女子施針治病?
這個男人,什麼都不缺,她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打動他。
想讓他願意,恐怕一點都不容易啊。
可是方清悠還是希望可以說動洛千墨,一是她根本沒有力氣爲自己施針,二是有幾個穴位在後背上她也夠不着自己施針,三是這裡只有她和他兩人,不找他,她還能找誰呀。
洛千墨卻一直盯着方清悠,眸光淡漠,一語不發。
就在方清悠都準備放棄的時候,卻見洛千墨忽得揚起了脣角:“好。”
方清悠神色一喜,下一瞬笑容就是一僵,因爲洛千墨笑嘻嘻地望着她:“悠悠,若是我在爲你施針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身體,你會讓我爲你負責嗎?”
施針的時候是要刺**位中的,一般人是必須要碰到身體的,哪裡會是什麼不小心?
洛千墨一定是故意這麼說的。
方清悠想說不讓他負責,但是她怎麼看他的神情,好像很願意對她負責的?
可是,方清悠還是遵從了她的內心,搖頭:“洛千墨,我不會讓你爲我負責的。”
莫說是她自己讓洛千墨給她施針的,而他又是爲救她纔有了身體碰觸的,若是爲這樣讓他負責,好像有些不厚道?
如果真的要他負責,她倒覺得,剛纔他強吻她的時候,倒是真的應該負責。
“不負責麼?”洛千墨有些失落,只是怎麼看這失落都像是裝出來的。
“悠悠,你不讓你對你負責的話,那要讓我如何爲你施針?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佔別人便宜的,更不會讓你吃虧的。”
方清悠:“……”
翻個了白眼,洛千墨的臉皮還能再厚一點嗎?
什麼叫他不喜歡佔人便宜,他強吃她豆腐的次數難道還少嗎,這些難道都不是佔便宜?
現在這些話,倒是顯得他有多純潔多君子似的。
方清悠咬了咬牙,正要說什麼,卻又見洛千墨一臉委屈地道:“悠悠,你有沒有想過,在我不小心碰到你的身體的時候,你也會不小心碰到我的身體的。若是我不對你負責,你難道也就不對我負責了嗎?”
不是第一見洛千墨故作委屈的模樣,倒是還真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般姿態。
方清悠差點沒忍住噴出一口老血來,洛千墨這樣,怎麼像極了一個委屈的小媳婦,似乎害怕他家男人不要他了似的。
很顯然,她就是他男人。
“洛千墨,我保證爲你負責,那請問你,現在願意爲我施針了嗎?”方清悠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
不然呢,她應該怎麼辦?
誰讓身體接觸是兩方面的呢。
的確,在洛千墨碰到她的時候,她會難免碰到他。
她即便不在乎,可是人家洛千墨在乎呀。
聞此,洛千墨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悠悠,那你這是願意讓我爲你負責了嗎?”
方清悠不自然地“嗯”了一聲,讓她爲他負責,和讓他爲她負責的其實沒有差別的好嗎?
“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我的銀針在腰帶裡。”看到洛千墨那笑意深深的模樣,方清悠不自然地別開了眼,生怕自己會忍不住不讓他施針了。
她好不容易纔說服了洛千墨,怎麼能因爲這麼一絲難堪而半途而廢。
其實想想,碰個腰也沒什麼問題的,現代社會的舞伴,跳舞的時候不但要摟腰,還要牽手甚至貼面的好吧。
她怎麼說都是一個現代人,也不至於這個檻都過不去的吧?
然而,下一瞬,方清悠就有些後悔了。
碰個腰的確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洛千墨這已經算是摸了好吧,而且很明顯還是故意地摸。
方清悠咬了咬牙,忍住暴怒的衝動:“洛千墨,我的銀針在腰帶中間。”
話音一落,身體就是一僵,因爲腹部的位置很快又落上了一隻手。
“洛千墨,你看到了嗎?”方清悠臉色通紅一片,既是氣的也是羞的更是惱的,明知道洛千墨是故意揩油的還要強忍。
以他的敏銳,一定會一眼就會看到她的銀針在哪裡,可是卻故意在她的腰上和肚子上摸索了這麼半天,這豆腐吃得,還真是肆無忌憚啊。
“看到了。”就在方清悠覺得她都快崩潰了,都快忍不住爆發的時候,洛千墨纔將她那套銀針從腰帶中間拿了出來。
而後,還故意盯着她通紅的臉色,驚訝地道:“悠悠,你怎麼臉這麼紅?”
方清悠壓了壓,忍住了暴怒的衝動,他吃了她這麼多豆腐,還問她爲什麼臉紅。
“洛千墨,還請你快點施針吧。此地怕是不宜久留。”
“也好。”
至此,方清悠終於鬆了口氣。
“洛千墨,你先用這根銀針針我的穴……”
手不能動,方清悠只能用眼神和語言指導洛千墨,所幸這個男人十分睿敏,不說她的話都能聽懂,連她眼神所指的銀針都能準確無誤地拿到,使得她都不用講解的很詳細,也不用說很多話。
一陣陣,兩人配合得格外默契。
那一瞬,方清悠覺得洛千墨真的好適合給她當助手。
穿越來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合適的人選。
不過,這個想法,她也僅僅只是想想而已,堂堂八皇子給她個小百姓做助手,莫說洛千墨本人是什麼態度,怕是明德帝知曉後,恐怕會忍不住將她削死吧?
施針開始後,洛千墨難得認真起來,落針的時候,不會在方清悠身上多停留一分時間,無論是手指還是目光,似乎專注的,只有醫治這件事。
這時候,方清悠深深覺得,這個男人似乎還挺適合從醫的,光這專注的態度,她就能給一百分。
只是,她卻不知道,洛千墨的專注並不是因爲醫治人這件事,而是生怕爲她施針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
向來,他都是將什麼事情掌控在手中的,可是對於她,他總是不放心。
更何況,他這是第一次施針,第一次以大夫的身份救人。
這也是他最初拒絕方清悠的真正原因,因爲他手中握着的,是她的生命和信任。
正是因此,表面上看起來格外平靜的他,心裡卻是分外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