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蘿尷尬的垂下了頭,回想起自己方纔的行爲,確實有點……
損己不利人,果真形容的恰到好處。
眼看着朝景走遠了,她也失落地回了主院,累了一個上午,回到房間便昏昏欲睡,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門外依舊大雪紛飛,門內她睡的今昔不知何夕。
朝景站在主院外,棋枰舉起油紙傘高過他的頭頂,他怔怔的望着裡面,久久而立。
睡覺總是打發時間的好方法,齊蘿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芰荷怕她餓肚子,便將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在她醒來的時候,飯菜也還是熱乎的。
齊蘿感激不已,狼吞虎嚥了一番,甚爲滿足。
“啪嗒”門口傳來一道聲響,齊蘿擡眼望去,便看到朝景從門外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有棋枰和棋聲。
棋枰收起油紙傘,笑着說道,“世子妃,昨夜世子睡在小人那裡,可今日棋聲回來了,房間不夠用,王妃又不肯給書房的鑰匙,實在沒辦法,你看……”
棋聲也出來幫腔,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世子妃,世子若是欺負你,你就去向王妃王爺告狀!小人這一回來牀就被霸佔了,欲哭無淚啊!”
他心裡真的很憋悶!不過,事實遠非是這個!爲了讓世子爺入住主臥,棋枰特意將他叫回來編個說辭!一會兒他還得趁着夜色回去,真是憋悶死了!
“咳咳……”齊蘿尷尬的咳了咳,“嗯,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謝謝世子妃!”
“謝謝世子妃!”
棋枰和棋聲異口同聲的表達感謝,兩人相視一眼,便走了出去。
芰荷收起飯菜也退了出去。
齊蘿坐在凳子上望着朝景,“你昨夜宿在棋枰那兒?”
朝景拂了拂身上雪花,淡淡的“嗯”了一聲。
“朝景。”齊蘿輕聲喊了他一聲。
朝景擡起頭看着她。
“我……”
這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下去。
齊蘿不禁有些氣餒,現在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就很好,可若一旦把話說出來了,他若不喜歡她,他們之間便會變得奇怪。
朝景看着她猶豫的神色,淡淡地道,“你想說什麼?”
齊蘿舔了舔乾涸的脣瓣,“朝景,你喜歡我嗎?”
問完之後,她覺得輕鬆了不少,問這句總比直接說“朝景,我看上你了”要來的委婉吧!
朝景的心裡“咯噔”一跳,輕皺起了眉,“世子妃何故會如此問?”
“……”齊蘿看着他的表情,只覺得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了,心痛的感覺自心底蔓延開來,若是喜歡,自然便會承認,何故會多此一問呢!
既然如此,她索性便破罐子破摔,“我如此問,是因爲我想要成爲那個最幸福的女人。”
齊蘿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她看了一眼朝景略微呆滯的臉頰,趴在桌子上低聲嗚咽,肩膀不停的聳動。
是誰說初戀沒好結果的!說的真特麼太準了!
朝景淡然的站了起來,他嘴角邊抑制不住的全是笑容,輕輕拍了
拍齊蘿的肩膀呼喚,“世子妃。”
齊蘿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擡起頭,眼眶微紅的說道,“朝景,我肯定是自己誤會了,也許哪天我突然想通了就不喜歡你了。”
朝景輕嘆了一口氣,笑着爲她擦掉臉上的眼淚,“那本世子情願你這輩子也想不通了。”
“……”
朝景順勢颳了她的鼻尖一下,“你當了本世子的正妃,已經是最幸福的女子了,方纔哭的那麼慘,莫非是喜極而泣?”
“……”
朝景沒理會她的詫異,打橫抱起她走向牀邊。
齊蘿的胳膊受了傷不能壓着,他便用胳膊支撐着身子讓自己懸空,儘量不壓到她,俯身貼上了她的脣瓣。
吻着吻着,齊蘿“噗嗤”一聲居然笑場了,朝景皺着眉擡起了身子,怒目瞪她。
齊蘿尷尬的羞紅了臉,脣角滿滿的都是笑容,她笑的很誇張的擺擺手,一把拉住朝景,“這次不算這次不算!再來!我這次保準不笑場了!哈哈……”
齊蘿邊說邊笑。
朝景索性便起了身,如今他的身子已經僵硬無比,卻沒了興致。
齊蘿見朝景起身,以爲他要走,慌忙一把拽住了他的手,神情也愈發的嚴肅了起來,“朝景,對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拜託拜託……”
朝景搖了搖頭,用被子將她捂好,“本世子怕壓到你的手臂,剛纔真的有些控制不住。等你傷勢好了……”
他沒往下說,齊蘿的臉卻愈發的燙,她將被子拉過了頭頂,臉上一片潮紅。
深夜,朝景因爲身體的燥熱輾轉無法入眠,齊蘿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擡起頭與他對視,衝着他甜甜一笑,鑽進了他的懷裡。
朝景長手長腳的抱緊了她,又時刻注意着她受傷的胳膊,又是一夜無眠。
而被朝景摟着的齊蘿則是睡得酣甜。
翌日齊蘿醒來的時候,芰荷站在她牀邊正望着她。
齊蘿猛地坐了起來,旁邊的位置早已冰涼,她恍若夢境,昨晚的一幕不會是夢吧!
