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冷靜沉穩的景世子如今被辣味刺激的無比的躁動,他不停的在原地來回踱步,辣味卻怎麼也發散不出去,燒心燒肺。
齊蘿看着他的模樣,都覺得好像是自己在痛苦,一時之間竟忘了嘴裡的苦味。
“朝景,你還好吧?”齊蘿儼然已經忘了自己還在比賽中。
朝景的耳腔共鳴,耳朵裡嗡嗡直響,根本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只是焦躁的在原地踱步。
朝景這算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衆人視線範圍之內,姣好的五官讓他吸盡了眼球。
“藍隊快些開始吧!”
西夏太子完顏輕絕嫌棄的說了一句,便遭到了大多數人的眼神攻擊,他的身材在這除了女子的八人中算是最矮的,他摸了摸鼻尖,不再言語。
齊蘿來回選着,因爲是學醫的,嗅覺比較靈敏一些,類似於苦藥之類的她便一概摒棄,如今能喝到一杯甜甜的茶水便再好不過了。
她猶豫着選了一杯,躊躇了片刻便一口灌下,嘴裡倒是沒啥反應,喉嚨裡瞬間噴火,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只能等着時間慢慢流逝。
魏公公看着齊蘿的模樣也忍俊不禁,他高喊着,“藍隊淘汰,藍隊派出一人挑戰。”
齊蘿背靠着桌腳坐了下來,她雙手掐着喉嚨,只覺得周圍死一般寂靜。
就在藍隊要派人的時候,朝景忽地舉手,他高喊道,“棄權!”
他不理會裁判組的裁決,單手撐地與齊蘿坐在了一處,如今纔好受了一點點,從來不吃辣的他被折磨的夠嗆。
朝景將棋枰遞上來的水全數遞給了齊蘿,她接過“咕咚咕咚”盡數灌了下去,喉嚨裡的火焰才被澆滅了一些。
朝景將她喝剩下的水又拿了回來,這才小口喝了幾口,剩了點又遞給了齊蘿。
齊蘿背靠着桌腳滿眼飽含淚水的望着蒼天,心裡哀嚎着,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點了嗎?”
朝景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她如今身體有傷,可不能再添其他病症了。
齊蘿委屈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你把水都給我喝了,你喝什麼?”
朝景低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平淡地道,“再讓棋枰送來就是。”
“朝景,嚶嚶。”齊蘿將頭埋進了他的臂彎,心中被感動塞的滿滿的。
朝景直視前方,目光淡淡。
忽地,全場響起一陣爆笑聲,齊蘿趕緊擡頭望去,便看到完顏輕絕因爲味蕾的難受上躥下跳的,最後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直挺挺的當死屍。
相比於完顏輕絕,柳文昭算是幸運的,他舉着茶杯向衆人展示,“本公子喝的是溫水!”說完臉上洋洋得意,他趁勝追擊又選了一杯從茶杯壁上摸上去有溫度的,一口灌了進去。
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躺在地上充當死屍的完顏輕絕也擡起了上半身。
齊蘿揚起頭看着靜止呆滯了的柳文昭,不禁問道,“你別發呆啊,是噴出來還是嚥下去你給個反應啊。嘿!”
柳文昭本想
醞釀一下,把這酸倒牙的水給嚥下去,齊蘿這麼一問,他沒忍住,全部噴了出來。
噴出來不打緊,正巧站在他面前的李尤莫名其妙的被噴了一身,衣服瞬間溼透,他大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整個人都不好了。
齊蘿“噗嗤”一聲摟着朝景的胳膊抖個不停,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噴水能噴出這麼多的!哈哈……
李尤陰着臉被下人攙扶着去換衣服,他還沒出場就已經嚐到了這酸爽的滋味!
朝景伸出手指將方纔小心落在齊蘿頭髮上的一滴水珠拭去,齊蘿眨巴着眼看了他一眼,心裡暖洋洋的。一扭頭,便感覺到了北堂炙熱的目光。
齊蘿扭過頭不客氣地對着北堂反瞪回去。
北堂冷撇了她一眼,便走上前代表藍隊挑戰,剎那間他已經成了藍隊的最後一人,就連換好衣服出來的李尤也挑戰失敗了。
夏侯衣衣就好像感受不到任何味道一般喝了一杯又一杯,她喝的茶水都沒有經過挑選,依次拿的,要多猖狂有多猖狂,不過,她有狂妄的資本。
北堂出來的時候,看了夏侯衣衣一眼,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甜膩的噁心感在胃裡翻江倒海。
然,他表面上卻雲淡風輕的說道,“好喝!”
