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悠是故意提起張媒婆的,並一直觀察着任氏的神色變化。
“沒有就好。這個張媒婆也不知道怎麼做媒婆的,整天光想着嫁別人家的閨女,自己的小姑子都快四十歲了還沒嫁出去,也沒見她着急!”
任氏的眸光一陣閃動,含着幾分難堪,幾分躲閃。
方清悠看得心疼,不忍心再多說什麼,此番試探,她已十分確定打任氏的那個壞女人就是劉二亞。
幫着任氏收拾完柴房後,方清悠又出門了。
出門前,看到伊凌雲還站在外面,方清悠不禁問道:“伊少俠,你是有什麼事嗎?”
伊凌雲沒有回答方清悠,反而問道:“小悠,你又要出去?”
方清悠點了點頭,伊凌雲心裡緊張起來:“你要去哪,我陪着你吧。”
“不用,我不去遠地方,就在村子裡的。”方清悠說着就轉身走了,她要去做的事有伊凌雲在不方便呀。
伊凌雲望着方清悠的背影,一對劍眉微微蹙着,不知道脫離了他的視線後,這些人會不會對方清悠不利,同時又擔心若是自己一直跟着保護她,任氏和方潤亭會不會有危險?
方清悠不知道伊凌雲的擔憂,一路來到了酒西施家。
酒西施是村裡酒坊的老闆娘,因貌美而有酒西施之稱,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村子裡的事事通,誰家有什麼事,沒有她不知道的。
方清悠到了酒坊的時候,酒西施一家剛剛吃過晚飯。
“咦,你是那方家的丫頭?”方清悠還沒看到人,就聽到了一道婉轉甜酥的女子聲音。
緊接着,一個姿態嬌媚的女子出現在了面前。
這是方清悠第一次和酒西施打交道,不得感嘆她這酒西施之名實在是名不虛傳。
酒西施年過三十,臉上卻是滿滿的膠原蛋白,雪肌紅脣,嬌嫩得如同少女,身材更是玲瓏有致,風姿媚人。
方清悠更是驚訝,這樣的大美人竟然會委身在劉家村這樣的地方。
不過,方清悠並未忘記自己的目的:“我來打酒,要你們家最好的酒。”
酒西施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噢,你是要酒招待你家那位模樣俊俏的客人吧?”
方清悠點了點頭,她就是要用伊凌雲來掩飾自己的真正目的。
“跟我來吧。”酒西施向着方清悠一個招手,那手臂如同柳枝一樣柔軟,走路的樣子更是風姿搖曳。
方清悠默默地在心裡吐槽了句,她若是個男人,只怕這會都要流鼻血了吧?
“以前都沒看出來你這丫頭竟是如此伶俐,連張媒婆都栽在你手裡了。如今還結交了個家世不錯的朋友,想必以後你們家怕是要走運了。”酒西施一邊打酒,一邊望着方清悠,眼裡滿是探究。
聞此,方清悠知道酒西施一定是很清楚自己昨天從張媒婆手中逃脫的事情。
酒西施對她很好奇,正巧她也想從酒西施口中知道些事情,是以方清悠便順勢說道:“我不過是僥倖尋到了自保之法罷了。張媒婆那麼厲害,幸好她最後沒有再鬧,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
“張媒婆的確不好對付,不過這劉家村也有她怕的人。”
“是誰?”方清悠故作不知。
“她的小姑子,劉二亞。”
方清悠滿臉懷疑:“是不是真的,劉二亞有那麼厲害?”
酒西施杏眼一挑:“從我酒西施口中出來的消息,豈會有假?劉二亞,潑辣狠毒……”
從酒西施家出來後,方清悠抱着一罈子酒又去了劉大戶家。
方清悠走後,酒西施臉上的柔媚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
劉大戶家是自產自銷的蔬菜糧食大戶,方清悠表面上是去買菜的,其實卻是想借劉大戶媳婦之口,讓有些人知道一些事。
從劉大戶家出來的時候,方清悠不但訂了一些當季蔬菜,還訂了全年的糧食。
這麼一小會就花了好幾兩銀子,可是方清悠卻很是高興,因爲她有預感,很快就會有人替她收拾劉二亞的。
方清悠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而伊凌雲依舊站在門外。
“伊少俠,你可是有事,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方清悠覺得伊凌雲似乎有些不對勁,怎麼一直站在外面不進去。
“你這麼晚出去,我不放心。”
這樣甜蜜的話,被伊凌雲這樣認真地說出來,方清悠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愣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好吧,那現在我回來了,我們一起進去吧。你這樣若是被我娘看到了,肯定要說我怠慢你了。”
伊凌雲笑了笑,伸手將方清悠手裡的酒罈子接了過來:“小悠,我來吧。”
方清悠沒有和他客氣,抱着這酒罈子走了這麼多路,她覺得胳膊都快斷了。
伊凌雲轉身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黑暗,就在剛纔他察覺到有人離開了方家,可外面還有人在掩藏着。
回家的時候,任氏正在方清悠房間收拾東西。
方清悠想給方潤亭治傷,便將伊凌雲支開:“伊少俠,你忙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伊凌雲卻是不走,望着方清悠問道:“小悠,你還會再出去吧?”
“不會了。我去看看我哥哥,然後就準備睡覺了呢。”
“我和你一起吧。”
方清悠趕緊搖頭:“你若真想幫忙,就去幫我娘收拾東西吧。”
“好吧,那我去幫任姨了。”伊凌雲只得離開,想着這麼近,便是方清悠真有事,他也能立刻趕過來。
方清悠鬆了口氣,洗淨雙手後就進了方潤亭的房間。
油燈明亮,方清悠先針了方潤亭的睡穴,然後爲他鍼灸,最後才爲他用上傷藥。
望着他仍顯蒼白的面色,她不免嘆息一聲:“哥哥,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誰,竟要遭受如此之罪。”
是夜,累了一天的方清悠漸漸陷入了夢鄉。
半夜,方清悠被左前臂上傳來的刺痛感痛醒,那種痛感和昨夜一模一樣。
方清悠微微蹙起眉頭,她這是怎麼了,竟是痛得完全毫無預兆,而且身體還查不出來任何問題。
正思索間,方清悠隱隱聽到外面似乎有些動靜,頓時面色一變。
遭了,該不會是有人深更半夜跑到她家來偷馬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