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悠懵懵地成爲了逍遙子的徒弟,懵懵地讓他坐上了她的馬車,懵懵地讓他跟着她回了家。
方清悠準備回家後,好好和逍遙子談一談的,結果卻發現邢長老竟然沒有認出逍遙子來。
直到方清悠向邢長老介紹逍遙子的時候,邢長老那眼睛瞪得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邢長老不過多看了逍遙子幾眼,逍遙子就一臉傲嬌地瞪着他:“姓邢的,你小子瞪什麼瞪,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逍遙子一個眼神,邢長老就不敢再看他了,恭恭敬敬地跪下給他行禮:“多謝逍遙子神醫當年救命之恩。”
見此,逍遙子的神情才稍有緩和。
方清悠的眼睛瞪得老大,她這還是第一次見邢長老在一個人面前這樣服帖。
要知道邢長老便是對伊凌雲這個少主,也不曾有這般低眉順眼呢。
邢長老還跪着呢,逍遙子就不理他了,卻一個勁地向方清悠擠眼睛。
這笑嘻嘻的模樣,和剛纔那般高冷的形象判若兩人。
“乖徒兒,這就是你家呀?帶爲師就參觀參觀吧。”
逍遙子這“乖徒兒”叫的極爲順溜,極爲自然,好像之前叫了許多年一樣。
說着,逍遙子完全不給方清悠拒絕的機會,直接抓起她的手臂就走。
方清悠看了看好像被逍遙子給完全遺忘的邢長老,無語地擡頭望了望天,被他拖着走了。
罷了罷了,反正她有些話也想要和逍遙子單獨說,這會也算是個好機會。
逍遙子一路不客氣地走出走進在方清悠家裡的每一個房間和每一個地方,臉上一直都帶着親切的笑容,直到方清悠和他重新提起了拜師的事。
“逍遙子前輩,你是真的想收我爲徒嗎?”方清悠想不到逍遙子爲何非要收她爲徒的緣由,看着他這老頑童的模樣,總感覺他好像在開玩笑,不能當真。
“當然是真的,拜師禮我都受了,拜師茶我都喝了!”說着,逍遙子瞪着眼睛道:“乖徒兒,你怎麼還叫我前輩,不改口叫師傅,難道你想反悔?!”
方清悠的嘴角抽了抽,逍遙子可是世間神醫,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想拜他爲師,可是他如今竟然和一個小丫頭急了,竟會嚇怕自己不做他的徒弟。
見方清悠不說話,逍遙子是真急了:“乖徒兒,你是不是嫌爲師不給你見面禮呀?你別急,你的見面禮爲師都收了,怎麼會不回給乖徒兒見面禮呢?”
方清悠又一次被逍遙子的話給砸懵了,她深深覺得,她和這位世外神醫實在不是一個次元的。
她完全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呀!
然後,方清悠真的傻眼了。
因爲她看到逍遙子竟是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銀燦燦的銀錠子,笑嘻嘻地對着她道:“乖徒兒,你看,你送給爲師的見面禮,爲師一直都好好地珍藏着呢。爲師是真的想收你爲徒的,你可有看到爲師沉甸甸的誠意?”
逍遙子一臉期待地等待着方清悠的回答,可是那一瞬,方清悠的腦海中,卻猶如有數萬只某神獸奔騰而過。
這個熟悉的銀錠子,讓方清悠想起了醫館開業第三天假裝成個傷病乞丐老人來看病,被她識破後卻非要讓自己聘請他的那個怪叔叔。
想起了開業第四天,那個裝扮成富家青衣男子的怪叔叔
想起了開業第五天,那個酒劍仙裝扮的劍士要在醫館做事的那個怪叔叔。
她早就知道這三個怪叔叔是一個人了,可是實在無法將他和逍遙子聯繫在一起。
這兩人,一個是變態怪叔叔,一個卻是絕世神醫逍遙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真的無法相信兩人是一個人。
這一連四天,逍遙子爲了找她,竟是換了四種不同的形象、不同的面孔來“偶遇”她。
若是之前,方清悠被逍遙子這樣收爲徒弟是受寵若驚的。
那麼此刻,倒是她開始嫌棄逍遙子了。
不是方清悠不相信逍遙子的身份,而是之前他那三種猥瑣變態怪叔叔的形象太讓她難忘了。
一想到今天逍遙子又裝扮成一位得道高人,猛地衝過來逼停她的馬車,方清悠就覺得她應該承受不了這樣的師傅。
做這樣的逍遙子的徒弟,她以後的日子絕得是分分鐘懷疑人生的節奏。
她見了逍遙子四次,見了他四種形象、四種容顏,誰知道哪一張纔是他真正的臉,或者說都不是?
一想到這些形象,方清悠覺得自己對逍遙子竟是連最基本的恭敬都做不到了。
見方清悠皺着眉頭,逍遙子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焦急地道:“乖徒兒,你已經都是我徒兒了,可一定不能反悔呀!”
方清悠歉意地道:“逍遙子前輩,實在抱歉,我覺得師徒關係似乎不適合我們呀。”
聞此,逍遙子頓時吹鬍子瞪眼起來,眼裡滿是哀怨的傷悲:“乖徒兒,你怎麼忍心這樣對爲師,你怎麼忍心呀?”
看着逍遙子這般幽怨的神情,方清悠的眼皮劇烈地跳了跳。
她還說漏了一點,逍遙子還是個分分鐘能演出不同戲路的影帝呀。
如此,更加堅定了方清悠的決心:“逍遙子前輩,普天之下願意做你徒弟的人,只怕是成千上萬,你又何必執着於我這個小村姑呢。”
然後,方清悠就看到逍遙子的眼睛竟是都變得紅了,一對烏黑黑的眼睛裡竟是氤氳上了一層霧氣,看起來傷心極了:“乖徒兒,我就是想收你爲徒……”
這般模樣,是分分鐘流淚出來的節奏呀。
方清悠覺得她一張口,應該就能噴出一口老血,她根本不是逍遙子的對手。
這就是老謀深算呀。
正在方清悠考慮自己要不要裝暈,裝暈能不能騙過去逍遙子的時候,就看到逍遙子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那對烏黑黑的大眼睛隱隱泛着些精光對:“乖徒兒,你不願意認爲師,難道你都不想知道,爲師給你準備了什麼見面禮嗎?”
說話的時候,逍遙子還輕輕地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好似那見面禮很了不得,不要絕對會畢生後悔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