夏侯衣衣也不甘示弱,端起茶水一口灌下,可那已經被麻痹了舌苔再次被一股血腥味刺激的雀躍了起來,在喝了四杯之後的她終於皺了皺眉,說道,“好喝。”底氣明顯已經不足。
北堂依次端起一口喝下,他們二人你一杯我一杯,一直將桌子上的茶水喝的只剩下最後六杯,夏侯衣衣實在忍不住胃裡翻滾而來的各種味道齊齊往喉腔襲來,終於,她彎下了剛毅的腰桿,使勁兒狂嘔了起來。
北堂斜視了她一眼,又端起一杯猛地灌下。
夏侯衣衣看到了他最後的眼神,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她夏侯衣衣從來是被人崇拜的神,絕對不接受這樣輕蔑的眼神!
最終,她挺直了腰桿,又喝了一杯,只可惜,這杯茶水的味道過於強烈,這麼一刺激,她當場將方纔喝下的盡數吐了出來,狼狽之色現於臉上。
北堂淡淡地看着她,“你是本世子見過的爲數不多的女英雄。”
暫且將這茶水的奇特味道撇去不說,就她一介女流,喝的瞭如此多的茶水,也是一種境界。
夏侯衣衣接過嚴浩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嘴角,低聲回道,“本公主抵得過千千萬萬的男子!”
“唯獨抵不過南隋的北堂世子。”
北堂冷笑一聲,再不言語。
他以絕對霸者的姿態完勝這一局,這場比賽到最後大家關注的已經並非是輸贏了。
宇文華陽全場眯着眼睛注視着他們,一句話都未說,一個表情都沒有,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齊蘿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北堂,嘴裡呢喃着,“他怎麼就能忍住,真的好厲害!”
朝景冷漠的瞥了北堂一眼,沒有言語。
藍隊因爲勝利獲得了一個紅底黑字的紙張,上面寫着
“比”,這個字是北堂得來的,便交由他保管,他卻輾轉遞給了齊蘿。
幾名御林軍上來清理了場所,又搬來了一個紅木方桌。
魏公公清了清嗓音,開始宣佈第二輪的比賽規則,“第二輪爲夫妻遊戲,組內兩人爲一組,其中一人在原地轉五圈之後背起另外一個人走到方桌前,將銅板摞起來,銅板疊加起來多的隊伍獲勝,若銅板坍塌則爲零計。”
魏公公手底下的幾個小公公統一站在距離方桌十米開完的起跑線處,藍隊和黃隊的人都在激烈的討論着分隊。
北堂一把拽過齊蘿,以絕然的姿態要與她組隊,其他人他都不接受。
朝冰冰自然與裴殷成了一隊,剩下的柳文昭和李尤兩個人相視一眼,自動地組成一隊。
而黃隊則是幾乎無人說話,馬上就要開始比賽了,岑柳蘭才默默的走到朝景身旁,柔聲問道,“景世子,你我二人組隊可好?”
夏侯衣衣自她出現看朝景的眼神便猜到了她的心思,見朝景的目光看過來,便也走到朝景身邊,“岑小姐作爲一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理應收斂一些,表弟與弟妹新婚燕爾,如今弟妹也在場,岑小姐應當多多避嫌纔是。”
岑柳蘭心中雖極爲反感,卻礙於夏侯衣衣的身份,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退到了一邊。
宇文軒看了一眼岑柳蘭,上前去邀請她做搭檔,他們二人成了搭檔,剩餘的完顏輕絕和林毅則自動成爲了一組。
分好隊伍之後,這一次摸清了對方的底,先是裴殷隊和宇文軒隊進行比拼。
裴殷見太子朝他這裡望過來,便做到了心中有數,想成爲太子身邊信任的人第一步便是忠誠。
銅聲敲響之後,裴殷和宇文軒在原地快速的轉了五圈之後,便背起自己的同伴往方桌跑去。
很顯然,裴殷的平衡感要比宇文軒的好很多,朝冰冰的手也快,先將二十個壘在一起,隨後便五個五個的添加,到了三十五個銅板開始搖晃以後,她才放慢速度。
宇文軒這邊便有些手忙腳亂,岑柳蘭一邊看着朝冰冰擺的銅板一邊擺自己的,宇文軒又總無法保持平衡,銅板不停的坍塌重擺,她的耐心也所剩無幾了。
幾乎就在銅鑼敲響的那一瞬間,朝冰冰舉起雙手歡呼勝利的那一瞬間,裴殷的身子一轉,他們堆砌的銅板便盡數塌了下去,最後剩了不到五個。
而宇文軒僅已六個險勝!
宇文華陽看着這邊的一幕,滿是褶皺的臉上忽地笑了一聲,問站在身邊的魏公公,“方纔藍隊那個男子是誰?”
魏公公擡眼望去,隨即恭敬的回答,“是裴大將軍的遺子裴殷。”
宇文華陽點了點頭,面上一片冷冽。
下面是兩個男子隊,他們因爲誰背誰的問題吵了許久,站在旁邊的文武百官都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喋喋不休,卻無人覺得反感,最終兩隊以沒有走到方桌前雙雙完敗,記錄爲零。
而北堂與朝景的對決,讓原本靠着椅背而坐的宇文華陽也直立起了腰桿,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