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敷面的時候,秦霓虹被嚇得昏了過去,待到她恢復了一些意識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騷臭氣味,噁心得她差點吐了出來。
待到秦霓虹睜開眼的時候,面色驚恐無比,因爲她發現她竟然被泡在一個滿是糞水的浴桶裡。
秦霓虹想叫人來將她救出去,然而那臭味不斷鑽入她的口鼻之中,簡直都能將她薰暈過去,使得她根本不能開口說話。
秦霓虹艱難地屏住呼吸,想從糞桶裡爬出來,然而很快卻發現她的身體根本動不了,似被繩子捆住了一樣。
秦霓虹好不容易扭過頭去,才發現那根綁住她的繩子足足有兩根手指那麼粗,一端將她固定在糞桶裡,一端卻是綁在房間的柱子上。
這樣的話,她就是想爬都爬不出去。
秦霓虹想將捆住自己身體的繩子解開,可是雙手才微微一動,那種觸感讓她噁心得渾身都起疙瘩,還有那股更加撲鼻的臭味讓她忍不住嘔了起來。
一陣嘔吐過去,秦霓虹一對眉頭皺成了一團,閉着嘴、憋着氣用喉部大聲叫喊:“來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秦霓虹叫得嗓子都啞了,都沒有人來管她,直到她身體一滑,一個不慎栽倒在了糞桶裡。
“啊!“秦霓虹好不容易從糞水裡鑽出來,驚恐至極的尖叫聲響徹院子,一道道噁心的糞水從她的頭上、臉上不斷滑落下來,那刺鼻的刺激臭味,那噁心的觸感讓她的神經又一次崩潰了,又一次暈了過去。
這一天的經歷,對於秦霓虹來說,簡直如同噩夢一樣。
更可怕的是,這一場噩夢竟然還要不斷重複。
是的,秦霓虹的治療過程還要繼續進行,因爲她的情況正如方清悠說的那般,在進行了一次三種方法的依次治療後,竟然有了明顯的改善。
她臉部的潰爛不像之前那麼疼了,而那原本黑色的潰膿顏色也淡了一些。
“方清悠,你這個賤人!等本郡主好了,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一個治療過程結束後,秦霓虹撕心裂肺地大吼道。
在她得知自己經受的這一切,竟然都是因爲方清悠開的那張藥方,就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然而,方清悠卻聽不到秦霓虹的怒吼聲。
此刻的她,正在配藥。
方清悠準備將這些藥配完後,一會就給顧錦逸送去。
這麼幾天過去了,當初自己留下的藥應該已經用完了。
雖說以顧錦逸的身份,是不會缺傷藥的,但是方清悠心裡卻過意不去,不管他是否願意繼續用她的藥,這都是她應該做的。
方清悠是和逍遙子一起去清霧樓的,這一次,她沒有刻意避開他。
一是因爲要避開逍遙子真的好消耗心神,二是她也想讓逍遙子看看她找顧錦逸到底是做什麼,省得他老是說她和顧錦逸之間有什麼。
方清悠本是想將藥交給清霧樓的掌櫃,然後再由其手轉交給顧錦逸。
然而,卻沒想到,她到達清霧樓的時候,剛好遇到顧錦逸從清霧樓中走出來。
“方姑娘,你怎麼過來了?”顧錦逸溫潤的俊顏上,有着掩飾不住的驚喜流露出來。
“顧公子,我,我想着你的那些藥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所以就再給你送些藥過來。”方清悠愣了一下,有些緊張地回道。
至於她爲什麼緊張,是因爲一見到顧錦逸,她就不禁想到了自己對他的那些吃豆腐行爲。
顧錦逸溫和一笑:“是麼?那些藥,我的確快用完了,正想着去你的醫館裡配些藥的,沒料想你卻過來了。”
方清悠意外不已,她本以爲如顧錦逸這樣的第一世家嫡長子,用藥會很嚴格的,不會被允許使用外來藥物的,卻沒料想他竟一直在用自己的藥。
“喏,這是我今天剛配好的藥,方法和之前一模一樣。”方清悠揚着脣角,將準備的藥遞到顧錦逸面前:“顧公子,你這幾天的傷可有好一些嗎?”
“好多了。”顧錦逸溫潤笑着,將方清悠送的藥接下:“讓方姑娘費心了。”
家裡的確是不讓他用方清悠的藥,但是他願意。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能用他的藥。
“顧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方姑娘,如今天色不早了,你這是要回家嗎?”顧錦逸看了一眼方清悠身後的馬車問道。
“嗯。我給顧公子送完藥就準備回去了。”
“既是如此,不如我送方姑娘一程吧。聊表感激,還希望方姑娘莫要嫌棄。”
方清悠臉上忽得飛起一片粉霞,她當然是很願意被顧錦逸送回去的,如此一個絕世美男甘願當她的護花使者,那心情怎一個心花怒放了得呀。
“顧公子……”方清悠正要問會不會耽誤顧錦逸的正事,如果他的回答是不會的話,那她就會欣然接受。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顧公子,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做,待到做完後,我和方姑娘纔會回家,就不麻煩你送我們了,省得耽誤你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方清悠不禁抑鬱地翻了個白眼,她的熊師傅不是說過,他只看着不說話的麼?
可是如今,他竟然生生阻斷了顧錦逸送她回家的機會呀!
嗚嗚,爲什麼呀爲什麼?
方清悠轉頭過來,哀怨無比地望着逍遙子,他不是說很關心她的終身大事麼,可如今卻如何要阻攔她和顧錦逸的相處啊?
要知道,她和顧錦逸見面的機會,實在太難得了,卻生生地被逍遙子毀了一次呀。
“這位是?”顧錦逸疑惑地望着逍遙子,看這人的打扮像個藥童,可是他總覺得其身上不自禁散發出一種非凡的氣質,很難讓他將其認作是一個普通的藥童。
“他是我醫館裡的藥童,小布丁。”方清悠心裡那個怨,於是就坑了逍遙子一把,給他安了小布丁這個名字。
“緣是如此。”顧錦逸輕輕頷首:“既是如此,那方姑娘且去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着,顧錦逸微微一頓,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忽然變得緊張起來:“方姑娘,不知你過幾日,可還會過來給我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