“朝景呢?”
齊蘿充滿期望的看着芰荷,她真的不願意相信昨晚的一切只是個夢!
屋子裡等着伺候的丫鬟們聽到她的聲音紛紛低下頭掩嘴偷笑,芰荷也忍不住輕笑出聲,“世子妃,昨天你不是跟奴婢說什麼黃隊藍隊,今日入宮赴宴,是以隊伍的形式進入的。藍隊的北堂世子,二爺,柳文昭少爺正在前廳等着你和小姐,剛纔聽說小姐也過去了,就差你了。”
齊蘿笑逐顏開,看了一眼屋子裡的衆人,湊到芰荷身邊悄聲問道,“那朝景沒留什麼話給我嗎?”
她這麼一說,芰荷纔想起來,世子爺是留了話的。
“世子爺說他在宮裡等你。”
齊蘿輕咬着脣瓣,美滋滋的笑着,看來不是夢。
由於她的手臂不方便,洗漱穿衣都是芰荷幫她,幸好還能自己吃飯,又過了約摸一個時辰,她們纔到了前廳。
北堂翹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一臉的不悅。朝冰冰和裴殷坐在一處,似乎相談甚歡。
她剛一進去,
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充滿了詫異,“齊蘿!”
緊接着一個微胖界的帥哥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看着柳文昭的臉,想起了皇宮天牢,他似乎比之前瘦了些。
“你不記得本公子了?那日本公子從天牢出來,求了我爹兩日他才答應去救你,可我爹說你早已不在牢裡了,我找了你許久,都快把皇宮翻遍了,也找不到你!原來……你嫁人了啊!”
齊蘿嘴角抽搐着,這麼就沒見了,這人還和之前一樣,一口一個我爹說!
可待客之道也不能怠慢了,她乾笑着說道,“是啊,我有幸救了太后一命,更有幸嫁給了景世子。”
她話音剛落,便看到北堂冷着臉走了出去。
裴殷和朝冰冰也起身往外走,柳文昭還想拉着齊蘿嘮家常,她卻沒了心思,她想早點進宮見到朝景!
“柳公子,今日皇上壽辰,咱們先進宮吧!”
柳文昭的話被堵了回去,只好點了點頭,跟着人羣往外走。
朝冰冰自動的走過來扶着齊蘿。
齊蘿看了她一眼,她雖然儘量在她面前表現的還和往常一樣,可舉手投足間,無不顯示着她好像真的變了不少。
朝安王府外,宮裡派來接應的只有馬匹,並無馬車,齊蘿不會騎馬,朝冰冰也不會騎馬,便要與人共騎。
柳文昭翻身上馬,拍了拍馬背,呼喚齊蘿,“齊蘿,過來這裡!”
齊蘿的眼皮瞬間耷拉了下來,柳文昭是個話嘮,她這一路上鐵定會被煩死的!
她慢吞吞的剛走到北堂馬前,馬兒忽地一聲啼叫,嚇得她身子一哆嗦。
彼時,北堂一彎腰強壯有力的臂膀環住她的腰身,一把將她攬上了馬,頭也沒回地蹬着馬鐙,往前走。
裴殷擡眼望去,攥着繮繩的手愈發的緊了些。
朝冰冰站在地上,小聲的問道,“二哥,你能載我嗎?”
裴殷點了點頭,將她拽上了馬。
柳文昭打馬上前,與北堂的馬走在一排,“北堂世子,齊蘿本是要坐我的馬!你……”
他話還沒說完,北堂便絕塵而去,那速度嚇得齊蘿一聲慘叫,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柳文昭也揮舞着馬鞭趕了上去,裴殷無法,只得也加快馬速。
柳文昭的馬剛過第一道宮門,北堂和齊蘿就早已不見了蹤影,他懊惱的提了提馬肚子,馬兒發出陣陣慘叫,再不肯走快。
到了下馬的地方,北堂才勒住了繮繩。
齊蘿怒目瞪視着他,“你這麼對待殘疾人合適嗎!”
北堂面無表情地將她抱下了馬。
齊蘿雖然對他很是生氣,可爲了防止自己再出什麼意外,還是用完好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
待腳剛一沾地,她便嫌棄的離他遠了些。
“日後再不坐你的馬了!”齊蘿氣呼呼的宣誓。
北堂笑眸看着她,冷冷地道,“本世子的馬背可不是人人都能坐的,你既已坐了,日後坐的日子且還長呢!”
“那可未必!”
朝景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齊蘿驀地轉身,朝着他走了過去。
(本章完)